這可為難住阿諾了,他們經常在一起是不假,可都是他追在他的后頭說長道短,而她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若論起來,她知道的還沒有風清子知道的多呢,又或者連楚黎都知道的比她多。
楚夢珂難得這么開心,本著讓她開心的初心阿諾勉強回憶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講給楚夢珂聽,把楚夢珂聽得咯咯笑個不停,那一夜,她們秉燭夜談,那一夜,是楚夢珂最開心的時候,那一夜,亦是阿諾話說得最多的一次。
之后的時間里,楚夢珂的世界終于不再暗沉,嘴角的陰霾終會因為君韜而展露出迷人的微笑,每每阿諾他們出門習武的時候她也會跟著,名曰不放心楚黎,實際只有阿諾知道她究竟是為了誰,時間久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為了誰,可誰也都沒有明說出來。
陽春三月,冰河破碎,萬物復蘇,暖暖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好像融化的不僅僅是大地的冰封,還有經過一個冬天冰封“疲懶外衣”的人們也精神都起來,有三兩成群外出郊游踏青的,亦有文人墨客泛舟湖面的,還有帶著孩子野外游玩的,總之開春后的天暖洋洋的,大家都選擇走出憋悶一個冬天的房間,釋放內心與自由。
這一日陽光明媚,陰暗了一整個冬天的天空終于守的云開見萬里無云,蔚藍蔚藍的天空清凌凌的好干凈,好舒爽。
楚家迎進“小姨娘”生下小公子的事給東陵內的人增添了無限茶余飯后的樂趣,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議論之聲漸漸減少,再新鮮的事時間久了也失去了最初的那種新鮮勁兒,今日終于迎來振奮人心的喜事,孟家的姑娘終于及笄,世人皆不言而喻的知曉孟家姑娘孟莞琪及笄之后便將與新帝明鴻軒大婚成為當朝國母,也就是俗稱的皇后娘娘。
今日的孟家大門口車水馬龍,凡是有一點身份地位的皆讓家中夫人攜帶女兒前來恭賀,這個能夠沾光奪彩的時候聰明之人都不會放過。
用過午膳,楚夢珂便拉著阿諾在房間里一陣捯飭,曉兒幫著楚夢珂收拾妥當后看見阿諾事不關己的坐在那里,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楚夢珂頓時急了,“阿諾,你怎么還坐在這里,難道你想這樣跟我去祝賀菀琪姐姐嗎?”
“夢珂,人家孟小姐請的是你,我去不合適?!笔堑模思艺埖亩际乔Ы鹦〗?,她算什么,會點拳腳功夫,外人眼中不過是孟家為楚夢珂準備的貼身護衛(wèi)罷了,她有什么資格去參加這樣盛大的宴會呢。
楚夢珂呵呵笑著一屁股坐在阿諾的身邊,“莞琪姐姐知道你是我的好姐妹,她雖然不能明面上給你下請?zhí)?,可是私下里她卻親口交代我一定要帶你去。莞琪姐姐還說,自從那日與你相處過后,雖然同你沒講過幾句話,可她心里是非常喜歡你的,如果你能去,莞琪姐姐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夢珂,我……還是不太想去?!比舨皇浅翮嬲f了后面這番話阿諾是堅決不會去的,可是,總不能就因為這樣一句話自己就違背內心前去。
“為什么?”楚夢珂不解。
“夢珂,你知道的,像我這樣的身份實在不適宜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上次不巧被元奕霖發(fā)現到現在還心有余悸,生怕再有別人認出,”阿諾實話實說,繼續(xù)說道:“我被發(fā)現沒什么,就怕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再連累你們一家,你們一家對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恩將仇報,所以,夢珂,我還是在家里比較安全?!?p> “阿諾,別那么緊張,你這是在自亂陣腳?!背翮娌灰詾橐?,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元奕霖那樣聰明的,就是明鴻軒不也沒看出什么來嗎。
“夢珂,我……”阿諾還想辯解,楚夢珂看看窗外,時間就快來不及了,不以為意打斷阿諾道:“好了,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快點換衣裳吧,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說著示意曉兒同自己一起挾持阿諾往她的房間走去,進門后不等阿諾有任何動作便伙同曉兒一起幫阿諾找衣裳,換衣裳,借著換衣服的空擋碎碎念道:“你也說了今日人多眼雜,你就不怕有人欺負我嗎?咱們家發(fā)生的事可還沒完全過去呢,萬一我被她們欺負了都沒個人護著我,有你在我身邊我會安心許多,也不至于孤苦伶仃枉受別人欺凌不能還手。”
阿諾無奈的輕笑一聲算是默認,人家都已經這么殷勤的將自己打扮好了,而且還將自己說得那么可憐,阿諾再怎么情愿也不好再拒絕。
整理好衣裳,楚夢珂抬頭得意的看著阿諾,本來掛著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臉上,咦了一聲伸手捏住阿諾的下巴仔細端詳,“阿諾,你這臉……”
“臉怎么啦?”真不愧是愛美之人人皆有之,就連阿諾這樣粗枝大葉的姑娘也逃不過這樣的魔咒,緊張的摸著自己的臉,摸起來同往常一般無二啊。
“你這張臉……”楚夢珂面目猙獰,好像便秘一樣,好半天才擠出后半句話,“和你父親真的是太像了?!?p> 阿諾頓時緊張不矣,原本她該高興的,女兒同父親長得一樣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現在這張像極的臉會給她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就比如當下,既然如此之像,那見過她父親的若還殘留一絲記憶就會非常危險。
“那我還是不去了吧,你讓黎兒陪你去,孟小姐也甚是喜歡黎兒,她若見到黎兒一定、、必然會更開心?!?p> 楚夢珂斬釘截鐵反駁道:“那怎么可以,人家及笄禮都帶是母親帶著女兒去,我?guī)е粋€孩子去算是怎么回事,咱們家是非已經夠多了,咱么還是別再自己給自己找事了?!?p> “夫人真的不去嗎?”阿諾問。
楚夢珂嘆息一聲,拉著阿諾坐在梳妝臺前為她描眉畫唇,希望能通過妝容來稍稍改變她的容貌,“自從綿綿進府以后母親就有了心病,雖然她表面不說什么,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的笑容較以前太假,這不心病漸漸影響身體,連著好幾日湯藥不斷,唉,她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yī),這平常的湯藥是起不了作用的?!?p> 楚夢珂看得透徹,可是她卻不能做什么,就算她每日陪著母親開解她,她依舊過不了心里這一關,生生將自己熬出病來,楚夢珂不知道,事已至此,母親若是不能接受還能怎么辦,總不能將綿綿母子趕出去權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世代書香世家的他們實在做不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好在綿綿不是那種惹事的女人,就算生下兒子也沒占著自己年輕貌美而惹是生非,否則,只怕夫人會比現在更難過。”阿諾秉公說道。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贝藭r楚夢珂已經幫阿諾化好妝容,看著自己的成果很滿意,雖然不能說全然改變,但不仔細還是不大看得出來,“好啦,不說這些,母親的癥結終究在父親那,等我過幾日找父親好好談談,只要父親出馬,母親一定會快點好起來的。”
阿諾點點頭,看著鏡中的自己,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天哪,夢珂,這真的是我嗎?”
阿諾平時是不化妝的,她覺得既浪費時間又沒什么用處,一身汗流過妝也就花了,實在是毫無意義,今日被楚夢珂一捯飭,她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好啦,回來再美吧,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闭f著拉起阿諾就快速往外走,大門口早就準備好馬車等候,楚夫人拖著病體站在門口送楚夢珂,先幫楚夢珂整理一下衣裳,又幫阿諾整理一下頭發(fā),看著這兩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眼中滿是慈愛與幸福的笑容。
“珂兒,諾丫頭性子溫,不像你能說會道,在外莫要讓她受了委屈,你要保護好她知道嗎?”楚夫人不放心囑咐道。
“知道了娘,您就放心吧!”楚夢珂朝楚夫人撒嬌道。
阿諾亦接口道:“夫人放心,阿諾會見機行事的,絕不讓自己受委屈,也定不會讓夢珂被人欺負。”
楚夫人欣慰的點點頭,“好,快去吧,去晚了不禮貌,別忘了早點回來?!?p> “好!”
辭別楚夫人,楚夢珂與阿諾一同前往太師府的孟家,待她們來到太師府的時候,太師府已經人滿為患,無論前院還是后院皆站滿各家夫人小姐,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聊天。
這哪里單單是及笄禮,這分明就是一個大型相親現場,各家夫人都在推銷自己家的姑娘讓更多的人知道,好達到門當戶對的幫襯。
當楚夢珂與阿諾進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們投過來,很明顯眼中都帶著嘲諷的意味,看來那件事對她們影響確實不小,都過去這么久,她們自己家都快要過去,她們竟還過不去,真不知道是否進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這些貴人都閑得慌還是天生好事的命,總愛看熱鬧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