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佚立馬察覺到了那帶點審視意味的眼風,回以一個純善的笑容。
傅照青略微頷首。
這怎么跟自己先前待她的禮節(jié)如出一轍呢,不過江夏佚此時覺得這丫頭確實不錯,毫無嬌作。
“傅將軍這樣稱呼,真是折煞我了!”踏陽難得一副謙卑的模樣。
“能得兩位將軍的賞識和帶契,真是小兒的造化?!彼钨纫桓备屑ぬ榱愕臉幼?。
宋長焰顴骨兩頰微微抽搐,握成拳頭的指甲似要嵌進肉里。
閔浩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其中的滋味也真不是好受的,只是反復鎮(zhèn)定,荊家與宋家一比,兩相高下立判,今夜感覺猶甚,荊家人丁單薄,無人可用,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在自保,而宋家高居第一寶座,早已經(jīng)在籌謀官場之路,而這些是荊家想也未曾想過的事情。
現(xiàn)下母親和珠珠都已經(jīng)倒下,自己便不能有半點的意氣用事,要時刻提醒自己謹慎內(nèi)斂,不能行差踏錯。
母親要自己追逐傅蓮月,卻實是高瞻遠矚,但也未免過于自信,宋家和鎮(zhèn)北王都是將他輾壓的人物,但是他們卻都推崇她,她圓滑自信,談笑風生,從容有度,在今夜他終于看清這個外表沒有光彩的女子,卻實是他難以企及的天上明月。
她似乎也像明月一樣通透,譬如母親身體受虧損,而她卻毫發(fā)無傷,閔浩的手心里蘊出了一層薄汗,他為自己倏然而來的猜測而害怕。
他抬頭,眼風從一個個人身上似不經(jīng)意間的掠過,直到視線落到宋長焰,看到了他耳門前微微凸起的青筋,閔浩積懣的心仿若春風拂過,頓覺疏朗不少。
宋長明已下去換了一身衣裳回來。
“來,明兒,快過來拜見你的師長”。
宋長明不解,還是恭順的過去,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個禮“小子宋長明見過少將軍?!?p> 這種被人注目尊祟的感覺真是他媽的太美妙了,踏陽笑的跟花兒似的。
宋偃大致述訴,宋長明自是歡喜,對踏陽也殷勤尊敬起來。
宋偃請?zhí)り栆黄鹕献?p> 傅蓮月表示:“高人已經(jīng)見過敘過,時色也不早了,我這邊就不叨擾,先回了。”
宋偃攜宋長明一起相送。
踏陽眼睜睜的看著佳人離去,欲哭無淚,蒼天無情,竟連一個離別的表現(xiàn)機會也不施舍給他。
兩人送至外面,直到傅蓮月讓留步。
宋偃站在夜色下,看到那個人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還有些怔怔。
“父親,你在想什么?”
“也沒什么,為父只是覺得這些大人物身邊的近侍,隨便拎一個出去,都是不同凡響,傅將軍一介女子,卻能如此優(yōu)異,勝過世間男子,她身邊的小丫鬟,看上去也不過比你大幾歲,也是不凡,所以明兒須記,以后得更加努力。”
“姑娘,我想一個人走走!”傅照青杏眼微潤。
“去吧!”傅蓮月拍拍其肩,這個傻丫頭堅強克制隱忍,她雖心疼,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此難受,一個人找個地方釋放下也好。
江夏佚和踏陽也離了席,果然看到一個巋然的身影立在風中。
傅蓮月回身,兩人都為對方的不約而同,相視一笑。
“鎮(zhèn)北王帳下兵強馬壯,人才濟濟,一呼百應(yīng),怎的還缺一個黃毛小兒?”傅蓮月似笑非笑,唇瓣微微翹起,略帶挑釁。
江夏佚略頓,然后真摯的回道“看的出傅將軍對宋氏行徑,頗為惱恨,正好踏陽調(diào)教人功夫一流,他一定能合乎傅將軍心意?!?p> 語氣誠懇純澈,配他青松般的身姿,朗月般的俊容,真?zhèn)€的上德若谷,舉世無雙,到顯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傅蓮月略訕,“那我就承了鎮(zhèn)北王的好意了!”
傅蓮月頓了頓,打趣道:“不過鎮(zhèn)北王屢屢迎合我,莫不是對我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