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你與珠兒分頭去尋,方才媽媽才見了婷兒,想必不是在后廚便是在廂房之中?!绷鴭寢屆咳绽锒家獧z查新鮮食材,在廚房的可能性大些,只是她們耽誤了好一會兒了,想必這時該是在廂房等著用膳了。
保險起見,還是倆邊都去尋尋,這事可不小。
只是這太子逛花樓不晚上來,偏要大清早的來。
更巧的是,那安婷這會子剛送來,后腳太子便來鬧,也不知是個什么章程。
“姑娘.....”
“婷兒你先好好嘗嘗我這兒的竹葉茶?!北阌醚凵袷疽饧t花到隔間來。
“什么事?”
“姑娘,前院正鬧著呢,太子要見您?!?p> 溫婉聞言倒是不像紅花一般喜形于色,這太子與她往日并無情分可言,論美貌才華,她都不屬第一,無緣無故的要尋她?
“柳媽媽可知曉了?”
“這會子應當知曉了,咱們花滿樓的事情可瞞不過媽媽的?!?p> “紅花!”
“紅花知錯了,紅花沒有對媽媽不敬的意思。”
“太子殿下見我一青樓女子作甚?還大鬧?他的名聲真是一點不要了?”
“說是要陪酒?!闭f這話時,紅花的臉嫣紅一片,儼然是十分羞澀。
溫婉斜睨了她一眼,沒說什么。
“我是清倌,這時他應當找花樓的去,柳媽媽會解決的。”說著便起身笑盈盈的與安婷繼續(xù)方才的話題了。
紅花見倆人聊茶品聊得盡興,抿了抿嘴,情緒有些低落。
那太子雖說諢名在外,可長得卻英武不凡,很討小姑娘歡心。
若是太子看上了姑娘,柳媽媽必定會放人,到時也能帶上她。
她不求能侍奉太子殿下那么尊貴的人,只要跟著姑娘,每日里能見上一見便是極好的事情了。
她這少女懷春的模樣,溫婉那般女子怎會看不出來。
只是好歹跟在身邊多年,還有些得用,若是換個人這般,溫婉是不會留那人性命的。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溫婉最是不會主動交惡的,即便是要教訓自己的奴才,也是暗地里下手。
媚兒最是看不上她,覺得她活得累,每日里偽裝的完美不像個人。
若不是自小一起長大,被陰的不少,怕是也會跟那些個喜歡她的客人似的,只以為她溫婉如水,最好講話不過了。
什么心里話,小秘密最愛與她言。
最后被利用的毫無價值了,又扔到一邊。
隨胥與她是一樣的人,卻沒她那般不招人待見,很大一個原因便是隨胥不會將人利用完就丟。
總給你幾分希冀,叫你傻不愣登的活著,自以為有希望。
其實不過是她要將你利用至死,榨干最后一絲簡直罷了。
可被利用的人,卻不用經歷那種被背叛的滋味。
這也是明明隨胥更可怕,眾人卻更不喜溫婉。
就連隨胥也看不上溫婉,她們二人是一樣的人,可隨胥卻覺得她心不夠狠。
心不夠狠的人,成不了事,反而會暴露自己。
隨胥這人本是可以隱藏許久的,只是院里一個小丫鬟死了。
隨胥被柳媽媽警告了,上清院里的人才知曉,那是個怎樣的蛇蝎美人。
不過是那丫鬟口不擇言提了一句隨府,翌日便沒了性命,院里的人還未曾有人懷疑過一向表現(xiàn)的大家閨秀,出淤泥而不染的隨胥。
那事出后,再沒人敢提起隨府。
雖說手段狠辣了些,她畢竟曾經是那枝頭的鳳凰,如今即便落入凡塵,也容不得別人玷污她的驕傲,院里的人忌憚歸忌憚,總歸未曾疏遠。
不似溫婉,身邊只有紅花那丫頭陪著。
你說往日里的丫頭啊,都被她不順心的時候打發(fā)了。
至于手段?只要不是無緣無故的取人性命嗜殺便行,院里都不會管。
姑娘身邊的丫頭那便是姑娘的,即便是將人送去花樓,也沒人會過問。
再說那前院,鬧騰的不行。
時初親自去鎮(zhèn)場子,這才勉強將裝醉的太子給打發(fā)回去,并下令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半句,都要死。
太子十分滿意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醉眼熏熏的回去了。
“這花滿樓的柳媽媽果然名不虛傳?!?p> “殿下說的是?!?p> “哦?你可知我說的是何意?”
“殿下您莫非不是夸那柳媽媽處事圓滑?”
“非也非也....”太子舔了舔唇角,“那是個極品美人.....”
小廝想到柳依依那滿面的濃妝,根本辨不清五官,哪來的驚艷之色?
不敢反駁卻也不想昧著良心夸獎。
“你以為是本殿下看錯了?”
“不敢不敢,殿下的眼光向來可靠?!?p> 見他嚇得跟個鵪鶉似的,太子大笑出聲。
.......
“柳媽媽,那個說要贖隨胥姑娘的書生又來了?!?p> 不等柳依依問起,翠兒自顧自的接話,“那書生錢還是不夠,聽說在外頭欠下不少外債了?!?p> “哦?是嗎?隨胥愿意跟他走?”
“您又不是不知道,隨胥是個什么人,明面上自然是您不肯放人,與她何干?”說著翠兒撫了撫鬢角,“她那人除了那些被她懵逼的公子哥們,誰不知?”
隨胥是沒法子嘛?她確實是沒法子,可更叫她不愿意走的最大愿意卻是為著錢。
“倒是媚兒姑娘很是羨慕?!贝鋬籂钏撇唤浺獾奶崃艘痪洌瑫r初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媚兒想離開這兒,也不畏懼貧苦生活,可卻苦于沒看得上眼的。
那書生卻恰好是她喜歡的,這事院子里知道的少,其中之一便是隨胥。
倆人因為這書生鬧的很不愉快。
媚兒見不得隨胥明明惦記著榮華富貴還吊著那書生,叫人傾家蕩產的為她生為她死。
而隨胥就更見不得媚兒為了個男人這般了。
隨胥骨子里是十分驕傲持重的,當年丞相府出事,那些求娶的公子哥兒每一個幫忙的,還是她閨中密友,想盡辦法,將她送來花滿樓。
此后她格外痛恨男子,表面不顯,骨子里卻是如此。
她巴不得全世界貪戀她美色才智的男子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唯一幫了隨胥的那女子,隨后就被家人遠嫁,聽聞丈夫對她并未感情,也無尊重,她恨不得全天下的男子都活得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