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火焰瞳還有棘三個人,終于到了護衛(wèi)所在之處,教堂后門。雖然這么說不太禮貌,不過對于三位學弟來說,護衛(wèi)跟教堂地縛靈一樣,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神奇的心象空間里,這在心象學院里幾乎是公開的秘密,畢竟身為七護,大家或多或少會在意一下八卦。護衛(wèi)是763級生,按理說早就應該畢業(yè)了,只不過學院給出了豐厚的條件,甚至費大力氣向審判王廳和大教會申請到了自留深造士的名額,所以護衛(wèi)榮升心象學院第一位自留深造士。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然而在門口站著一位身披暗金斗篷的黑發(fā)妹妹頭教師,大概三十來歲,帶著一副學究氣十足的圓眼鏡。他靠在教堂后門門框邊,無所事事地看著一封信。牧羊人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大名人,小步趨前,陪笑道:“這不是審判王廳的大巡禮者紋章老師嘛!這是在——”
大巡禮者,顧名思義,是審判王廳派遣出來公費旅游的閑職,很明顯牧羊人不是很清楚。紋章點頭回應,慢慢折好信,說道:“你好,指引原野的牧羊人同學。對于心象圣域前幾天的異常狀態(tài),審判王廳也有所耳聞。所以寄信要求我前來調查一番。不過貌似心象圣域的護衛(wèi)同學并不在,沒有人來開門。所以我在這里稍微等了一會兒?!薄芭?,那直接進去找找看不就行了!”火焰瞳走上前去,自信地想要露一手,只見他的眼中燃起火焰的光芒;然而很可惜,并沒有發(fā)生那次的變化?!斑@是怎么回事?”火焰瞳有點尷尬地撓撓頭,轉頭看向牧羊人:“我記得那次也是這樣打開的,怎么會……”
牧羊人豎起食指搖了搖:“不對,看來前兆波段的理論錯誤了;那我覺得,這會不會是‘遴選‘呢?”并接著解釋道,“你看,釋放心象這件事并不會打開門,那我猜測,當時是門在‘遴選’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中有候選人,就——”牧羊人還沒說完,心急的火焰瞳跳腳反駁道:“牧羊人你這說法也太離譜了!按照你的意思,是某個在心象圣域里的東西在選擇合適人選進入嘛嗎?可是為什么上一次能進,這一次就不能進了呢,這不開玩笑嘛嗎?”“這……”牧羊人也一時語塞。
“那我們還是要進去嗎,還是在這里等?”棘問道,他對于整件事一頭霧水,目前只知道護衛(wèi)可能不在,其他一無所知。這時一直旁聽的紋章加入了話題:“總而言之上一次釋放心象門就打開了是吧?!币贿呩尫帕诵南?。三人先是一愣,隨即有些興奮地盯著紋章伸出的左手:這些學生們沒有機會能看到多少大人物的心象,這位來自審判王廳的神秘老師,況且還是“大巡禮者”,這么帥氣的名字,實力一定不容小覷。所以他到底會怎樣的心象呢?
紋章稍一握拳,一翻手,一對小翅膀就出現(xiàn)在掌心,不住地撲騰。最神奇的是翅膀羽毛的顏色,一半純黑一半潔白,給三人都看呆了?!凹y章老師,您您的心象,這么……”火焰瞳止不住內心的狂喜和激動,一個九十度鞠躬,“請務必賜教!”紋章掃了他一眼,問道:“這是怎么了,看到這對小翅膀就驚訝成這樣子?!薄斑@還用說嗎,紋章老師,不,紋章大師!”牧羊人從過度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切地解說道,“這這,已經(jīng)和汐大人,一個級別了;更何況您已經(jīng)修行了這么多年,必定是絕世高手也說不定!”“喂喂喂,你們清醒一點,”棘有些不滿地說道,“這么強的高手,怎么會甘心在這種小地方呢;再說了,世界上的強者這么多年,也沒聽說過有個叫紋章的——反正我沒聽說過?!彪m然最后心虛了點,但總體上還是像棘的風格。
紋章忍不住笑了幾聲,騙幾個小孩子著實內心有些罪惡感,但是卻看到他們一副很崇拜的樣子又有些飄飄然:“心象是可以偽裝的,這個心象的樣子也是我模仿那位教堂穹頂?shù)奶焓苟鴣?,沒想到你們居然信以為真了?!奔荒樝訔墸骸拔铱蓻]上當,別搞錯了!”火焰瞳和牧羊人則是肉眼可見地失落,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短暫停頓后,教堂后門的紋路又開始閃光,那個貓眼豎瞳又出現(xiàn)了?!斑@到底……”牧羊人嘀咕道,只是沒時間去思考了,他們釋放出心象,依次走進教堂后門。
進去之后,大家表情一僵,不同程度地戒備起來。牧羊人提醒道:“各位,大家現(xiàn)在看到的模樣并不是真實的,不要太緊張?!痹掚m如此,兩位已經(jīng)來過一次的人也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境。紋章老師倒是不很在意:“哦,原來……那么,看來護衛(wèi)真的不在呢。”棘眼尖,一眼認出了地面上的一封棕色的信,俯身撿起來:“這是……護衛(wèi)寫的信嗎?!到底——”信封沒有封口,棘將信紙夾出,展開讀道:
…………
致星月輪老師:
很遺憾無法完成學業(yè),我已離開心象學院,前往授夜者。我決心同齒輪前校長一道,解開“古王”之謎。
此致
敬禮!
心象圣域的護衛(wèi)
768年4月10日
…………
“看來他真的下定決心了?!奔y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轉身離開,“這么說沒必要在這里停留了,我還要報告要寫,實在是……”留下三個人面面相覷。終于,火焰瞳狠狠地錘了一下手掌:“叛徒!他怎么能——”“算了算了,這件事跟我們沒關系,趕快把這件事上報吧!”棘點點頭:“說的也是,接下來的事就讓學校操心去吧!”心里暗笑:校長你個老頭,我讓你刁難我,這下你麻煩了吧;七護直接跑掉一位,我看你怎么辦!
……
蒲有些尷尬地和一群男女團團坐,整個身體都泡在死綠色的史萊姆樣粘液里。浴室很大,大家很自覺地分成了男生一邊,女生一邊,中間留有一人寬的縫隙。這算哪門子的“男女混浴”啊,蒲皺著眉頭想道。不過這還在其次,蒲這才發(fā)覺自己被副院長騙來當這種新式洗浴的小白鼠了,身上有冰涼的活物在蠕動,這種感受可稱不上好。
“呦西,嗚呼——”這時,在蒲身邊的一位男同學突然作狼嚎狀,搖頭晃腦自言自語道,“哎喲,這可真爽!”出于好奇,蒲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長長的馬臉,細長眼,一小撇八字胡,全身充斥著裝腔作勢的架勢。蒲微微拉低嘴角,有些不屑地轉過視線。
不過這位并沒有放過他:“哎喲喲,這位不是——”蒲聽聞他在向自己搭話,便有些不耐煩地轉過頭來正視他,“這不是蒲同學嗎?幸會,幸會?!眮碚哝移ばδ樀厣爝^手,蒲象征性地握了手,問道:“你是——?”
“我是刀疤啊,棘的大弟子;你不記得了?你們前去做任務的時候咱們還碰過面的,就在校門口!”刀疤笑道。“額……”蒲的記性并不好,所以這種小事他基本記不起來,“哦,哦,是你啊,哈哈,我都忘了。”不過眼前這位蒲確實還有那么一點印象,所以他選擇敷衍一下。
刀疤眼睛咕嚕一轉,繼續(xù)笑道:“蒲同學,學校里都傳言你被研究所控制起來了,這是怎么個回事啊,難道傳言搞錯了嗎?”“這個,我現(xiàn)在也不太清楚,今天是副院長帶我出來,我明天還要去做一些檢查?!薄芭杜叮颐靼琢??!钡栋剃P切地點點頭,突然湊過來悄咪咪地說道:“你知道嗎,你們班的同學,是叫墨紙還有雨蝶來著?他們兩個被流放了,你也要小心點??!”
蒲愣了幾秒,似乎沒理解刀疤話里的意義:“流放?你這聽誰說的,不是……這又是怎么回事?”刀疤看著蒲難以置信的表情,心里竊笑,臉上還是很認真的樣子:“今天早上的時候棘還跟我打聽你們幾個的下落,棘很關心你們哦!”蒲靜止了幾秒,慢慢地答道:“等我回去看看吧。”“行,那我先走了哈!”
這是蒲回到宿舍之后,看到的墨紙留下的一封信。
“哈啰八爪魚!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jīng)離開久奈,前往羅西亞公國了。我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前往極北之地,在雪地上盡情馳騁。我和雨蝶都失去了自己的心象。不過不用擔心!只要記憶還在,那么我們之間的情誼將永遠存于心中。就這樣吧,就當是我提前畢業(yè)了!對了,我的名字是約翰,約翰?切爾卡瑟。以后要是到羅西亞公國來,我們或許會再次相見吧。保重!”
……
蒲的悲傷并沒有持續(xù)很久。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宿舍門被某人一腳暴躁踹開:“喂,小鬼,還在睡嗎?”蒲從夢鄉(xiāng)中驚醒,一臉驚恐地從床上一躍而起:“誰?!”
在他面前的是臉上掛著汗珠、一臉不爽的棘,在他面前的地板上躺著無辜的宿舍門。“怎么回事?”蒲疑惑地發(fā)問。只見棘左手拖著旅行箱,肩上挎著兩個大包,從棘身后看過去還有小山樣的被子,堆在走廊。棘的右手牽著一個小孩子。這孩子個頭只到棘的腰間,身著素白褂子,正好奇地扭頭看過來看過去。他黑發(fā)黑瞳,小小的臉蛋襯得眼睛又大又亮,臉頰還有點嬰兒肥。怎么看都覺得太過可愛,一點不像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見蒲從床上蹦起來,棘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笑意:“喲,蒲同學,今天起咱們三個就是舍友了,多多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