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八卦
來人竟是魏季同。
魏季同和向國忠有點關(guān)系,又與黨繼開年紀(jì)相仿,按理說兩家應(yīng)該走得很近。不過,魏季同卻是從小就跟黨繼開關(guān)系一般,甚至有點僵。
說不上勢如水火吧,畢竟黨繼開走得早,魏季同還出席了他的葬禮。
可除了葬禮上魏季同露過一面,平日里兩個人真的是有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覺。
因著許天像黨繼開這個事兒,即便是他被黨老爺子宴請賓客認(rèn)了干孫子,魏季同也沒給面子,壓根兒沒出席。
這會兒大半夜的跑來,怎么看也不像是給許天慶賀新婚之喜的吧?
魏季同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進(jìn)了房間,也不顧有沒有失了禮節(jié),徑直走向了——
楊夢琴。
“你跪了一晚上?”魏季同拉著楊夢琴的手,眼底幾乎結(jié)了一層寒冰。
楊夢琴試圖抽出手,卻不料魏季同的手勁兒很大,牢得跟鉗子一樣,她用力抽了片刻,幾乎整個人都要失了重心,險些沒跌進(jìn)魏季同的懷里。
又羞又惱,楊夢琴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她咬唇,輕聲喝道,“魏季同,你放開我!”
楊夢琴是冷漠疏離的,便是許天性子這般淡漠,也不急楊夢琴的冷淡。
可是,她冷淡之中,卻對自己人是極好的。
比如這次幫助許天阻止姚曼筠嫁給周宏遠(yuǎn)的事情,就可見一斑。
可是……當(dāng)著外人的面,她素來是不可輕易接近的女神。
女神這會兒被魏季同幾乎是半抱著,又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臉都紅得有些像秋天的番薯。
姚曼筠也看得出一絲端倪,她輕輕湊頭在許天耳側(cè)輕聲說了兩個字。
“有戲?”
許天點點頭,聲音同樣輕。
“有戲?!?p> 魏季同的眼眸凝視著楊夢琴,上下打量了半天,她的嗓子有些啞,手很涼,站著有些搖搖欲墜的——不同于平日里的纖弱,是真的生病了。
心底生出一股無名的憤怒,魏季同對著黨衛(wèi)華不顧身份吼道,“黨爺爺!你為什么要刁難楊夢琴!她就是一個弱女子,是需要被人放在手心里疼愛的!你罰她跪一個晚上!不覺得太過了嗎?她做錯什么了要這樣罰她?!你這么食古不化,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楊夢琴急了,“你怎么可以這樣跟爺爺講話!魏季同!你放肆!”
魏季同輕笑,一臉張狂,“我就是放肆了!你難道不知道!當(dāng)初我先追的你!只是你只看見了黨繼開!”
房間里一瞬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黨衛(wèi)華徐徐喝著茶的聲音。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八卦的味道。
魏季同看著楊夢琴明顯憔悴了許多的臉,冷冷道,“既然黨繼開已經(jīng)不在了,你就應(yīng)該為自己追求以后的幸福,而不是留在黨家,做一個無謂的孫媳婦!”
楊夢琴怒極反笑,“你可以松開我的手了嗎?魏季同?”
魏季同怔忡片刻后,放開了手。
楊夢琴站在原地,并不看向?qū)Ψ?,只是像黨衛(wèi)華鞠了一躬,“爺爺,我先回去休息了?!?p> 黨衛(wèi)華喝了一口茶,“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處理吧。許天,帶上你媳婦兒,到我房間里來,我有話要問你們。何易,給魏少爺添一副碗筷,小伙子一看就是沒吃過飯來的。”
“是。”何易實在是太了解自家老爺子的心情了,不用黨衛(wèi)華多吩咐,徑自已經(jīng)添了一副餐具,極有眼色地收走了雜七雜八的東西,甚至還關(guān)了燈之后驚嘆著說帝都居然在金秋十月的時候停電,一定要寫投訴信去電力公司。
當(dāng)然了,那不自然的語氣實在是很難讓人信服。
但是,當(dāng)魏季同一臉狐疑地看向何易時,老管家瞬間眼觀鼻鼻觀心,著實令人搞不清楚他的動機。
總之,所有人撤去了自己房間吃飯,飯廳里只剩下了楊夢琴和魏季同,因為某些詭異的停電之類的理由,吃著燭光晚餐。
姚曼筠和許天隨著何易,穿過長長的回廊,走向黨衛(wèi)華的臥房。
一路上,姚曼筠輕笑,“何管家,我猜得沒錯的話,琴姐之所以跪了一整晚,是黨老爺子故意的吧?今晚這位不速之客,也是老爺子刻意安排的吧?”
這老爺子果然是很疼楊夢琴的,真的是把人當(dāng)親孫女兒一樣疼的,黨繼開雖然不在了,可是他替楊夢琴找了許天,但是許天已經(jīng)和她許定了終身,老爺子確認(rèn)沒了機會,又找了魏季同來。
且,他不是直接開口邀請,而是直接放出話去,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罰楊夢琴跪足了一天一夜,一來體現(xiàn)了他黨家的治家嚴(yán)謹(jǐn),二來也不必邀請,直接就是一招引蛇出洞,還請君入甕。
估計那魏季同還在外面一臉懵呢。
只是,不知道楊夢琴是怎么想的呢?
“什么老爺子,小少奶奶,你以后也得跟著叫爺爺?!焙我讚P了揚眉,像個老嬤嬤似的絮絮叨叨。
姚曼筠卻是不吃這一套的,吃吃一笑,“我當(dāng)然也想叫一聲爺爺,可是,也得看老爺子認(rèn)不認(rèn)可我不是?他要是不愿意,我一廂情愿,拿自己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也犯不著,何管家您說是不是?”
慶城的姑娘,沒有江南水鄉(xiāng)女子特有的溫婉,卻有著南方人的精明,姚曼筠這種牙尖嘴利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讓何易管家很是頭疼。
“到了,你們進(jìn)去吧。”何易面無表情,難辨喜怒。
許天拉著姚曼筠的手,進(jìn)了黨衛(wèi)華的臥房。
老爺子的所有房間都異常樸素,但透著一種干練,一如他為人的通透豁達(dá)。
茶香裊裊,黨老爺子自己沏了一壺杭白菊,啜飲著,似乎是不經(jīng)意間提問,“剛剛被人打斷了,現(xiàn)下沒有外人,你們剛剛是不是說,要回慶城去?”
他的眼睛有意無意盯著姚曼筠,似乎是恨不經(jīng)意。
但是,透過那熱茶飄起的霧氣,能看見老爺子的眼神里,有一種鷹隼般的犀利。
有些事情,他是真的糊涂,但也有些事情,他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可是,此刻,他要知道,許天決定一生廝守的姑娘,在大事上,究竟有著怎樣的人生觀。
姚曼筠難道真的是打算拉著許天回去慶城,過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