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模糊的萌動
伍元看著她這模樣,想不管了,又硬不下心腸,只能無奈嘆氣,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門。
“你去哪?”陸錦依連忙叫住他。
“去馬車上拿點東西?!蔽樵獰o力的說了聲,便快步走了。
沒一會他就提著包裹回來,從包裹里取出自己的幾件衣服,攤開鋪到床板上,又取過一件薄披風(fēng),是楊瀾送給陸錦依的。
“用這個隔著被子吧,若還不行,我也沒辦法了?!?p> 陸錦依看著鋪在床上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輕咳嗽了下,低聲道謝。
她覺得現(xiàn)在在伍元眼中,她估計和任性嬌弱還挑剔的大小姐掛鉤了。
房間里又安靜下來,突然,一聲咕嚕嚕的聲音響起。
陸錦依下意識捂住肚子,對上伍元投過來的目光,臉上頓時火辣辣。
她中午吃的都吐光了,在車上也沒胃口吃東西,現(xiàn)在胃里空蕩蕩的。
“吃了東西早點睡覺,明天還要趕一天?!蔽樵缮洗?,頭枕著手臂,閉上眼睛開始睡。
陸錦依問:“你不吃?”
“不太餓?!蔽樵馈?p> 陸錦依撇撇嘴,從包裹里掏出一個布包,隨便吃了幾個小點心,然后躡手躡腳的躺到隔壁的床上。
伍元的衣服都是洗干凈的,帶著一股皂角的清香。
她把披風(fēng)往上拽了拽,被子只蓋到肚子。
側(cè)頭看向隔壁,伍元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睫毛一動不動的。
他的側(cè)臉一半被蠟燭的光照亮,一半隱藏在黑暗中,可以看到輪廓。
嗯,鼻梁還挺高的,這個角度看,睫毛也很長,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就算裹個麻袋都好看。
她看著看著,慢慢也就睡著了。
今天折騰了大半天,也的確累了。
等她睡了會,隔壁的伍元卻睜開眼睛,側(cè)頭朝她這邊看來。
陸錦依是側(cè)著身睡的,頭枕著手臂,面向伍元這邊。
她這會微縮起來,眉心微蹙著,睡著時候顯得比較乖巧,看著跟只貓咪似的。
伍元看了一會,拿起放在床上的小石子彈向遠處的蠟燭。
火被滅掉,蠟燭上冒出一縷白煙。
翌日,陸錦依一早就醒來,大概因為太累了,竟然一覺到天亮。
伍元比她更早起,這會正和守門的大爺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聊天。
她發(fā)現(xiàn)伍元其實挺健談的,不過要看他愿不愿意和你談。
見她過來,伍元便指了指一側(cè)的一間小屋子,說:“那邊可以洗漱,灶上有白粥和包子,是莊爺特意給你留的?!?p> 陸錦依看向胡子花白的老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莊爺?!?p> 老大爺笑著擺手,打趣道:“不用客氣,那是你相公心疼你,拿包子和我換的呢?!?p> 陸錦依被鬧了個紅臉,瞅了伍元一眼,快步朝廚房走。
揭開木蓋,蒸騰的熱氣就冒了出來,里邊的竹篾上放著一碗粥和兩個拳頭大的包子。
她嘴角翹了翹,心情非常好的白粥就著菜包開始吃。
雖然菜包味道不咋樣,卻也讓她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飯,別過莊大爺,兩人再度啟程。
大概是因為昨晚睡得好,又略微習(xí)慣了些,所以今天她倒沒怎么暈車,還有心情欣賞風(fēng)景。
兩人經(jīng)過昨天的鬧騰,今天關(guān)系也融洽了許多,偶爾還是會斗嘴,但也算是為旅途添一些趣味。
不過大概也是樂極生悲。
將近傍晚的時候他們趕到了下一個城鎮(zhèn),順利入住,這次也沒折騰,要了兩個房間,期間還有時間去外邊逛了一圈。
只是到了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卻反而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萎靡的。
伍元見她這樣,就問她要不要多休息一天,她這狀態(tài)再趕一天路的話,估計又得暈車。
不過她還是搖搖頭拒絕了,反正今天就能到了,咬牙忍一忍就過去。
可惜這次比她自個預(yù)想的都嚴(yán)重,她不止暈車,還染風(fēng)寒了。
大概是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踢開被子受了涼。
路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伍元也沒辦法,只能加快速度,盡量趕回。
下午終于順利進了城,先找了大夫給她看,喝了藥好了一些。
不過一聽到已經(jīng)快到榆陽縣,陸錦依堅持繼續(xù)趕路。
伍元拗不過她,加上現(xiàn)在回伍家村,速度快的話也不過就是一個時辰的時間,便應(yīng)了。
陸錦依躺在車廂里,大概藥性上來,隨著車廂搖搖晃晃,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半夜。
感覺到口干舌燥,她掙扎著想要起來,渾渾噩噩間也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換了地方。
只是她渾身沒半點力氣,才起了一下就又倒下去,發(fā)出一聲低呼。
她只覺得頭昏眼花的,腦子里好像變成了一團漿糊,渾身都不舒服。
突然,房間內(nèi)亮起了昏黃的光。
她下意識捂住眼睛,再一點點挪開,就見已經(jīng)人影走來。
“怎么樣了?”伍元走過來,給她把被子扯上去蓋好,一邊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雖然眼睛看不太清,但聽是伍元的聲音,便也放松下來,沙啞著聲音道:“我這是怎么了?”
只是感冒而已,有必要這么嚴(yán)重?
“你之前發(fā)熱了,幸好現(xiàn)在退了些?!蔽樵f著,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單手扶著她,讓她順利喝下。
喝了水,陸錦依覺得好多了,人也清醒一些。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變了樣子,迷茫道:“我們這是在哪?”
“我家?!蔽樵藕帽?,說:“我去燒點熱水,你再休息一會。”
“哦?!标戝\依還有些迷迷瞪瞪的,抓著被沿乖乖應(yīng)聲,然后眼睛一閉,就真的又睡了過去。
她這一病就躺了整整五天。
前三天是渾身無力,后兩天則被伍母勸著在床上休息。
這幾天也足夠她了解了這個家里的情況。
嗯,從環(huán)境上來看的話,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算過分,果然非常窮。
伍元回來的第二天就又去縣里復(fù)工。
他有一個比較固定的活計,就是做木活,按天算,每天100文,算是不錯。
但是家里只有他一個勞動力,這點錢四口人還是有些勉強,哦,現(xiàn)在是五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