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艾倫讓自己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當(dāng)下，而不是去糾結(jié)自己剛才為什么沒有保護(hù)女兒——從灌木叢里躥出來將瑪麗撲倒地的確是一條狗：黑色的體毛，胸口還有一小部分白色的斑紋——這是弗蘭克的那條杜賓犬。
艾倫這幾次去弗蘭克家都沒有遇到這條狗，他都快忘掉這條曾經(jīng)讓自己不舒服的狗了。它好像叫……露娜，艾倫看著露娜瘋狂地在瑪麗懷里舔她，就像瑪麗是一塊新鮮美味的骨頭似的——他感覺腦袋里空空的，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露娜的牙齒已經(jīng)被磨平了，艾倫覺得它不會(huì)給女兒帶來什么危險(xiǎn)。而且這還是弗蘭克的狗，并不是什么任憑細(xì)菌在皮毛里繁殖的流浪狗。
可弗蘭克也說過，他的露娜不是那種乖乖待在家里的狗。艾倫不禁開始懷疑露娜這么長時(shí)間在外邊撒野，身上到底干不干凈。
“哈哈，別……”女兒試著從草地上坐起來，可是無奈露娜不停地蹭她的臉，瑪麗招架不了露娜的這般熱情。
“嘿，露娜。”艾倫從來沒有叫過這條狗，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太沒有存在感。自從這條狗從灌木叢里莫名其妙地躥出來以后，艾倫就感覺自己像是被女兒忽視了一般。
“原來你叫露娜！”瑪麗終于站了起來，露娜順勢從她的身上跳下去，然后用兩天后腿做支撐，前爪則開始抓撓瑪麗的褲子。
“寶貝兒小心……”艾倫突然意識(shí)到自己沒有必要這么緊張，露娜的爪子同它的牙齒一樣，已經(jīng)被弗蘭克給磨平了。更何況瑪麗還穿著牛仔褲。
聽到瑪麗叫自己的名字，露娜興奮地叫了兩聲，一邊不知疲倦地?fù)u著尾巴。艾倫覺得應(yīng)該把露娜送回弗蘭克，而且女兒還沒有見過他，正好可以認(rèn)識(shí)一下這位鄰居。
“瑪麗，這條狗是鄰居弗蘭克爺爺?shù)?，我們把它送回去吧？?p> “弗蘭克爺爺？”女兒看上去有點(diǎn)猶豫，但隨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艾倫領(lǐng)著女兒，女兒則領(lǐng)著露娜。弗蘭克的家里飄逸著一股菜香，艾倫想起來自己還沒有給瑪麗準(zhǔn)備晚飯。
“弗蘭克！”為了防止弗蘭克在廚房而聽不見敲門聲，艾倫邊喊著邊敲門。
隨后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弗蘭克沒有在家里穿拖鞋的習(xí)慣。
“哦，艾倫?！贝蟾攀菦]想到艾倫剛走不久，卻又出現(xiàn)在一緊門前，弗蘭克顯得有些吃驚。緊接著他注意到艾倫身邊的瑪麗，還有瑪麗身邊地杜賓犬。
“今天可真熱鬧啊，快進(jìn)來?！?p> 沒等艾倫和瑪麗進(jìn)屋，露娜便一下子從他們的腿間溜進(jìn)房子，就像它從灌木叢里躥出來時(shí)一樣敏捷輕巧。
“你就是瑪麗吧？”弗蘭克俯著身子問瑪麗。
“晚上好，弗蘭克爺爺?！?p> “哈哈哈，晚上好，小天使！”弗蘭克示意艾倫還有瑪麗坐下等一會(huì)，然后轉(zhuǎn)身小跑著回到廚房。
“弗蘭克，我們不在這吃?！卑瑐愔皇菐е畠簛硭凸罚緵]有留下來吃飯的意思。
“你不想吃，瑪麗還想吃呢，我今晚炒了好多菜！”弗蘭克在廚房里大聲吆喝著。
沒過多久，弗蘭克就把菜端上了飯桌。艾倫在中餐館見過這些菜——紅燒茄子，和酸辣土豆絲。
“快，瑪麗應(yīng)該餓了吧？”
瑪麗倒沒有艾倫這般拘謹(jǐn)，她高興地頻頻點(diǎn)頭，跟著弗蘭克吃飯去了。
“弗蘭克，真是不好意思……”
“我喜歡小孩子，”弗蘭克把瑪麗抱上餐椅（盡管瑪麗可以自己在椅子上坐好）后，又過來招呼艾倫?！奥赌纫蚕Ｍ銈兞粼谶@吃飯?！?p> 雖然艾倫不懂弗蘭克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但是弗蘭克炒的菜確實(shí)香氣撲鼻，艾倫都快要開始流口水了。
“太感謝了，弗蘭克?！卑瑐愓f。
弗蘭克坐在瑪麗的旁邊，艾倫坐在瑪麗的另一邊。
“瑪麗會(huì)用筷子嗎？”弗蘭克問。
“她會(huì)用，”艾倫把筷子遞給女兒，“之前去中餐館的時(shí)候教過她?！?p> 不知道為什么，艾倫似乎不甘心弗蘭克對女兒如此關(guān)心，他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哦，那太好了，我這里還沒有叉子?！备ヌm克毫不介意艾倫的插話。
“汪！”露娜大概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不知從什么地方跑了過來。
弗蘭克夾了幾塊紅燒茄子丟在地板上，然后又給瑪麗夾了幾個(gè)，艾倫則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好吃嗎？”弗蘭克問瑪麗。
“好吃！”
“我女兒也喜歡吃我炒的菜……”
“弗蘭克爺爺，你的女兒呢？”
“瑪麗……”艾倫摸摸女兒的頭，想讓她專心吃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問了些什么，艾倫希望弗蘭克不會(huì)因此介意。
不過弗蘭克似乎并不介意，他溫柔地摸著瑪麗的頭，仿佛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女兒。艾倫終于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那是吃醋的滋味，就跟別的男人和賽琳娜搭話時(shí)一樣。
“不好意思，弗蘭克?！卑瑐愄媾畠罕?。
“我的女兒一直和我在一起?！备ヌm克說著，又給瑪麗夾了一些土豆絲。
瑪麗很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是艾倫知道她根本不明白弗蘭克說的是什么意思。
吃過晚飯，弗蘭克又要給艾倫和瑪麗泡茶。
“不用了，弗蘭克?！卑瑐悹恐畠旱氖?，“很感謝這頓飯?！?p> “哦，好吧?！备ヌm克見艾倫要領(lǐng)著瑪麗走，便問沒有強(qiáng)求。
“哦對，瑪麗?！备ヌm克走到瑪麗身前蹲下，從兜里掏出一個(gè)東西——系著繩的鈴鐺。然后弗蘭克挽起瑪麗的褲腿，將鈴鐺系在她的腳脖子上。
“這是什么？”艾倫知道那是一個(gè)鈴鐺，但是他不理解的是弗蘭克為什么給瑪麗的腿上系一個(gè)鈴鐺。
“留著它，好嗎？”弗蘭克問的不是瑪麗，而是艾倫。
艾倫雖然搞不懂弗蘭克的意圖，但是他感覺老人送給小孩什么東西是表達(dá)對其的喜愛，似乎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好，瑪麗也應(yīng)該很喜歡吧？”
“謝謝弗蘭克爺爺！”瑪麗笑著說。
THE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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