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聽說過嗎?”亨利神神秘秘地說。
“什么?”艾倫猛灌了一口啤酒。
多虧了弗蘭克愿意招顧瑪麗一晚上,艾倫才能得以約亨利出來喝酒——他早就覺得應(yīng)該借此機會感謝一下亨利,要不是亨利及時出手相助,艾倫現(xiàn)在就沒有工作了。他可能每天都泡在幽遇酒吧里喝的爛醉,然后期待著琳達何時才會再次光臨這里。
“看來你一點都不關(guān)注這里的新聞。”
艾倫確實不怎么關(guān)注過諾歐鎮(zhèn)的報紙,他甚至沒有訂閱每天早上送到門口的《諾歐早報》。不過他倒是很愿意聽亨利談?wù)撘幌滤X得很有意思的新聞,艾倫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來亨利極其享受此刻賣弄關(guān)子的感受。
“什么新聞?”
“不要著急。”亨利咽了下口水,他手里的那瓶啤酒已經(jīng)喝完了,亨利正盯著艾倫手里的那瓶。艾倫馬上就領(lǐng)會了亨利的暗示。
“嘿,服務(wù)員,再來一瓶啤酒!”艾倫笑著招呼道。
“哈哈哈,夠……意思。”
沒等服務(wù)員將啤酒完全放在桌子上,亨利就眼疾手快地從服務(wù)員手里接了過去。
“就在昨晚上,西城那,就是萊頓街那邊,”亨利把啤酒瓶抵在桌沿下邊,然后熟練地撬開瓶蓋?!澳銘?yīng)該不知道萊頓街吧?”
艾倫搖搖頭。
“不過沒關(guān)系,那里你也不會想去的?!焙嗬又f,“昨晚……不對,應(yīng)該是凌晨的時候,萊頓街那里發(fā)生了一場大火?!?p> “凌晨?”艾倫下意識地迎和著,示意他自己正在聽。
“對,不過也有可能是昨晚……我現(xiàn)在記不太清了,應(yīng)該是酒精……的作用?!?p> 也對,亨利的臉上已經(jīng)泛起了紅暈。艾倫開始懷疑亨利的神智能不能支撐到他講完這個新聞。
“昨晚的時候你在干什么?”亨利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他的頭猛地向桌子上咂去。就在艾倫以為亨利的頭要咂到桌面的時候,亨利又控制了自己的頭。
“昨晚?我一直在打掃房間?!?p> 艾倫知道自己說了謊,他本可以說些別的謊話——比如幫鄰居遛狗,或者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之類的??墒窃谠捳f出口的那一瞬間,艾倫只想出了和實際情況很相近的謊話。
“打掃房間?”亨利已經(jīng)無法正??刂谱约旱恼Z氣了,他幾乎是喊了出來。艾倫能感覺到整個酒吧的人都在看向他們這里。而且酒吧里的音樂點唱機正在切換歌曲,本來足以蓋住亨利音量的音樂一下子戛然而止了。
“小點聲,亨利!”艾倫輕輕喊道。
“哦哦哦,對……”亨利也連忙把手指豎在他自己的嘴唇上,艾倫覺得他現(xiàn)在的樣子搞笑極了。
“可是做家務(wù)還用你來做?”亨利問道。
艾倫明白亨利的意思,他是想說做家務(wù)這種事情應(yīng)該由女人們來做——亨利不知道艾倫的妻子已經(jīng)去世了。
“我一個人帶孩子?!卑瑐惗似鹌【破浚脫踝∫徊糠值哪?。
“該死,”亨利拍了一下桌子,這把艾倫嚇了一跳,他險些把啤酒瓶摔倒地上。“我不知道……艾倫,抱歉?!?p> “沒事?!?p> 人家?guī)湍惚W×斯ぷ?,你就這樣用謊言糊弄他?艾倫懷疑自己也有點醉了,他的頭腦正試圖脫離自己的控制——開始出現(xiàn)一些亂七八糟的的想法。
謊話?艾倫反問自己腦海里的那個念頭。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告訴他真相其實是——我在女兒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見鬼的畫?還把布滿一面墻三分之一的墻紙給掀了下來?
想到這,艾倫喝了一大口酒。然后他用手使勁搓了搓額頭,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艾倫又想到自己掀墻紙的原因,就是為了看看那底下到底有什么東西。
有什么呢?艾倫問自己。
答案是沒有任何東西。他沒有發(fā)現(xiàn)墻紙底下有什么,只不過是因年歲太久而略有些脫落的墻壁。
“人老了就是會變得鬼鬼祟祟?!卑瑐愖匝宰哉Z道,他完全忘記了亨利還在這里。
“什么?”
“哦……沒什么,你剛才說到哪了?大火?”艾倫說。
“對,對大火?!焙嗬读艘幌?,也沒繼續(xù)問艾倫。他思索了一會然后說,“那場大火可真是可怕極了,沒人知道為什么會引發(fā)那場大火?;鸢讶R頓街照得和白天一樣……至少是黎明時一樣亮。”
“不知道火勢的起因?”
“不,新聞里沒有說。不過我猜就算那群人知道了什么名堂,也不會告訴我們……就像他們通常在做的那樣,只告訴我們他們想讓我們知道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艾倫又喝了一口酒。他覺得自己說謊完全是情有可原——亨利也根本沒必要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
“好多人都死了……”亨利喝完了瓶里剩下的酒,他也沒再暗示艾倫。亨利的眼睛迷迷糊糊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倒頭大睡一般。
聽到亨利說完,艾倫突然覺得很傷感。就好像在那場大火里喪命的人,都是他的親人朋友。而他卻到現(xiàn)在才得知這個消息,還是在酒吧里。
“再來點?”艾倫問道。
“不……不嗝——”亨利邊搖頭邊擺手,生怕艾倫又給他點來一瓶啤酒。
“我覺得鎮(zhèn)子上……又會舉行追悼會了。”
“追悼會?”艾倫問。
“啊,對。追悼會……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肯定嗎?”即便亨利已經(jīng)神志不清地將手撐在桌子上,以此來托住他的頭。但是亨利還是想繼續(xù)談下去。
“就跟很久以前一樣……很多孩子都失蹤了,大多都是些中學(xué)生。呃,鎮(zhèn)子上也舉行了追悼會……”
說完這席話,亨利如釋重負(fù)般地倒在桌子上睡著了。只剩下艾倫一個人握著空酒瓶發(fā)呆,他沒準(zhǔn)要等到亨利醒來才能離開——艾倫沒有亨利的住址,他沒辦法把亨利載回去。
這時候艾倫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一個座機號。
“你好?”艾倫接通了電話。
“艾倫?”是弗蘭克的聲音。
“對……是我。家里還好嗎,弗蘭克?”艾倫早些時候把瑪麗送到弗蘭克家,拜托弗蘭克幫忙照看一會她。
“我想你需要請保潔服務(wù)了?!?
THE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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