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與龍寒凰穎分開后,就走出了無毒坊。
也不是有意走出去,是真的迷路了。
從山下到這半山腰,直接就進了無毒坊,也不曾看見坊牌。三人迷路中卻陰差陽錯走到了坊牌下。原來這無毒坊的坊牌,只在街的另一頭。
而出了無毒坊,對面,就是活毒街。
這個名字,和無毒坊一樣,起得太通俗易懂了。所謂活毒,當然就是毒蟲了。
“他們兩個大約是去著手解決草藥的事了,我們不如就到這活毒街里瞧一瞧?”龍凌提議道。
蕭清點頭贊同,凰古卻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龍凌。
蕭清不知道,他卻知道,龍凌對蟲蛇一類,無論有毒無毒,向來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不能說是怕,龍凌沒有怕過什么,只是嫌惡心。
不過凰古很快就想通了。其實沒什么奇怪的,龍凌就是這樣,對她來說,真到了關(guān)鍵時刻,就沒有什么困難是不能克服的。
就好像,她從小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可是出門在外,衣食住行一切都可以從簡。就好像,她的皮膚其實稍有一點磕碰就會青紫,可是哪怕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到了桌角,她也不會吭一聲。不是不疼,只是疼痛對她來說,不能成為她喊疼的原因。
聽著好像很壓抑,好像太過隱忍??墒菦]有。堂堂龍家大小姐,有什么可隱忍的?她只是生來就是如此,這些對她來說,都是理所當然的。別人喊疼是本能,她不喊也是本能。
別人主動躲避自己嫌惡害怕的東西是本能,她主動讓自己變得不在乎,也是本能。
似乎很厲害,可是凰古只覺得心疼。
明明,她可以過得更無憂無慮,可以過得更恣意??墒菫槭裁?,他總是覺得她過得很克制。她的情緒,她的行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克制的。
就像是,在等待著什么,在為什么將要到來的事做準備。
凰古甚至覺得,她的克制,是種警惕。
這讓凰古覺得很無力。
三人走進了活毒街。
這條街,顯然比無毒坊熱鬧。
無毒坊畢竟還是普通的煉藥師去得多些,而這活毒街里,都是穿得奇奇怪怪、長得也奇奇怪怪的煉毒師。
“我們,會不會還是太正常了?”龍凌小聲問凰古和蕭清。
說話間,對面一個頭發(fā)剃成半陰半陽的男人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去和一個濃妝艷抹、一襲紅裙卻有有喉結(jié)的人說話。
蕭清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隨后自嘲道:“你們兩個可能是太正常了,不過我這樣大概是夠了?!?p> 龍凌認真地看了看蕭清,又看了看街上其他的女人,最終搖了搖頭。
“為什么搖頭?”蕭清不解。
凰古卻笑了。他已經(jīng)明白龍凌是為什么搖頭了。
雖然,蕭清這張假面,已經(jīng)被凰穎畫得很妖艷了,但是除了這張臉本身,蕭清從頭到腳,再也沒有哪里能散發(fā)出妖艷的氣息了。哪怕是這張臉,還是被蕭清的表情弄得有些過分正經(jīng)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蕭清天生不是媚骨,再怎么喬裝,裝得也還只是一張皮而已。
還好,龍凌選擇了裝成男人,不然,肯定比蕭清的效果還要糟。
墨猶涼
太陽下山了夜里也有燈打開,你看這世界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