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東欄夾了一土豆到自己碗里剛吃了一口還是沒憋住道:“我今天看見散云仙子了”。
冰寂細條慢理的吃完嘴里的飯,又喝了口茶道:“正常啊,散云仙子和那個叫王騫的凡人糾纏了十世,終是生出了情分。散云仙子歷的是因果劫,若是她渡過去就能化神,渡不過去恐怕連之前的仙骨都保不住了,輕則貶為凡人,重則灰飛煙滅”。
“這么嚴重嗎,可是黑白無常不是說散云仙子渡劫成功了嗎?”東欄吃驚道,她一直以為情劫最難渡,沒想到這因果劫更勝一籌。
“哼,那只是表象而已,黑白無常就怕是散云仙子自己都覺得渡劫成功了。因果劫是萬劫之首又是萬劫之源,也就只有盤古神父渡過去了。有意思的是,有些神仙可能知道歸墟都不會渡到因果劫,而有些小仙可能剛飛升就要渡因果劫”冰寂又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
“你我會渡劫嗎”既然神仙能渡劫,那凡人是不是也可以,東欄想。
冰寂用看傻兒子的眼神看了東欄道:“不可能的,除非有仙緣的。像我們這種小凡人只會淪為仙人們渡劫劫數(shù),所有那些神仙都很討厭凡人,就是我們這種渺小的存在,恰恰好可以毀掉他們畢生修為”。
東欄沒聽出來冰寂的鄙夷,倒是覺得身為凡人也簡單啊,一不小心就可以毀掉一個仙人,想想都是榮光的事。她又想什么時候那位帥氣的仙人渡劫遇見自己就好了,直接拐回去當郎君,人生美滿啊。
見東欄臉上露出淫笑,冰寂拿起筷子打在她腦門上道:“別妄想了,你是不可能的”。
這一下差點把東欄眼淚打出來了,東欄覺得被打的地方就像火燒一樣,伸手摸了一下感覺手都被燒了,可見這二缺貨下了死手。東欄猛地爆炸了,一腳踹在冰寂身上,剛好把他踹到了地上。那二缺貨一臉懵逼,委屈道:“夫人干嘛踹小生啊,小生沒說錯啊”。
東欄起身惡狠狠地道:“你這個月的工錢沒了,就當你生病花的錢,我之前說加的錢也算上了”,不給冰寂發(fā)問的機會,東欄轉身走人。
留著懵逼小書生看著東,看看西,硬是不知道自己哪得罪她了。
供臺上放著小巧的酒壇,前面擺著貢品和香爐。此時香爐上飄著裊裊煙氣,一縷一縷的往外延展。東欄拿起匕首在手腕上劃了一刀,“斯”真疼,她把手腕伸向酒壇讓血流到壇中。
那縷煙霧很快化成了人形:“謝謝你”。
東欄包扎好傷口,道:“照這樣割下去,你還沒好我就因失血過多死了”。
孟尋看著東欄疼到抽搐的臉,心里很是過意不去,她道:“其實還有個辦法就是我去吞噬生魂,吸收掉他們的發(fā)力也可以愈合來自煉魂火的傷”。
“但你吞噬別的生魂后,那些被吞噬的是不是不能轉世了”東欄問,這樣好像有些殘忍。
孟尋道:“生魂一時間很難找到,況且這得它自愿被吞噬才行”。
東欄心想留點血就留點吧,想起城北亂葬崗之事便問道:“死去的人魂魄不是會被黑白無常拘走,你為什么沒去投胎”。
“我是未死而亡之人,魂魄要在人間飄蕩直至陽壽盡為止”孟尋難過道“生死簿上記載的死期和人間死期不一致,陰間不予轉世機會。所以那些自殺或者意外死亡的靈魂都會一直飄蕩,直到真正的死期到的時候才由陰差帶走,若是在飄蕩期間忘記自己的名字就會湮滅”。
東欄趕緊道:“那你還記自己的名字嗎”。
孟尋白了東欄一眼:“老娘怎么會不記得自己名字,再說了就算不記得不還有你惦記老娘嗎”。
東欄現(xiàn)在才明白,她跟著自己是為讓自己幫她記得名字,不禁有些憤怒道:“滾,老娘不想看見你”。
孟尋見東欄真的生氣了只好飄進酒壇里,等她氣消了才出來吧。
夜間,東欄睡得正香,忽覺得有東西坐到了床邊,臉上有點癢癢的。她撓了撓臉,嘴里嘟囔著:“死孟尋,別鬧”。翻了個身繼續(xù)睡,一陣燒焦的惡臭味撲鼻而來,東欄只好睜開眼卻見一個女人面對面的飄在自己床上。
這個女人穿著紅色的衣服,臉被火燒的皮一塊一塊的,頭發(fā)被燒的只剩下稀疏幾根,她正翻著白森森的眼珠子好奇的看著自己。
“媽呀,啊,有鬼啊”東欄大叫著,哭喊的跑到冰寂的門前,用手使勁拍門:“開門,快開門啊”。
冰寂剛開一點縫隙,就被東欄奪門而入,給他撞了個釀蹌。二缺書生轉了個圈,搖搖晃晃走到自己床邊道:“夫人大半夜的是想強了小生嗎”。
東欄拿被子裹住自己,指著后面道:“鬼啊,燒焦的鬼”。
這是冰寂才看見跟著東欄進來的還有一個紅衣女鬼,只怕生前被燒的體無完膚。
那女鬼念叨著:“我見過你,你見過我爹嘛”。
東欄拿泛著水汽的眼睛看著二缺書生道:“我沒見過她爹,我也沒見過她”。
冰寂走到女鬼面前擋住她,這樣剛好東欄看不到。他道:“這位姑娘可否換回生前的樣子,現(xiàn)在的著實有些駭人”。
那女鬼聽后點了下頭,搖身換做一紅衣姑娘。冰寂挪開身子,東欄見著女子道:“現(xiàn)在見過了,在城北亂葬崗回來的路上我把她撞到了,但是我真沒見過你爹,我都不知道你爹是誰”。
那女子欠了一下身道:“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叫紫蘇,我爹叫,叫”,那女子皺著眉頭想不出來自己爹叫什么了。
“紫蘇,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東欄邊說邊想。
她記得七里村的那個老迷糊胡大夫好像有個失散的女兒叫紫蘇,于是便道:“你父親是不是叫胡良姜”。
女子聽后一想道:“好像是叫胡良姜,對我爹是醫(yī)術超群的胡良姜”,她像泄了氣一樣低下頭:“可是我找不見他了”。
胡良姜早在大火中去世了,這女子也是鬼魂,怎么會找不到胡良姜。東欄道:“你找不到他嘛,或許已經(jīng)投胎去了吧”。
那名叫紫蘇的抱著腦袋道:“不,我不知道,火,好大的火,哈哈哈,我放的活,把他燒死了”,她揚起臉,笑得面目全非,轉而低聲抽泣:“我把那老東西燒死了,可是他為了就我獻出自己的魂魄”。紫蘇說完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我想我爹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他,但是想到他我又想殺死了他,我不知道自己是想他多,還是恨他多”。
東欄聽著她盈盈的哭聲,心里難受的慌便道:“你別哭了,你爹怎么獻出自己靈魂了”。
紫蘇一邊哭一邊道:“我拿了一個小胡子道人的煉魂火,他只要用著火燒人必死無疑,可我要獻出自己的靈魂,我爹為了就我和小胡子做了交易,用他的靈魂還我的”。
又是那個該死的小胡子,東欄想到錢福祿回來便綁住自己就是那小胡子在一邊教唆。真是恨得牙癢癢。這時紫蘇開口道:“若是你們能幫我找到我爹,我愿意獻出自己的魂魄,自愿被吞噬”。
冰寂面無表情道:“我們要你的魂魄做什么,又不修煉邪術”。
這時一個聲音傳過來:“我?guī)湍?,但你要把魂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