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出村口東欄便覺得肚子開始隱隱作痛,起先她以為是吃壞了東西于是加緊腳步回去,結(jié)果后來越走越痛了,只能抱著肚子等在地上。小書生緊張的問:“你怎么了,肚子很疼嘛”。
你這不是廢話嗎,東欄疼的連話也不想說,然后她就見小書生背對著自己蹲下道:“冒犯了,小生背你回你去吧”,東欄很感動但是也有些疑惑,這書生這么瘦弱能背動自己嗎,萬一把他壓趴了不就尷尬了,她道:“要不算了吧,我歇會也許就好了”。
話音剛落小書生把她拉上去背了起來,他的肩膀不大,手臂也不是很強壯但是人卻格外結(jié)實,身上的丁香花味道清晰可聞就像新雨后的清新,即使在烈陽下也能聞得見清涼感而或是在隆冬里從心頭向四肢傳達的溫暖,好像肚子也那么疼了。
回到酒樓后小書生把東欄放到床上就去請董大夫了,當(dāng)時董百行正在熬藥見小書生來就像拉著他嘗試一下自己新制的清火藥湯,卻聽說老板娘肚子疼只好馬上背上藥箱隨他去看病。
把過脈后,董百行恨鐵不成鋼地對著小書生道:“有那么著急嗎,什么事不能等胎兒出生在做”,見小書生一臉茫然以為是他故意裝的,生氣的寫下幾副安胎藥,心里還在痛罵小書生性急,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若是在這段時間傷了女子的身子以后就算吃上一輩子的藥都不可能好了。還是少城主好,從來不強求人家,雖然讓人家懷上了但是后來也沒強迫啊。他把藥方交給翠竹后忍不住走到東欄身邊道:“姑娘可要主意好身子,以后不要”,董百行有些臉紅:“不要跟那小書生胡來了”。
東欄剛喝下去的熱水差點沒噴出來,這話小書生可能聽不懂但是她懂了,只是沒想到董百行的思想有那么點污,真不愧是同道中人啊,她道:“嗯嗯,知道了,就是那白臉小書生太用力了”。
董百行聽后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小書生,仿佛在罵你就是個禽獸啊,小書生茫然問:“小生怎么了嗎”,他也聽見東欄剛剛說的話了,以為是自己背的時候太用力了:“那下次小生注意點”。
東欄憋住笑,董百行一臉想殺人道:“還有下次”,說完甩袖離去。
這一天折騰的也確實夠累的,東欄早早就歇下了。但是她還沒睡著就感覺到一股陰風(fēng)吹來,其實在回來的路上稍有感覺,只是當(dāng)時離小書生太近了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掩蓋住了陰風(fēng)。東欄翻身正對著門的方向見一白衣女鬼出現(xiàn),說是女鬼但是她更像人因為她的樣貌并不可怕,就是胖帶著農(nóng)婦的特色。那女鬼開口,聲音有些粗:“謝謝你白天為我相公說話”。
東欄并不知道她相公是哪位,于是問:“你相公是?”,那女鬼回答:“就是南村的賴子張,其實他人挺好的”。
東欄聽五叔的講述中覺得沾花是一個玩弄別人感情的女人,不免有些生氣道:“你既然知道他是個好人,為什么還要背著他珠胎暗結(jié)”。
沾花連忙搖頭,解釋道:“不是的,我卻是在婚前與別的男子有過肌膚之親,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自嫁給他后并未對不起他,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后本來打算告訴他這可能不是他的孩子,但是看他那么開心,我······”,沾花哭泣道:“我不忍心告訴他,才有了后來的事,若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下場,我當(dāng)時就該告訴他的”。
東欄一想也是誰來沒幾個前任呢,她不在生沾花的氣,但是人死后若不隨陰差去地府留在人間不是會迷失自己,到最后魂飛魄散嗎,她為何還好生生的,東欄問:“你怎么沒有失憶”。
沾花哭泣完道:“我死后舍不得相公,便趁陰差不注意偷偷跑了回來留在他身邊,他每年都會去看我,常常念叨我的名字,所以我的魂魄才能完好”,她再次向東欄道謝然后道:“今夜我我相公也要離開了,我相求守夜大人一件事”。
東欄道:“你說吧,不是什么壞事我應(yīng)該可以答應(yīng)你”,沾花笑了一下,道:“請大人將我交給陰差大人,我想同相公一起去地府”。
東欄起身穿起衣服,拿出陰令走到大堂里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些符咒,她跟著腦海中漂浮的符文念,不時一黑一白兩束光出現(xiàn)在院子里,白無常滿臉笑意,黑無常剛正嚴(yán)肅。
謝必安見到東欄就笑嘻嘻的上去搭話:“呀,東欄怎么想起召喚我們啦”,黑無常在一旁冷哼了一聲,抱懷看著他們。
東欄一直嗑黑白一對的,現(xiàn)在又見到范無救一臉不爽猜測可能是在吃醋,于是拉開自己與謝必安的距離道:“就是想送你們一只鬼,嘿嘿”,她向身后招手,沾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謝必安奇怪的打量沾花,道:“這只鬼好像在人間待了好久啊,想在想起跟爺回地府了”,沾花一臉恐懼的看著他。
范無救走上前冷冷道:“你就是那個張溝的妻子吧,剛剛勾魂時在他的記憶里看見了”,他的臉色更沉道:“三年前逃跑的女鬼也是你”,沾花嚇得躲在東欄身后。
面對這個冷著臉的,東欄也不好招架,范無救不像謝必安一樣滿臉笑意,所以總是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道:“那她還能回去嗎”。
謝必安笑著道:“當(dāng)然可以,但是必須由陽間通陰者吹奏送魂曲方能入地府”,東欄想通陰者,難道是自己嗎,謝必安證實了她的想法:“就是你來吹,子時吹奏”。
現(xiàn)在離子時還有些時間,東欄問出了心里的疑惑:“我有一個問題”,謝必安挑眉,她繼續(xù)道:“張溝和周穩(wěn)婆是不是有什么因果?”。
謝必安答:“當(dāng)然有了”,他湊到東欄面前好笑的問:“你想知道嗎”,東欄點頭,可是謝必安卻道:“偏不告訴你,哈哈哈”。
東欄心想現(xiàn)在的陰差都這么逗嗎,范無救冷冷道:“因果這種東西可不是能隨便告訴你這個凡人的”,謝必安走到他身邊附和:“你要是想知道,就跟我們一起去地府吧”,東欄趕緊搖頭,算了不能為了自己的好奇害死自己,這種事還是等到自己陽壽盡了再說。
忽然謝必安止住了笑,嚴(yán)肅道:“最近地府的鬼魂越來越多了,光是上次邢府拘來的就有上百個,雖然他們確實陽壽已盡,但是死的時間差太多了”,東欄心里發(fā)虛。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子時,東欄頂著困聽著黑白無常傳入自己腦海里的曲子,聽著有些凄美的意境,她順手拿出骨笛開始吹奏,調(diào)子悠悠揚揚的,美的令人落淚。只是黑白無??粗贸龅墓堑涯樕珡?fù)雜,既驚訝又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但是帶著沾花離開時并未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