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初春,萬物復蘇,已有許多等不及的枯樹長出了嫩芽,開出了鮮花,大地里也時不時的來場淅瀝瀝的春雨。蘇莫離的天魔教里,門前的一樹桃花開的甚是鮮艷,可那夜月教主卻無心欣賞,只是靜靜的看著紫衣蔥白般的雙手將樹上的桃花一朵朵的摘下放進簍子里,說是趁著新鮮搗鼓些桃花釀。雖說自己身上的寒毒已被玉魂吸食了大半,發(fā)作的次數(shù)日漸減少,可是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那幾人都閉著門雙修去了,而白衣至今未歸,也不知今日到底是死是活。
樹梢上,飛來一只灰羽毛的信鴿撲騰著翅膀穩(wěn)穩(wěn)的停落,喉嚨里發(fā)出咕咕的聲音,一雙鴿眼四處停留。紫衣輕巧的走過去,拿下綁在鴿腳上的小竹筒,取出一小段布條,雙手遞與門后的夜月。夜月打開,一眼掃完后,即轉身將那小布條丟進了炭火盆里,心里沉思了一番,對著門外到:“紫衣,正午,將紅衣和青哥喚來?!?p> “是,教主?!?p> 正午時分,紅衣和青衣恭敬的站于堂下。
“青哥,紅衣,你倆三日后出發(fā)前往東城,將那江柳及日月山莊仔細查探清楚后回教?!?p> “是,教主?!鼻嘁潞图t衣閃身退出,消失不見。
“教主,門前桃樹上有只陌生的信鴿,我已截了來,看字跡應是小白的。”門外紫衣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小跑著闖進了天魔殿。
聽著是白衣的消息,夜月并無斥責紫衣的冒失,接過紫衣遞上來的小布條,仔細的瞧了瞧,臉上也帶著些許的喜悅,點點頭道:“的確是小白的字跡,那鴿子可還在?”
“被我放進籠子里了。教主,我想把它放回去,然后……”紫衣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
“你想跟著它,看它往何處去?”夜月問。
“嗯。”紫衣輕輕點頭,屏著一口氣,生怕夜月不答應。
“好,我也與你同行?!币乖曼c頭允諾。
紫衣聽見這話后,眼眸清亮了幾分,臉上的喜悅又更甚了幾分,可聽到夜月要同行,眉頭一緊,“可教主,尚未肯定是白衣,且吉兇難料,青哥和紅衣都不在,我怕萬一遇著危險,我……”
“遇著危險,我若不想,誰能傷我,是我大意了,小白失蹤了都不曾發(fā)現(xiàn)。”夜月突的冷聲道,語氣里又帶著自責。
“教主,那我和綠妹也一起去?”黃衣道。
“綠衣,你在此守著。等著青哥回來。紫衣,黃衣,即刻出發(fā)吧!”
“是?!睅兹祟I命后,便在鴿子的腳上綁了個小小的布囊,紫衣不知往里面放了什么,將那鴿子往空中一飛,那布囊里便掉落下一絲絲的粉末,那紫衣又從袖囊里取出了兩只比蜜蜂大點的飛蟲,那飛蟲便尋著粉末而去。換了一身黑衣的三人跳上馬便跟著飛蟲而去。
而那林琰,沉默了幾天,趁著山莊還未蘇醒時,又背著個小行囊,騎著馬將身影隱入了晨光中,踏入了江湖,而這次卻不單單是行走江湖,而是心有所向,尋覓夢中之人。
三人一路跟著飛蟲直到到了清河鎮(zhèn)。“教主,前面是清河鎮(zhèn),那鴿子不見了?!?p> “你去查探清楚,我與黃衣在此等候。還有弄兩套平常女子的衣物回來?!贝蟾乓粋€時辰后,那紫衣踢踏的馬蹄聲急速傳來,馬上之人下馬喜道:“教主,查清楚了,那鴿子是清河鎮(zhèn)府衙捕頭趙子凌所雇,那趙捕頭一個多月前的確是從山中救了個人回來,只是我們要不要趁他不在家之時再去,看是否是小白?”
“不,你趕緊填下肚子就此上路,倘若真是小白,那趙捕頭既是救了小白,我們總不能偷偷摸摸的?!币乖禄氐馈?p> 黃衣聽后,將手中干糧遞與紫衣手中,紫衣接過干糧便啃了起來,含糊不清的道:“可那趙捕頭最近正查著清河鎮(zhèn)的案子,屬下怕……”
“認出就認出吧,我既做了,總有一天他會查出來的,不可能永遠查不出來的,即使他查不出來,他的同伴也會查出來的。紫衣,我們總有一天會暴露在陽光下,也總有一天要為如今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所以,如果可以……”夜月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心里卻繼續(xù)道:“如果可以,我一定讓你們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做一對神仙眷侶,就像林琰說的。林琰,林琰,罷了,想他做什么呢,人間過客而已?!秉S衣和紫衣雖一頭霧水,卻也知道自己往后的下場,只是時間早晚,若不是為主子所救,跟著教主,他們怕早已連骨頭都爛掉了,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可怕的。
清河鎮(zhèn)邊界處的小山村里,村口的一座茅草房里,一只母雞帶著一群小雞正在茅草房前用竹籬笆圍成的院子里相互追逐著,搶著雞媽媽嘴里的吃食,雞媽媽甚是寵溺的張開嘴,任由小雞將嘴里的吃食給啄了去。
一身粗布衣衫的小白拄著拐杖站在茅草房門前,靜靜的看著雞群發(fā)呆。趙子凌站在門檻上,環(huán)抱著雙手,看著那發(fā)呆的小白,笑著道:“我說兄弟,你看著雞群腳力就能恢復嗎?讓你多走幾步你就偷懶,你是不是想我娘天天伺候你?”
屋里,一個年近50的人在那用黃泥砌成的灶臺忙碌著?!傲鑳海銊e逼他,讓他慢慢的來?!?p> “娘,骨頭又沒有斷,不過是皮肉傷,這不練才會廢掉的?!壁w子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其實他的心里也有隱隱的擔心,他的身上雖不曾傷及骨頭,但傷及經(jīng)脈,自己不過一個捕頭,沒有過多的錢財,只能是一般的大夫,一般的藥,再讓他勤加練習了。問他為什么傷的這么重,打死都不說,也不告訴自己他家人在哪。只讓自己買只信鴿,還是他自己與老板親自交易。救了他一命,還把他像賊樣防著。真是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真實上演。趙子凌想到此,嗤之以鼻,哼了一聲,朝著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