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室內,一架放在角落里的普通木箱忽然間輕然旋轉了起來,還算的上平滑的表面撕裂開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痕,突然間,一顆滿是崢嶸的金屬腦袋就從向上的一面內鉆了出來,緊接著是兩條撐立在大地上的腿腳,再然后是手臂軀干,沒有一會兒,就多出一只用大量金屬積木搭載而成的凹凸有致的人類。
臉面上,兩顆龍眼大小的光點閃爍,通過量子信息連接器獲取影像信息的張道星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這一架替身,略微思索一番,就打開衣柜,穿上一身衣服,戴好皮質的手套和長靴,再拿出備用的赤紅色床單,披在身上,最后又在臉面上戴上一張因貪玩買來的驅鬼惡面,方才嘆了一口氣。
來到這個世界后,他就能夠花費500積分制造出一個人出來,不過第一次免費,能制造的分別為男人,女人,機器人三類。
一個男人自然不可能選擇男人,而選擇女人……這又不是封閉的主神空間,制造女人不是自證自己是一個泡不到妞的死肥宅,那就只能選擇機器人了,本還想著是T1000那種液態(tài)記憶金屬機器人,結果連老式的T800都沒有他份,只有眼下這一款積木機器人,也多虧床單夠寬敞,否則壓根不能走出去見人,會逗樂別人。
“警告,機體受到不明攻擊,完整率降低到99.99……”突然間,一股猛烈的刺痛在意識中突然出現(xiàn),原本正常的光影視界內,還莫名多出了一片片細不可察,卻又真實存在的扭曲,他不由得低聲哀鳴了一聲。
“紅秘術?!?p> “我才剛剛容納,還一次都沒有用過。”
“對肉身有極其劇烈的副作用早已經有了預料……”
“但怎么連意識都會受到污染?。。 ?p> 他握住了拳。
“別說半年時間了,任由古神之力肆虐,三四個月后這一堆精密的機械都能變成垃圾,不過,我更加期待,古神之力于掌指間綻放的那一幕……”
約莫好一會,張道星方才適應了一番古神之力對于自身的摧殘,恢復了操控機械身體活動的能力。
制造出來機器人也可以容納超凡力量,容納數(shù)量等同于制造者,并且還要占用一位輪回者的名額,還無法自主學習各類秘術,必須要用積分來兌換。
這非常虧,雖然機器人不怕死,而且除非核心芯片損壞,否則修補起機身來都花費不了多少積分,可較為孱弱的本體始終是無法解決的一個致命問題,更加需要注意的是積分的消耗,隨著完成一個個任務,難度必然會不斷地提升,到那個時候假若不為機器人容納更多的超凡力量,它的作用就會越來越小,可為機器人容納更多的超凡力量,本體所需的積分到哪兒去找?
所以,在看到很適合機器人容納的紅秘術之后,張道星也是想著在致命時刻自己容納,擁有【御】的他也不需要考慮熟練度的問題,在那時之后,就是平白撿回半年的命,哪怕用掉2000積分也算是一門血賺的買賣。
但當【射】補全之后,張道星想都沒有想多一會,就將2000積分這般龐大的數(shù)字丟在機器人身上。
因為【射】給予了他至高至上的……茍命能力,相當于加血外掛,現(xiàn)實畢竟不是一堆數(shù)據(jù),敲一下鍵盤后,自己就能不死不滅了。
在張道星自己看來,用掉了這兩千積分,就是在這七天內少了挽救半年性命的選擇,可謂虧的大出血。
然而,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一個玩鍵盤的,自己的選擇和外掛的選擇……那當然是拼死擁護外掛。
張道星操縱機械替身跳了一下,發(fā)現(xiàn)除去落地的力道有些厚重之外,也沒有別的什么嘁哩喀嚓掉零件的的問題,便打開房門,來到不大的廳堂,再推開了兩扇棕木大門,走出到庭院之內,轉首望著四周。
不足一百平方的庭院內,東西南北四個角落站著四個人,一位是披著淡紫色宮裝的安明商會大掌柜,另一位是頗為熟悉的墨庭教徒,一位白衣如仙的貴公子,還有一位渾身透著水汽,驚慌失措的蹲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西方貴婦。
前三位都懷著以示和平的笑意,相互介紹著自己,可行為上卻在暗中積蓄著力量,一副暴起殺人的作態(tài)。
誰都能夠看到任務名稱是“與屍共舞”,保不齊哪個人就是所謂的“屍”,不僅不能冒然接近,還得將誰都視為必殺的敵人。
但當泛著癲狂和災禍氣息的紅袍人走出瓦房大門后,所有人都不由得收起了聲,凝望著這人,都暗中將積蓄力量對準了……
祂。
“紅秘術?!?p> 白衣如仙的貴公子瞇了瞇眼睛道。
無疑,他是場中除去紅袍人之外的最強者。
這種感覺……
紅袍人微微轉身,輕輕瞧向了那一名墨徒在額頭上滲出了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細密冷汗,不由得輕笑了一下。
記得在不久前,他還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被抓走,困在狹小的黑暗中不眠不食了三天的時間,可現(xiàn)在對方卻像一只受驚的老鼠。
現(xiàn)在報復嗎?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但不行。
正所謂以德報德,以直抱怨,要是現(xiàn)在就報復回去,那么到了任務途中要死道友不死貧道,坑這人的時候,就不好意思了。
一門帳,得知道該要什么時候算,什么時候不該算,這才叫做“以直報怨”,否則就得說“以怨抱怨”了。
“呵呵……”
“這一次新人的素質都不錯嘛?!?p> 聲音沒有絲毫感情,連帶著笑聲都是冷然的,在場的幾人都分不清紅袍人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聽出了些許話外之音。
“你是前輩?”最為緊張的墨徒出聲詢問道,他總感覺紅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攜帶著不少的惡意。
“不怎么算,只是經歷的比你們多一些,比如死亡……”紅袍人低聲道,嗯……確然,機器人從沒有活過來,活過來才嚇死人。
“……”
眾人心中都為一凜,知道他已經用過唯一一次的復活機會,不,還是上一次任務中唯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