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原來是有超凡力量的嗎?”
“意思是我只有到了異惡現(xiàn)象來襲的時刻才能用一下超凡力量,而且就算是這樣,還要比我小了許多歲的小子依舊比我強……”
“這是他的夢還是我的夢?”
“這到底是誰的夢?”
“怎么能那么現(xiàn)實的,太過份了?。。 ?p> 龍世薪很不開心,因為逢人見面的時候,自己的名字在突然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張夫子的先生??!”,對,還有那個“啊”字。
相熟的同事那么說,教了兩年多的學生那么說,買菜的時候也被菜市場小販這么叫過,更殘忍的還是有人千里迢迢專門來喊這么一聲……
然而,大多時候龍世薪也只有遠望的資格,一年只有在聚會的時候才能見幾次面,其余時候就仿佛在看連載的童話故事。
于恍惚間,十年過去,在接連對抗過三四次異惡現(xiàn)象之后,夢中的現(xiàn)實感褪去,而現(xiàn)實的朦朧感漸漸消失,雖然油燭的影響并沒有退去,但龍世薪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能夠控制油燭的一部分的規(guī)則,每一天在沉眠睡醒之后,都能夠有一次機會將現(xiàn)實顛倒成虛幻,憑此在一次又一次的恐怖任務(wù)中勉強茍活下來,不斷地變強,而隊友一批又一批的死亡,同一批的隊友一個都沒有活下來,都已然忘記了那些人的音容。
換作以前的龍世薪,一定會厭煩這種日子,只要湊夠了一定的積分便脫離了輪回,可現(xiàn)在卻莫名其妙的感覺無所謂,好像血沒有那么熱,有些冷。
“人始終是會變得……”
“可我想變成這樣嗎?”
龍世薪有時候會疑惑,詢問著自己,卻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對,唯一的感覺是更喜歡夢中的那個自己。
十年的時間過去,夢里的龍世薪也從一個普通的老師變成了學校高層的一員,論本事絕能對得起位子,可也難沒有風言風語,正好的是其親徒“翡離”,一位國色天香、秀欣如玉的美人成為了張夫子的妻妾之一,便有人說其是靠沾徒婿的光才有這番光景。
可很快,這些風言風語就被證偽,無腦傳謠的一眾人等的臉被打的很痛——龍世薪想了想,正大光明,直接找張夫子要求沾光,沒吃肉別人非得說你偷吃肉,行,那就吃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依然好似沒有長大的張夫子笑了笑,應(yīng)了下來,隨后在幾天之內(nèi),就讓一個高層中只能聽別人話的最底層,變成了高層中也說得上十幾句話的中頂層。
不長時間,在龍世薪小時候一戰(zhàn)滅掉十國,統(tǒng)一天下的“圣神”從主都來至太元山之下,要如古時上君一般進行封禪之舉。
最后一次封禪事離現(xiàn)在太過于久遠,沒有什么人曉得儀程,只有師徒代代相傳了數(shù)以百年為計的諸夫子可能懂得,圣神便派人召來千里之內(nèi)的夫子和大教,很不巧的是,張夫子就在其中,和十多位同僚舟車勞頓了幾百里路方才去到。
龍世薪是沒有資格去的,但既然是記載錄史的大事,自然不能不去一見,便偷偷摸摸的和一群人同行,去作無名的圍觀群眾。
排場很盛大,軍兵臨列如林,諸夫子大教都在某個角落,七八十人,所幸離得不遠,順著風還能夠聆聽到他們的閑聊聲。
不久之后,圣神的近臣就來了,詢問封禪的儀程,諸夫子大教如同菜市場的小販大媽一樣七嘴八舌議論著,只能依稀聽聞到幾句話:
“圣神的封禪議程?我知道‘圣王’的封禪典禮,也知道‘神主’的封禪典禮,可就是不知道‘圣神’是什么東西?”
“所以平時說你蠢,要多讀點書你就是不承認,今天的人喜歡拿兩個看起來很炫的字眼組合成不知所謂的名詞稱呼自己,難道古時候的人就不這樣嗎?別開玩笑了,無論是古時候的人,還是今天的人,不都是四只手兩只眼一顆腦袋,決然有人自稱圣神的,今天的圣神不是第一位,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位……”
“那封禪議程呢?”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書很貴的嗎?!我怎么有閑錢買太多的書,能知道這些,就證明我讀的書就已經(jīng)很多了……”
“算了,神嗎,反正又不是人,翻找一下有沒有不是人的封禪儀程,我這有一套不全的……”
“誒,我這也有一套不全的……”
“既然圣神那么著急,就先組合一下,湊合用吧?!?p> 待諸夫子大教忙活了一陣,總算提供了一套封禪儀程,便對那等候的近臣道:“古時候的圣神封禪乘坐的蒲車,用意是不要弄傷山上的花花草草,然后埽地而祭,席子呢就用菹秸做的,這樣記載是容易施行的緣故……”
圍觀的龍世薪很驚然,這么陰陽怪氣的,難道不知道圣神旗下的士兵都是以人頭記軍功的嗎?統(tǒng)一天下之時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頭顱被割下來,血腥而殘暴,聽聞此言,怎么能夠忍住不大開殺戮之口呢?
太作死了?。?!
無名群眾想要退去,避免殃及池魚,可總感覺這樣好像不講義氣,略微思索一番,便偽裝了一下,繼續(xù)觀察情況……
然而,等待良久,圣神坐著車輦和隨行的隊伍上山了,并沒有什么動靜發(fā)生,很冷淡,諸夫子大教依然在角落里蹦跶得很歡實。
突然之間,狂風四起,雷火“轟”的一聲裂開了九重天,滾滾的烏云席卷八荒,稠如絲綢的雨水驀然砸落于群山之間。
見狀,諸夫子大教立刻嗷的一聲開炮譏嘲,儒雅隨和,口吐芬芳,就連二十五六歲,作為后輩一直不多語的張夫子都忍不住笑著插聲。
“……”
無名群眾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一時間搞不清楚究竟是圣神召他們來,還是他們專門千里迢迢的趕來跳著臉踩!
同時之間,龍世薪也膚如針扎,感覺有大禍臨頭,只是吸了一道冷氣看向歡笑聲附近的甲士將兵,發(fā)現(xiàn)皆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聾子,仿佛瞎子,手腳更是殘廢了一般,動都沒有動一下,以斬首記軍功就仿佛是謠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