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簾門一關,何平飯店徹底變成了黑店。
李潛幾乎沒什么反抗的機會,就被廚子給放倒在地,啞巴小二熟悉地拿出一捆麻繩,雪兒給李潛綁了個死結。
墻上的壁扇左右搖晃,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卻送不出什么風來。
李潛的額頭上流下了一滴汗珠。
“小小毛賊,竟敢偷我們何平飯店!”
香玉姐解下了自己褲腰上裝飾用的皮帶,在空氣中使勁一甩,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啪”聲。
“監(jiān)控里他還有個同伙,最好一起抓回來問話,”廚子戳了戳李潛的臉,問,“說,你的同伙在哪?”
李潛咬了咬牙,不肯吭聲。
“喲,還挺講義氣,我黃粱就喜歡你這樣的,”廚子又說道,“可惜你我不是一伙兒的,小二,搜他身!”
小二翻了翻李潛的口袋,翻出了他的手機,還有李潛剛剛從雪兒口袋里偷的幾百塊錢。
雪兒注意到那幾百塊錢,不由得一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你是什么時候偷走我的錢的?!”雪兒驚訝地問。
“自戀的人都比較容易偷?!崩顫摯鸬?。
“你!”雪兒氣得恨不得給李潛兩拳頭。
廚子冷笑道:“媽的,真當我們好欺負,不僅回來踩點,還二次作案!”
香玉姐捂著額頭說道:“丟臉,太丟臉了,堂堂何平飯店被一個小毛賊偷了兩次,這要是傳出去,讓我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飯店老板秦律己上下打量著李潛,就在大家商量著要怎么收拾李潛的時候,他忽然問道:
“小兄弟,我們見過嗎?”
“老板,這小子肯定來咱們飯店踩過點了,說不定咱們無意間就見過他,面熟也是應該的。”廚子說道。
秦律己卻搖了搖頭:“不,他不一樣。”
啞巴小二忽然從李潛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張照片,臉上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
廚子湊過去一看,不由得說道:“臥槽,老板,這小子兜里有你的照片??!”
“把照片還給我!”李潛突然喊道。
他倒不是擔心照片被發(fā)現(xiàn),他只是擔心,自己保存的唯一一張父母的照片,被這幫粗手粗腳的家伙弄壞。
香玉姐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怒從心起,一鞭打在李潛身上:
“臭小子,你不僅偷我們飯店的錢,還覬覦我們秦老板?死變態(tài)?!?p> 李潛:“……”
秦律己接過照片看了一眼,眼神變了變。
“你們……先到后廚去。”秦律己突然說道。
“老板,你不是吧!”香玉姐震驚道,“老娘追了你那么久,你都沒答應,原來你……”
秦律己:“……滾?!?p> 老板的威嚴還是在的,畢竟他才是給大家發(fā)工資的人,四人乖乖地走到后廚去,卻是悄悄地探出半顆腦袋,豎起了耳朵。
廚子:“大小姐,老板的情緒怪怪的,這小子該不會是他的私生子吧?”
雪兒:“滾?!?p> 別的不說,大小姐的脾氣,和秦大老板簡直一模一樣。
香玉姐:“不可能的,老板不是渣男,他要是渣男……人家就更喜歡了?!?p> 啞巴很想?yún)⑴c大家的話題,無奈根本沒人看他比劃的手語。
秦律己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李潛面前,將照片放在李潛的大腿上。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已經被抓了,李潛也就沒什么可害怕的了,心里反而安定下來。
“李潛。”他答道。
“姓李?跟你爹姓的?”
“你跟你娘姓?”李潛撇了撇嘴。
秦律己也不生氣,指著照片問道:“這張照片你從哪里弄來的?你知道照片里的人是誰嗎?”
“派出所,剛剛拿到的,照片上的人是我父母,不過他們已經死了,他們是小偷。”
“真的是你……”
秦律己靠著椅背,深吸了一口氣。
“抽煙嗎?”他掏出一盒煙。
李潛搖了搖頭。
“你是仇仔的兒子?!?p> “如果基因比對沒有出問題的話,我就是了。”
“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來的?”秦律己點了煙,狠狠地抽了一口。
李潛淡淡地答道:“閩后區(qū)的孤兒院,每天吃三個饅頭,配著白菜湯,一個月吃一次肉?!?p> 秦律己長嘆一口氣,沉聲說道:“孩子,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你父母出事以后,我有去找過你,但你那時候已經……”
李潛低下了頭,他對于過去,看得很淡,因為不管是風是雨,他都已經挺過來了。
他不想去怪罪誰,畢竟父母都已經死了,也沒人能彌補什么。
秦律己注意到了李潛的情緒,精通人情世故的他,瞬間便想明白了李潛心中所想。
他緩緩說道:“李潛,如果我告訴你,你的父母不是小偷,你的心里會好受一點嗎?”
李潛猛地抬起頭來。
“你把話說明白點?!?p> 但秦律己卻搖了搖頭:“昨天你偷的保險箱呢?你不知道里頭有什么……”
“里頭是一部諾基亞,手機里有這張合影?!崩顫摯驍嗟馈?p> “你打開了保險箱?”秦律己驚訝道。
“老式機械式密碼保險箱,很好開?!?p> 秦律己不由得重新審視了一遍李潛。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下了什么決定,這才說道:
“那部手機里,還有很多重要的資料,如果你想了解更多關于你父母的事情,就把手機還回來?!?p> 父母不是小偷。
弄清楚這一點,對李潛很重要。
他點了點頭。
秦律己露出笑容,對后廚說道:“小二,給李潛松綁,還有,他不是我的私生子。”
三人訕笑著走出來,只有雪兒白了自己老爹一眼。
“老板,這小弟弟到底是誰呀?”香玉姐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現(xiàn)在向你們介紹他還太早,不如你們先介紹一下自己吧?!鼻芈杉赫f道。
小二替李潛解開繩子以后,用手比劃了一陣。
廚子正要翻譯,李潛卻說道:“羅芯哥好?!?p> “你還懂手語?”香玉姐驚訝問。
“孤兒院里有很多……不會說話的孩子?!崩顫摯鸬?。
從小與這些孩子生活在一塊,年紀大的孤兒還要照顧年紀小的,所以李潛自然也就學會了手語。
羅芯聽李潛喊出自己的名字,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羅芯是個啞巴,何平飯店的小二,主要負責端菜和打下手。
廚子拍了拍李潛的肩膀,笑道:“我叫黃粱,東北人,顛勺兒的?!?p> 黃粱沒有讀過什么書,自我介紹也使不出什么有才氣的詞藻。
香玉姐則是勾了勾李潛的下巴,聲音軟綿綿地說道:
“姐姐叫錢香玉,芳齡十八,是飯店的收銀員兼會計,雖然這飯店壓根就不需要算賬,不過姐姐也不介意指導小弟弟你的數(shù)學題哦。”
李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香玉姐的聲音真是能把人的骨頭都融化,這種風騷入股的女人,打死李潛也不信她只有十八歲。
雪兒淡淡地說道:“秦雪兒。”
李潛訕笑著把桌上的幾百塊錢還給秦雪兒。
秦律己最后說道:“我叫秦律己,你可以喊我秦叔。”
李潛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結束了?”
“什么結束了?”廚子問。
“自我介紹啊?!?p> 香玉姐疑惑道:“我們不都介紹完了嗎?”
李潛低聲說道:“你們不僅僅是廚子會計小二那么簡單,剛才你們也說了,何平飯店是賊窩……”
幾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該不該答,只能將目光投向秦律己。
“手機?!鼻芈杉旱溃骸澳没厥謾C,再細聊?!?
鬼哭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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