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的陰鬼怎么會?”
蒙面修士眼睛瞪圓的看著手上的骷髏法器,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他不過是個修煉幾十年也才煉氣三重的底層修士,一身實力大半都在這圈養(yǎng)了三只陰鬼的骷髏法器上,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給加入巡山客的行列里。
抬頭再看了下那個仍在逞威的兇惡牛妖,心頭一寒,咬咬牙就準備轉(zhuǎn)身離去,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此仇雖不可不報,但不可現(xiàn)在冒險。
不過就此撤退的話,卻是不能再回那個百獸莊了,如此決心一下,蒙面修士便掏出符紙拍在身上,忽而化作一陣清靈之風,帶著蒙面修士輕盈的遁入山林中。
“洛...洛先生快想想辦法,洛先生?洛...洛先生?!”那少莊主扭頭卻不見洛先生的身影,心頭大驚,連連呼喊,卻不見其蹤跡,心頭一涼,再回頭,卻見那牛妖將一具尸體丟下,然后緩步走來,那牛妖身上鐵甲已經(jīng)被鮮血染透,雖然有一些牛坤自己的,但更多是少莊主手下的。
“大...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饒命,小的一定...”話音未落,少莊主右手突然從背后抽出一把....火銃!
“草!”
牛坤牛眼瞪大,眉頭猛跳,心中破口大罵,這他良的不是仙幻世界嗎?!
“去死吧,妖怪!”
“銳金劍,去!”
嘣~
一聲驚爆的銃鳴響起,牛坤只是堪堪將那柄銳金劍祭出,接著肩胸處就是一痛,顯然甩出去的尸體沒扔準,雖然扔準也未必能擋住銃彈,就連牛坤自己身上的鎧甲也沒有擋住。
胸口如同被攻城錘砸中了一般,牛坤踉蹌著向后倒退數(shù)步,然后仰面癱倒在地。
不過那位執(zhí)銃除妖的耿老大也沒能笑到最后,額頭上被一支金色小劍貫穿了大腦,臉上還帶著剛剛退去的驚喜之色,驚恐之情剛剛蔓延上去,便已凝固住了,不過這個少莊主除了額頭上的金色小劍,還有喉嚨上插著的一支羽箭。
神色莫名的穆清霜遙遙的張望了幾息后,有些遲疑的走了過來,那個與她纏斗的射手早已被她射殺,方才那該死的牛妖被一銃擊倒時,穆清霜腦子里陡然一空,弓箭瞬間便射出,但目標不是那牛妖,而是那個殺死牛妖的少莊主,不過穆清霜射出箭時,那個少莊主已經(jīng)被飛劍貫腦而死了。
“喂,你死了沒有?”
穆清霜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腦子里很亂,拿著弓箭瞄準著牛妖,卻遲遲無法射出,最后似乎是醒悟過來,以弓箭的威力怕是無法射殺對方,于是便棄了弓箭,抽出腰刀,走到牛妖跟前,將刀刃橫在牛坤的脖子上。
看著緊閉雙眼仰倒在地的牛妖,穆清霜咽了口吐沫,自言自語的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算這次只是殺死你的肉身,沒辦法徹底殺死你,但只要你離開了,我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不,我回不到以前了,慶郎,不,趙慶死了,我又一個月都沒回去,肯定會也被認為遇害了,以趙柔兒的性子,肯定會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我若不回去還好,一個被妖怪害死了,尸骨都找不到的可憐人而已,
但我若是回去的話,謠言肯定瞬間傳開,一個被妖怪沾污的臟女人,靠著跟妖怪睡覺才茍活下來的銀蕩女人,貪生怕死的女人,哪怕我還是清....
不,我已經(jīng)不清白了,沒錯,我就是個貪生怕死的銀蕩女人,這……這都是你的錯,我恨你,該死的妖怪,你為什么不殺了我,殺了我也好過...也好過現(xiàn)在清白被污,有家也不能回,這...都是你這妖怪的錯??!”
“??!”
說完了心中的怨愁后,穆清霜眼睛一閉,雙手握刀照著牛坤的脖子狠狠的斬下。
只是刀刃卻終是無法斬下,一只大手猛然伸了出來,抓住了斬下的刀,穆清霜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坐起身來的牛坤,手中的刀也隨后被對方奪取。
穆清霜倒退兩步,眼神游移的看向地面,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張不開嘴,干脆再次閉上眼睛,一副任由牛坤處置的模樣。
“咳咳,你這算是斯德哥爾摩癥狀嗎?肉票反倒跟著綁匪一塊戰(zhàn)斗,不過也是,這伙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肯定不會像老牛我這么守規(guī)矩。”牛坤扭頭咳了兩下血沫,然后用臟污的右手擦了擦穆清霜臉上的淚痕,不過越擦越臟就是了。
穆清霜嫌惡的打開牛坤的手,扭頭就要回去,只是還沒走兩步,便被牛坤一把拉了回來,本來牛坤還想將其拉到懷里再輕薄一番,只是渾身的血污和弩矢、標槍、矛頭等物實在礙事兒,嗯,還有點疼,有一點疼而已,牛坤咬著牙表示只是小意思而已。
穆清霜先是凝眉還想要掙扎一下,雖然她已經(jīng)放棄跟牛妖對抗了,甚至也默認了以后可能的遭遇,但內(nèi)心的羞澀和難以言喻的負罪感和背德感仍舊讓穆清霜極為不適,不過穆清霜很快就從那只大手上反饋的力道上察覺了不對。
轉(zhuǎn)過身來,穆清霜仔細的觀察了下牛坤身上的傷勢,除卻弩矢標槍之類隱于鐵甲后邊看不清的傷口外,就只有那個火銃傷最為顯眼了,創(chuàng)口處的鐵甲都被徹底洞穿打爛,大概在心臟上邊不遠,雖然沒有要了牛坤的性命,但顯然也給了他重創(chuàng),以至于手上的力道也要小了許多。
猜到牛坤深受重傷后,穆清霜忽閃的眼眸中又多了些莫名的意味,方才丟掉的想法似乎又泛起,只是不等穆清霜猶豫,牛坤就笑吟吟的將手搭在穆清霜的肩膀上,血腥氣讓穆清霜猛然驚醒,偷眼看去,只見牛坤臉上雖然帶笑,但眼神卻依舊兇狠銳利。
權衡了一下,穆清霜終究還是嘟著嘴伸手扶住牛坤走回放置雜物的石墻后邊,不過牛坤突然又想起了那柄火銃,其他東西可以緩緩再來收拾,但那柄火銃可是件好東西。
回到臨時歇息的地方,牛坤在穆清霜的幫助下,削斷標槍和弩矢木桿,然后把受創(chuàng)破重的鎧甲解下,雖然從外邊看似乎是傷痕累累,但其實多數(shù)都沒能穿透鐵甲,真正的傷勢只有兩處,一處是標槍,另一處便是火銃傷。
最重的還是那處火銃造成的傷口,許是威力太大了,傷口如同一個碗大,但沒能貫穿牛坤的肩背,彈丸仍留在牛坤體內(nèi),還需用匕首剜出來。
牛坤小心的盯著拿起短匕的穆清霜,萬一這丫頭又想不開,給自己心口上一刀可就麻煩了,還是得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