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詭異的婚禮
喜宴進行到最賓客喜樂的時候,紫燕捧著一個長條錦盒進了金鳳樓的大門。
春鶯在紫燕俏臉微紅氣息不穩(wěn)回來時,便伸手接過錦盒,轉(zhuǎn)身打開奉給她們家少爺。
鳳歌從盒中拿起一卷畫軸,微笑撫摸一下,這才笑著走過去,雙手奉給他父親笑說:“爹,這是兒子送給您的賀禮?!?p> “哦,歌兒親手所作嗎?”鳳天籟將手中酒杯遞給身邊的木楚兒,高興的伸手要去接兒子給的賀禮。
鳳歌手一縮,笑著說:“是兒子找人寫的,幫爹掛在大堂里,以供大家欣賞?!?p> 鳳天籟望著兒子的笑臉,只得收回手,慈愛笑說:“歌兒有心了,那就掛上吧。”
木楚兒眼皮一跳,總覺得鳳歌看她那一眼,有些滲人。
鳳歌拿著畫軸走過去,單手遞給一個隨從,這人是伺候他爹的人。
這個隨從有武功底子,他恭敬的雙手接過畫軸,轉(zhuǎn)身一腳跺地拔身飛起,單手把畫軸掛上去,松手飄然落地。
畫軸瞬間展開,上面沒有畫,只有一手書法,人文氣韻,獨具一格,極好。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鳳天籟望著這首《江城子》,觸動心腸的含淚低吟:“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p> 鳳歌見他爹吟到動情處,竟是潸然淚落,他也是眼眶一紅,嘴角微揚,欣慰的笑了,至少爹心里還是記著娘她的。
木楚兒的臉色已是難看到了極點,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早已把鳳歌凌遲千刀萬刀了。
在她的大喜日子上,鳳歌居然送了這樣一首喪詞做賀禮!
李如意曾經(jīng)臨摹過蘇軾的《寒食詩帖》因此,這首《江城子》,她就是用蘇東坡的字仿寫的,落款也是東坡居士。
大堂里異常的安靜,卻有一人忽然撫掌道:“好詞!好書法!”
眾人也聞聲回過神來,可不是,這位什么東坡居士詞寫的好,書法也別具風(fēng)骨。
鳳天籟這也才發(fā)現(xiàn),這詞這書法極好,兒子從哪里找來的大家寫的這份賀禮?
鳳歌什么都沒說,敬他爹一杯酒,便轉(zhuǎn)身走到李家桌去陪客了。
鳳天籟看向李家眾人,他沒有懷疑這是李如意寫的,而是看向了阿墨,可又覺得不像。
這樣一首充滿情真意切的悼亡詞,不該是阿墨這樣的年輕人能寫的出來的。
所以,真是兒子找什么什么隱世高人寫的嗎?
東坡居士,一聽就是高人。
這場喜宴吃的,李如意都要有陰影了。
老爹納妾,兒子送上一首悼亡詞做賀禮,怎么都覺得……好詭異。
宴席散時,已是下午申時了。
鳳歌親自送了李家人到渡頭,讓春鶯陪同送他們回家,還裝了不少禮品,算是答謝李如意給他寫這首《江城子》的謝禮。
而他?他當(dāng)然得回家好好去鬧他爹的洞房咯。
李如意坐在船中嘆道:“鳳天籟攤上這么個兒子,真是……前世欠債太多了?!?p> “鳳歌那個小娘,回頭可要慘了?!崩罴槭侵励P天籟不能再生的事的,鳳歌又是這樣的不好相處,這個木楚兒瞧著也不安分,回頭說不定,還會被趕出家門去呢。
“木楚兒要是個真心待鳳歌好的小娘,鳳歌這孩子也不一定會不能接受她,至少她瞧著……唉!”李安心嘆了口氣,他如今依然還坐著輪椅呢。
李如意飲茶不語,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誰也管不了誰家的事。
阿墨喝的酒有點多,也是因為實在有心事。
“怎么了?一直悶悶不樂的?”李如意湊近阿墨,對上他幽深如漆黑夜空的眼眸,心中略有不自然。
阿墨就這樣眼神復(fù)雜的盯著她,看了許久,才嗓音沙啞問一句:“你為何會寫那樣的詞?”
“我……”李如意與阿墨四目相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是垂眸略心虛道:“不是我寫的,是……是一個叫蘇東坡的寫的?!?p> “他又是誰?”阿墨當(dāng)然瞧得出來,那樣的詞,必然是真的經(jīng)歷過生死離別的人,才能寫得出來。
李如意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這就是個沒完沒了,解釋不清的事。
阿墨驟然被李如意雙手捧住臉,一雙柔軟的唇貼上他的唇,他瞪大眼睛,腦袋里一下子都放空了。
李吉祥目瞪口呆的掉了手里的糕點,李惟寬一臉的懵然。
白竹蘭被茶水嗆的咳嗽,又忙抬手捂住嘴憋咳。
李安心扭頭看向了窗外的青山綠水,真美。
李如意吧唧阿墨一口,一觸即分,抬手摸了把嘴,伸手端杯喝口茶說:“男人啊,別總問東問西的,會惹女人不高興的?!?p> 阿墨還沒回味過來那個吻……忽然聽李如意這么說,他整個人都是呆傻傻的。
李如意心里也是羞憤欲絕??!可是她以前的損友告訴過她,讓一個人閉嘴的最好法子,就是吻他,讓他腦袋放空啥都沒心思去想就好了。
一家人,被李如意這個舉動嚇得,一路上都沒人再吭聲,一直到了上岸,遇上父老鄉(xiāng)親打招呼,他們才勉強僵硬一笑,呵呵!
大家伙兒看到春鶯指揮船上的人,搬了好多東西上岸,他們可都好奇圍上去了。
“你們不是去喝喜酒了嗎?,咋還帶來這么多回禮?。俊?p> 白竹蘭一想到他們送的薄禮,再看看這些回禮,不由得輕咳一笑:“咳!是鳳歌說寬兒讀書了,要吃點補品補補身子……和腦子。”
“哦,送給小惟寬的啊?”
“我就說,哪有吃喜酒,還拿這么多回禮的啊?!?p> 李如意和阿墨之前的氣氛怪怪的,不過大家光好奇這些禮品了,也沒有多去關(guān)注他們二人。
孫衍剛好路過橋頭,看到不遠處渡頭聚著很多人,其中李如意蒙著面紗最顯眼,他想不一眼看到都難。
阿墨忽然扭頭看向橋上一襲青衫文雅的孫衍,抬手自后摟住了李如意的腰肢,頗有些得意洋洋的幼稚。
李如意被阿墨這一摟嚇得不輕,抬頭望向他,卻見他的目光望著別處……
她順著他目光看去,只看到橋上孫衍匆匆進村的身影。
呵呵!男人喲!小氣起來,真沒女人什么事。
凡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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