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漪被歐陽璟用十足的力氣打在臉上,她倒在大殿的地上,光潔的大理石倒映出,她原本慘白的臉色,瞬間變得紅腫起來,看起來十分凄慘,她猛的一抬頭,狠狠地道:“你為何就是不相信我,你只聽他人的一面之詞。”
“若不是你陰險毒辣在外面的勾搭盜賊,怎么會這樣,還險些害了月兒的性命,若非我快馬加鞭趕回來,她早就被...早就被...”歐陽璟的面容冷峻,只有提起那個人的名字時,面容才會柔和一兩分。
李清漪猛地一抬頭,看著歐陽璟俊美多情的臉龐,眼睛平時看她時溫柔又多情,現(xiàn)在卻如同冰冷鋒利刀劍一般,似乎在他面前的不是相伴多年的妻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敵人,如果眼神能夠具體化,仿佛恨不得在她身上扎千百刀。他曾經(jīng)會為她摘下桃花,溫柔地別在的發(fā)髻上,說她是他心上的那株桃花,現(xiàn)在卻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對她出口惡言,甚至恨不得殺了她。
李清漪冷冷一笑:“當日去明山寺是應李明月的邀約,陛下只想到李明月的安危,那我呢?我被山腰上的盜賊叛軍余黨襲擊,墮入山下病重的奄奄一息,你卻只想到李明月,你的心里只有李明月。我為你做了這么多?你就沒有一點憐惜?!?p> 歐陽璟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李清漪,無動于衷,像眼前不是他相伴多年的正妻,而是一個鄉(xiāng)村野婦,他冷冷說到:“這一切不過是你自導自演的苦肉計,你心思毒辣,朕已經(jīng)給了你最高貴的后位,你卻還不知足,想要殘害月兒。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得了何人?!?p> 李清漪渾身發(fā)冷,哈哈哈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太可笑了,她憤恨說到:“歐陽璟,你究竟有沒有心?你捫心自問我李清漪有哪點對不起你?”
她微微顫顫地站起來,因為疼痛和重病,如同柔弱的像是一張薄紙。一字一句緩緩說道:“大歷五年,你被人陷害受囚于天牢,是我日夜不息為你打點關系,奔走到錦州去求嚴大人!大歷九年,匈奴頻繁入擾,先帝派你去平反,那些糧草餉銀根本就不足以你對抗匈奴大軍,是我將我這些年一直汲汲營營專研所得的產(chǎn)業(yè)一一變賣,給你送去了三千萬白銀,無后顧之憂,你才險勝匈奴,再得先帝大識。大歷十一年,四皇子在宴會上派來刺客,當時你陷入昏迷,是我和一眾護衛(wèi)死死護著你到天明,直到禁衛(wèi)軍來。你說,我哪點對不起你,我?guī)状螢槟闵硐菪悦畱n,可是你現(xiàn)在卻為了另一個女人,李明月,要廢除我后位,歐陽璟,你有沒有心?”
李清漪字字如血泣,病軀因為承受不了這么大的情緒波動,她幾乎站都站不穩(wěn),竭力憑借心頭的一股氣支撐著。但是歐陽璟不為所動,視而不見的神態(tài),像是針扎一般,一點一點地刺痛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抽干她心里的最后一絲期盼。
“月兒已經(jīng)懷了朕的鱗兒......雖然你品德有欠,且無子嗣,朕還是會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p> “鱗兒!?李明月已經(jīng)懷了你的孩子?”這個消息如同一把重劍,狠狠地砸在李清漪的心頭,壓的她喘不過氣。李清漪的面容變得更加慘白,大殿上明亮的燭光照射在她臉上,面如白紙,沒有一絲血氣。
“原來什么勾搭強盜叛軍余黨,什么膝下無子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李明月那個賤人。為什么,我辛辛苦苦付出一切才得到的東西,她只要蹙眉,你們就全部都供奉擺在她面前?,F(xiàn)在還要我移位讓座給她?歐陽靖,你就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崩钋邃裟抗獬爸S,聲音微啞,氣若游絲。
歐陽靖像是被人戳破最隱晦的心思,最后一塊遮羞布被揭開,他猛的砸下一茶杯,茶杯的熱茶濺射到李清漪的羅襪,透過布料燙到肌膚,外面的雷鳴轟響,雨水噼里啪啦地下,讓人心驚膽戰(zhàn)。
“住口!月兒心思純善,就算你屢次傷她,她還一心把你當做姐姐,勸我多多陪你,而你內心陰暗,毒辣糜爛,三番四次想要置她于死地!你有什么資格和她做比較,又有什么資格登上這后位!”歐陽璟神情陰鷙,說出來的話幾乎要把李清漪逼的呼吸窒息。
心思純善?。抗@是李清漪聽到最好笑的笑話,還是出自她枕邊人之口。如果她心思純善,會在父親對她展示一絲關心之時,裝病來奪取她唯一一點的關愛!如果她心思純善,會一而再再而三勾引她的夫君!如果她心思純善,那么她那次遇險昏迷前,聽到與叛軍余黨勾結在一起密謀的聲音時誰!好一個心思純善!
李清漪只覺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歐陽璟的聲音像是幽深的海水般,一點一點地蓋住她的鼻口,讓她窒息。她的額頭布滿了冷汗,發(fā)絲凌亂沾在蒼白臉龐,只要輕輕一碰她,她就能倒下。
“歐陽璟,我告你,只要我李清漪活在這世上一日,你們就別想安寧,這后位是我的,憑什么要讓給她。李明月那個賤人,你到真的以為她像你想象的那么純潔無暇嗎?只要我活著,我總有一日就會揭開她的皮,讓你看看她是多么丑陋。”
李清漪的聲嘶力竭,讓歐陽璟眼中的厭惡愈加濃厚,他狠狠地拖住她的手腕:“只要朕在位一日,你就休想傷害她。月兒,那么善良,就算你犯下大錯,她也還在為你求情。你說的對,你和她本來就是云泥之別,當初要不是你,朕迎娶的那人本來就是她,這后位也本來就屬于她!你有什么資格,來人把她拉入地牢?!?p> 一旁的太監(jiān)接過圣旨,宣讀著她從來沒有犯過的大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周圍人淡漠的神情,如同寒冰一樣,一塊一塊把李清漪砸入深淵。李清漪的心神俱裂,如同被割舍劈開兩瓣。歐陽璟,看都不看一眼,就讓人把李清漪拉入地牢。
在冰冷孤寂的地牢中,李清漪茍延殘喘,吊著一口氣,她知道而后不久歐陽璟就力排眾議下旨李明月為皇后,就連李明月誕下的女兒也冊封為嫡公主,李家一時風光無限,而她李清漪則被遺忘在最陰暗潮濕的角落。
?李清漪伸出布滿傷痕手,那雙手上面沒有一塊好皮,不是鞭痕就是熱鐵燙下的烙印。她輕撫落在眼睛龐的一縷亂發(fā),而那雙抵得過天地春色的眸子已經(jīng)瞎了一只,現(xiàn)在她這副模樣,就算不照鏡子,也很清楚的知道到底有多么可怖。
而歐陽璟,心心念念的皇后李明月,如月一樣潔白無瑕,卻如同噩夢一般不肯放過她,李明月做事是不留余地的。
那天夜里地牢里的燭光映照在那一張柔弱清麗的臉上,李明月用絲絹挑起她的下巴,動作輕柔,可是她知道李明月像是怕被她這塊爛泥玷污,軟甜溫柔的聲音像是冰冷的蛇一樣,李明月緩慢說道:“姐姐,你這雙眸子真好看,你這雙眸子不止他看得喜歡,我看著......也很喜歡?!?p> “在前往明山寺時的那伙盜賊,是不是你指示的?”李清漪的聲音這個因為飽受酷刑的折磨,已經(jīng)變的像一個破洞的風箱一般嘔啞嘲哳,不堪入耳。
“是又如何,不然我怎么會坐上這后位呢?姐姐這個位置原本就是我的,當初只不過是XXX,。就算你陪伴他八年,他心里念念的還是我,更何況你已經(jīng)是一個不潔之人了?!?p> “李明月,你好狠,他還說你是柔弱該憐惜,哈哈哈哈哈。”李清漪狂笑起來,笑曾經(jīng)的自己識人不清,笑歐陽璟以為心目中的云端仙子潔白無瑕卻偏生一副惡毒心腸,多么可笑啊。
“今日來,是送給姐姐一份禮物。”
一旁的太監(jiān)擒抓李清漪兩條瘦弱的胳膊,另外一個人則拿著熾熱的針,一點一點地靠近她的左眼。地牢里面發(fā)出慘烈的叫聲,還有女子猖狂的笑聲,李清漪的神志已經(jīng)痛到有些不清晰,但是李明月那一言一句惡毒的話語還是清晰地跑進她的耳朵:“呵呵,一個瞎了一只眼睛的廢后......姐姐這份禮物你喜不喜歡?!?p> 再到后來,某天夜里不知道是哪位獄卒喝了酒,誤了事,不小心把那照明燈用的火油掀翻在地,引起火災,恰逢秋風起,那火勢燒的猛烈。地牢里面的一百零八個犯人均沒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