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雖然彈起琴音,起手并無錯一音,但是他心不靜,琴音也不穩(wěn)。陷入昏睡少年的臉上的蠱蟲,在皮下被藥效刺激的活躍的更加頻繁,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皮而出。
琴音破,少年已經(jīng)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了。老者焦慮地撲在少年的旁邊,他知道他的琴音亂了,他們這次前往金陵,就是想請嵇岱文琴圣給主子療傷,嵇岱文琴技一絕,一曲能引百鳥共鳴,琴音清心入道,才能鎮(zhèn)住被藥效激醒的蠱蟲。
“我會彈一曲清風流云!”李清漪站在老者的面前,冷聲音十分的平靜,一點也看不出之前那副怯怯懦懦的農(nóng)家女的模樣。
“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
李清漪盤坐起手,琴音顫顫,如同來自高山之巔滿滿融化的雪水,又如同萬丈高空的白云被風浮動著,云卷云舒,風息云停,讓人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李清漪斂去眼中的幽深,只顧低著頭徐徐地彈著,前世歐陽靖頭受重擊,頭痛劇烈,喜怒不定,夜不能寢,她拜琴圣嵇學文為師,苦心學習琴技,就是為了學這一曲清風流云,清風流云曲有安神定志,平緩人躁動的情緒功效,這首曲子早已彈奏的爛熟于心。
少年臉上肉疤下的蠱蟲,逐漸平息燥怒,開始平靜蟄伏下來,如同陷入了安眠。
————
隔天一早,馬車兩個已經(jīng)修好的車輪一官道上平穩(wěn)地滾動著,向北行駛。
車廂內(nèi)鋪著一綢緞,中間的矮桌子一青白釉雙耳三足小香爐,巧如范金,精比琢玉,尊貴少年穿著一件絲滑銀紋青衣,袖口似乎有暗紋浮動銀光,領(lǐng)口微微打開露出白玉的肌膚。
少年斜躺著,眼睛微微瞇上,如同一只吃飽了魚的饜足的貓。經(jīng)過昨天的琴音安撫之后,讓人難以忍受的蠱蟲不在躁動而是平息沉睡,他足足睡了八個時辰。
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過如此安穩(wěn)的覺。而現(xiàn)在當然是精神十足,他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李清漪還是穿著在趙家莊的那件破舊的衣服。但是她的神情,可是一點也沒有在趙家莊時的唯唯諾諾,神情仿佛就像是一個貴族家的知書達理的小姐。
“你真的是那家農(nóng)戶的女兒?為何會彈這曲?”
少年眼中閃過的興趣更加濃厚,他可從來沒有見過哪家農(nóng)戶的女兒能面對匕首而不驚恐,沒見過哪家八九歲的女孩能彈的起琴圣嵇岱文的清風流云。
畢竟這曲清風流云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嵇岱文出名的還是那曲百鳥迎鳳。
李清漪低著頭,潺潺動聽的琴音,琴弦在她的指尖波動,她已經(jīng)彈了有一個時辰了。
“曾有幸嵇岱文大師的點化一二,只識得這一曲?!?p> 少年笑了笑。似乎一點也不相信李清漪說的話。她可是一點也沒有交代是如何嵇岱文相識。
畢竟嵇岱文作為君子六藝中的琴圣,被千萬人所崇拜,可不是那么好遇見的。
而且那趙氏一家子十分粗俗,雖然可以尚算富足買的的起一把琴。但是他們絕對沒有達到聽琴來陶冶情操的那一步。
李清漪當然是沒有說實話,那一日她已經(jīng)見著了那少年癲狂的樣子。如果那少年出事,她不出口說她會彈琴,那么面對她的結(jié)局只有一個。
而現(xiàn)在她也不用說實話,因為這個少年現(xiàn)在目前還需要她。既然是相互利用的,有時候保留一部分秘密是很有必要的。
李清漪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yǎng)養(yǎng)生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坐在車廂內(nèi)的少年臉上的的肉疤動了動。
她有些猜不定,這個少年是想要讓她說話聊天解悶。
花開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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