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電話響了,保姆過去接。
“容小姐,先生打電話說書房有個文件要送去公司。
這我也不懂,還要麻煩您去一趟”
容歡沒有耽擱,去書房拿文件。桌面沒有任何文件,便打開了抽屜,果然看到一份藍(lán)色文件夾的企劃書。
拿出來,又被相框吸引了注意力。
相框朝下放著,直覺告訴她,照片上的人應(yīng)該是宋研。拿起來一看,果然是。
她站在果園里,身后是滿枝的橘子??粗R頭笑容甜美,以前容歡覺得冬冬長得像沈越靖,現(xiàn)在看來更像宋研一些。尤其是眼睛和下巴那里。
小心翼翼的放回原處,卻在樓梯口被剛睡醒的小家伙攔住了。
“媽咪,要去哪里呀?”
“我出去給你爸爸拿個東西,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
“我也想和媽咪一起去”
“???我一會兒就回來,再陪冬冬玩”
可冬冬顯然不愿意。容歡看著他的小模樣,也不忍心再拒絕。
“阿姨,我可以帶著他嗎?”
“可以是可以,就是要注意安全?!?p> 容歡帶著冬冬到公司,就碰上了在大廳的沈立。見到容歡和冬冬有點驚訝,但隨即把他們帶上了樓。
“總裁在忙,讓你們先在這兒等一會兒。”又轉(zhuǎn)頭蹲下來去逗逗冬冬
“冬冬今天乖不乖?”冬冬向容歡身后一躲,明顯不想理沈立。
“他挺乖的。”容歡打破了尷尬。
“你這小子,跟你爹一個樣。裝高冷是吧?”刮了一下冬冬的鼻子。
容歡看著這樣的沈立不覺想笑,大名鼎鼎的沈助何時這樣過。跟一個小孩置上氣。
一直在休息室陪他玩,沈越靖的會一個接著一個,根本沒有停歇的時間。
忙完已經(jīng)是半夜,看冬冬已經(jīng)熟睡,容歡脫下外套給他蓋上。沈越靖剛好進(jìn)來。
“走吧,”
“去哪里?”容歡壓低聲音問,怕吵醒小孩。
“去吃飯!”說著越過容歡,抱起了睡在沙發(fā)上的冬冬。
沈越靖開車來到了一家餐廳,設(shè)計很好,單個的房間,還有一個休息室,正好可以讓小孩睡一會兒。
容歡確實餓到了。下午出來一直到現(xiàn)在十點都沒有吃飯。
吃飽了,才看向還在慢條斯理吃飯的沈越靖。
“我們還要在這邊待多久?”
“怎么?想回去?”沈越靖想容歡待著也確實無聊,一天只能待在家里。
回去后雖然也是待在修苑,可也還有丁雅,時不時的找她。
“不是,就是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其實容歡是想問沈越靖,如果他們回國了,那冬冬還會待在這邊嗎?
話到嘴邊,感覺又沒有問的必要。也沒有問的資格,他的兒子,人家如果想帶回去,早就帶回了。
又低頭喝了幾口湯。沈越靖已經(jīng)吃完,垂眸等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出一月項目結(jié)束,就回”也算是對她問題的一個回答。
“沈越靖,為什么不把孩子帶在身邊呢?”還是忍不住,容歡問出口。
帶在身邊至少有個父親關(guān)心,而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只是一個保姆照顧。
和冬冬相處的這兩天,容歡越來越心疼這個孩子了,體弱多病,但卻是很懂事。
正是好玩的年紀(jì),可他一天卻孤孤單單。
“帶回去能怎樣?我照樣沒有那么多時間去管他”
忙能有多忙,即使是再忙,回去后這個小孩將會是沈家長孫,照顧他的人那么多。
容歡知道,忙只不過是沈越靖的一個托詞。
“沈越靖,你在怕什么?他是你和宋研唯一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讓他孤孤單單?!”
“誰給你提的宋研?!”沈越靖聽到容歡說起宋研,瞬間暴怒,眼睛里滿是盛怒。
“容歡,擺正你的身份。我的事情何需你插手!”他看著她,滿臉陰郁。
容歡放下勺子,再也喝不下去?!吧蛟骄?,你就是自欺欺人。你覺得因為冬冬才讓宋小姐難產(chǎn),所以,你不想見到他對嗎?
你也害怕見到他和宋小姐那么相似的臉。
可是沈越靖,他是宋研留下的唯一血脈。沒有媽媽已經(jīng)很可憐了,你還讓他確實父愛。你可真殘忍”
沈越靖盯著她好半晌“你覺得你很了解我是嘛?”
“至少現(xiàn)在我知道你對冬冬是怎么想的?!?p> 容歡一點說的沒錯,沈越靖害怕見到冬冬,他每次見到那張和宋研長的相似的臉都會想到他的小研。
那時,他聽聞噩耗,連夜的飛機(jī),馬不停蹄的趕到醫(yī)院,卻只是得到宋研已經(jīng)無力回天的消息。
他在病房里看到臉色蒼白的她,心痛到無以復(fù)加。她在他的懷里,體溫一點點的失去,那種感覺真的很無力。
當(dāng)護(hù)士通知他孩子存活下來時,他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覺。
看看小小的一點嬰孩在保溫箱里,呼吸都那么微弱。他不惜一切代價請來了業(yè)內(nèi)最好的醫(yī)生,終于保住了這個孩子。
兩個月的治療,當(dāng)他第一次把孩子抱在懷里時,滿心的蒼涼。
以后,你叫沈懷研。
沈懷研,沈越靖懷念宋研。一個名字賦予了太過沉重的道別意味。
他的出生,就是一段悲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