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你也知道這豪門它不簡單。冬冬是個無依無靠沒個媽的孩子,到底是不如別的孩子。要是你以后和先生結(jié)婚,我指定百分百放心…”
容歡沒想到蕓姨會和她說這些,蕓姨說的很在理。沈越靖一天都忙于工作,以后就算是把孩子帶在身邊也是交給保姆或妻子照顧,可豪門中,明爭暗斗那么多,這個孩子注定是要吃苦。
“阿姨別多想,以后越靖的妻子指定會好好對他的”她也只是出口安慰。
沈越靖的妻子,施然嗎?她畢竟是豪門千金,有文化有涵養(yǎng)。就算不是個好媽媽,也會對孩子有最起碼的關愛吧。
正說話間,沈越靖進來了,兩人都很巧妙的結(jié)束了話題。
沈越靖上樓,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帶著容歡離開了。
容歡坐在車上和蕓姨揮手告別,看見她佝僂著背,一陣心酸。
車剛開出去,容歡就看見司機牽著冬冬蹦蹦跳跳的走來了。冬冬知道容歡今天回家,所以一放學就迫不及待的趕回家看他的媽咪,可是他大概不會想到容歡已經(jīng)走了。
坐在前排的沈立看見冬冬
“先生,要停一下嗎?是小少爺”
說是問沈越靖,其實是在問容歡,畢竟她和孩子相處那么久,這次突然走也沒有機會道別。
沈越靖看了坐在身邊的容歡一眼,只見她看著車窗外蹦蹦跳跳的孩子一眼。
“不用了,走吧”又把頭撇向車內(nèi)。
從后視鏡里看到孩子的身影越來越小,容歡覺得好難受,她還是忍不住了。
“停一下,停一下!”車還沒有停穩(wěn),她就打開車門。
“懷研!”她喊了一聲。
冬冬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回過頭去,看到媽咪在自己身后,便跑過去。容歡也一瘸一拐的向他走去。
“媽咪怎么在這兒?”容歡蹲在冬冬面前,孩子伸出小手摸著她的臉。
“我太想小懷研了,出來看看?!彼郎厝岬男?。
“我也想媽咪,不過媽咪出院了,我們就可以天天待在一起了”容歡眼淚都快控制不住。
我也想和你待在一起,我也很想有你這個孩子。如果你不是沈綏靖的孩子。命運是真的弄人
沈越靖和沈立也下了車,遠遠的看著容歡蹲在地上,溫柔的在和冬冬說些什么。
這個場景讓沈立不想打斷,可是行程耽擱不起,不得不上前提醒。
“先生,你看,快趕不上飛機了”
沈越靖大步向他們走過去。正好聽到冬冬說“媽咪,我們回家吧”
容歡不知如何回答。
“冬冬,我們現(xiàn)在有事出去一下,你先回家”
“那你們晚上回來嗎?”
容歡聽不下去了,心里一陣發(fā)疼。
“晚上我們也回來不了,以后回來看你的,好不好?”
容歡和沈越靖上了車,冬冬跟在后面朝車子揮手。
“媽咪,一定要回來看我,別忘了”
容歡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媽媽把一只兔子玩偶放在她懷里,她對著離去的車子喊“媽媽,一定要回來!”
多么像的一個場景,她的命運和那個車后的男孩吻合了,在這一刻。
那個沈越靖的孩子,那個一出生就成為沈越靖懷念宋研的寄托的孩子,那個叫沈懷研的孩子,那個第一次見面就叫她媽咪的孩子。
或許她和他這一輩子就相遇這一次,命里解不開的緣分。這個孩子,他的人生必將艱難,她多想把他抱在懷里,為他遮擋風雨。
可是……
沈越靖坐在車內(nèi)看著文件,容歡看他一眼,又把頭撇向窗外。
今天天氣很好,澳大利亞的天空,總是顯得自然而湛藍。幾大朵白云就像棉花糖一樣掛在天空。
她在這里足足待了近兩個月,也只有兩個月,就對那個孩子放不下。
她不明白沈越靖得有多狠的心,才能把孩子放在異國他鄉(xiāng)。
容歡想,那個叫宋研的女孩真的是一個可憐之人。留下嗷嗷待哺的孩子,留下放不下的愛人。她該是有多無奈。
她從不是一個容易憐憫的人,可這次,她無端覺得傷感。
為宋研,為小懷研。
可男人說到底還是和女人有區(qū)別的。他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容歡。
回到修苑已是深夜,趙嫂知道他們回來,早早的等著。
見容歡一瘸一拐的,忙上前
“小姐這是咋了?怎么還傷到腿?!?p> “不嚴重,一點小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了”聽此她才放下心來。
知道他們路途奔波,肯定累了,就早早的讓他們休息。
臥室里,容歡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坐在床頭發(fā)呆,她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以前,她對沈越靖完全不了解。
十六歲,剛剛被他強迫的時候,她很怕他。怕他不高興會懲罰她,怕他來修苑找自己。
后來,愛上施楊后。她也怕他,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和施楊,怕他對施楊出手。
后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他產(chǎn)生了恨意。她恨他毀了她,他不斷的摧殘她。有一段時間,每次跟他過后,她對自己都是極大的厭惡。
她恨他,可她更恨自己,恨自己沒有離開的勇氣,恨自己不得不待在他的身邊。
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真的一無所知。在容歡的眼里,沈越靖一直是一個虛幻的存在,她從沒有認真的去了解過。
可現(xiàn)在,澳大利亞的兩個月,她知道了一些他的往事。他愛過的女人,他的骨肉至親。
沈越靖的形象逐漸鮮明起來。那么刻骨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沒了解他之前,她是朦朧的恨。
了解他之后,她感到了無限的茫然。
誰可以告訴她,該怎么辦?
沈越靖出來,見容歡坐在床頭發(fā)呆。這個女人最近似乎老愛發(fā)呆……
邊擦頭發(fā)邊走過去。
“沈越靖,你為什么要把我放在身邊呢?”
沈越靖以為容歡又要找各種理由去說服他放她離開。可又見她面色平靜,充滿疑惑。
“你欠我的”
“可是欠人的能還的清嗎?”
“不能,可也不能不還”
好半晌,他開口問“你恨過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