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寧家真相
在濃重的黑暗中，葉繁分明看見，那寧采臣的半邊身子長著另外的東西！
那東西青面獠牙，長有四臂，手臂上覆蓋著一片片漆黑鱗片，指甲看著有半米長，閃著銳利寒芒。
他的身體，就好像被人從中間破開了兩半，一半是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一半就是丑陋可怖的怪物形象。
偏偏這兩者長在一個人的身體上，對比如此強(qiáng)烈，就越發(fā)瘆人。
葉繁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怪異可怕的場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書生模樣的寧采臣眼中滿是痛苦，而怪物模樣的寧采臣，眼中閃爍著憤怒與惡意。
“把劍匣子還給我……還給我……”那半邊怪物朝伸出四只手臂想抓住葉繁，不甘又憤怒地嘶喊著，大張的嘴巴露出了獠牙，獠牙上還沾著鮮血！
可是，在一片漆黑中，胡叔和聶小倩什么都看不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葉繁正處于多么危急的境地。
葉繁畢竟是個十三歲的少年，即便第一次能輕巧躲開了，但憤怒的怪物似乎爆發(fā)出更多的力量。
它速度越來越快，離葉繁越來越近，那閃著寒芒的長長指甲猛地朝葉繁的胸口直插下來。
然而，就在離葉繁胸口班半掌之外，長長的指甲卻怎么都插不下去了。
有什么無形的東西擋在了葉繁前面，任憑那怪物瘋狂抓撓，指甲卻就好像劃在玻璃上一樣，發(fā)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
葉繁感到自己的胸口越來越熱，劍匣子的模樣越來越清晰，清晰得像要沖出來。
下一刻，他胸口前的劍匣子驟然發(fā)出了一束閃亮白光。
被這束白光一照，那半邊怪物的寧采臣驚恐地尖叫了一聲，四臂遮住臉，猛地倒退了幾步。
它身上被光芒照到的地方，正“滋滋滋”地冒著黑煙。
眼前這種情景，怎么像九十年代香港鬼片一樣？
林正英飾演的九叔，最后利用陽光大戰(zhàn)僵尸的時(shí)候，僵尸就是這樣冒出黑煙，瞬間被灼燒成灰燼。
但眼前這個怪物并沒有變成灰燼，它手臂上的鱗片全都翻了起來，隨即那黑煙便止住了。
它沒有再沖上來，只是惡狠狠地盯著葉繁，怨毒又帶著畏懼。
這束白光驅(qū)散了黑暗，也讓胡叔和聶小倩得以看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在看清寧采臣的樣子后，一妖一鬼都齊刷刷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什么東西？這是寧采臣嗎？寧采臣還是人嗎？
胡叔第一時(shí)間就往葉繁沖過去，擋在了葉繁身前，作出了與怪物對峙的姿勢。
而聶小倩，也下意識跑到了葉繁身邊，恍恍惚惚地看著“寧采臣”。
她看到了半邊寧采臣，看到了他溫文爾雅的樣子，和她剛認(rèn)識他的時(shí)候沒有什么兩樣。
另外一邊……聶小倩看了一眼就不敢細(xì)看，但那種可怖的樣子卻深深刻在了她腦海中。
這……是她的相公寧采臣？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呆愣著看著這一切，不知道有什么反應(yīng)。
葉繁卻已回過神來了，在胸口劍匣子閃耀出白光之后，胸口那種讓他無比難受的灼熱感，也消失了。
這個時(shí)候到他，狀態(tài)非常好，好得好像睡了一大覺。
胸口的劍匣子提醒著他，眼前是怎樣的一種狀況，也在告訴著他，寧采臣身上為何會有不同。
是的，這個劍匣子當(dāng)然不會說話，卻將很多內(nèi)容傳到了葉繁的腦子里。
對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的種種畫面，葉繁已經(jīng)沒有什么話好說了。
都不能用科學(xué)去解釋……不，這用玄幻也沒法解釋。
通過這些畫面，他知道了寧采臣為何會變成這樣，為何身上會長著半邊怪物。
這一切，都要從三年前寧采臣被授官說起。
“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就是貪心不足吧？”葉繁開口說道，面無表情地看著寧采臣。
聶小倩吃了一驚，她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驚詫地看著葉繁。
“小少爺，您是說，他……他會變成這樣，是有特殊原因的？”
聶小倩很難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即便她現(xiàn)在見到了一邊寧采臣是她過去熟悉想樣子，也卻沒有什么同情惋惜之類的心緒。
畢竟，半邊怪物寧采臣是她畏懼的，另外半邊……也是她深惡痛絕的。
畢竟，過去一直毆打她的人，就是那個溫雅的寧采臣。
她甚至不想知道寧采臣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只想讓寧采臣付出代價(jià)！
不過，眼前這個半人半怪物的寧采臣，說不定就是已經(jīng)付出代價(jià)了？
聶小倩怔愣了：難道這便是惡有惡報(bào)？
而寧采臣在聽到葉繁的話語之后，那半邊怪物的身子則叫囂起來，那書生的模樣，卻羞愧地低下了頭。
葉繁見此，“呵呵”地冷笑了幾聲，內(nèi)心覺得既憤怒又可笑。
寧采臣這樣的反應(yīng)，恰恰就說明了他說的是正確的。
或者說，他腦中出現(xiàn)的畫面是對的，那就是有關(guān)寧家的真相。
葉繁根據(jù)自己腦中的內(nèi)容，再次開口說道：“寧采臣，你知道嗎？為官貪心到了最后，就是會蛀蝕自己的。”
聽到他這么說，那半邊怪物越發(fā)憤怒，但又畏懼著葉繁身上的白光，瑟縮著不敢動。
而書生寧采臣，頭垂得更地低了，顯然無比羞愧。
葉繁又問了：”你可知，你身上那半邊怪物，叫什么名字？”
胡叔和聶小倩都愕然地看著葉繁，俱既擔(dān)心又不解。
眼前的小少爺，好像換了個人一樣，稚嫩的臉容上帶著憤怒悲憫的神色，仿佛窺見了什么一樣。
胡叔跟著葉繁在蘭若寺和青云書院，對其十分了解，心知眼前的小少爺和平時(shí)的絕不一樣，但他又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
書生寧采臣自然是羞愧得不敢說話，半邊怪物寧采臣還怨毒著，也不會出言。
至于胡叔和聶小倩，他們見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怪物，哪里知道這個叫什么名字。
“官蠹！寧采臣，你知道嗎？你是知道的吧？”葉繁這樣說道，說出了那個怪物的名字。
官蠹？官蠹是什么？
尚未等胡叔和聶小倩明白過來，葉繁就轉(zhuǎn)向了門口，朝著那空無一人的地方說道：“看了那么久的戲，設(shè)了那么久的布局，現(xiàn)在可以現(xiàn)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