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第二日,果然不出張初的所料,清晨卯時,李驤的部將朱竺果然率領(lǐng)五百兵士殺出,郭義率兵抵擋,兩軍混戰(zhàn)一番,郭義上報義歆,義歆上報羅尚,羅尚得知,心中暗自喜道,
“果然不出衡時之所料!”
羅尚心想著,嘴上卻說道,
“賊兵亂殺一通,自會退去,不必理會!”
郭義領(lǐng)兵而去。
不料朱竺的兵馬卻是越殺越多!郭義一看,這哪止五百兵馬!連忙上報義歆,義歆上報羅尚,一來一回,時間全耽誤了!
羅尚得知,驚道,
“難不成今日賊兵就要突圍!”
軍情如火,羅尚來不及召見張初,對義歆道,
“敵兵今日突圍,即可調(diào)集一萬大軍前去助陣!”
義歆領(lǐng)兵而去!
義歆率領(lǐng)大軍剛到,朱竺便退入城中,羅尚正洋洋得意,不想小卒來報,說東門又有部隊沖關(guān),羅尚聽聞,沉吟片刻,忽然哈哈大笑,道,
“此番正是這賊兵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連續(xù)兩天佯攻西門,其實是往東門沖關(guān)!左頓!”
“末將在!”
馬上領(lǐng)本部五千兵馬,前去助陣西門王洛!
“諾!”
左頓領(lǐng)兵而去,少頃,一小卒慌慌張張地跌進大帳,道,
“大將軍!大將軍!大寨!大寨!”
“慌張什么!”
“大寨……有大軍來犯……”
“什么!”
羅尚大驚,哐當(dāng)一聲拔出寶劍,出了大帳,只見周圍一片狼藉,敵兵四面八方?jīng)_來,一人呼嘯而來,大呼道,
“不要走了羅尚!”
羅尚驚地手中的寶劍都掉在了地上!慌張道,
“快!快!給本將軍擋住他!”
原來,閻式給李驤的錦囊妙計就是分散兵力,急攻大寨!李驤命朱竺不斷騷擾西門,第一日是五百人,第二日則是用了一千人,造成強沖西門的假象,牽扯出羅尚大寨一萬的兵馬,隨后李驤又用麴歆率兵一千進攻東門,造成聲東擊西的假象,又牽扯出羅尚大寨五千兵馬,此時羅尚大寨只有護衛(wèi)兵三百多人,李驤將全隊四千兵馬全部殺向羅尚大寨!
羅尚此時身未披甲,手無利刃,眼見就要成了敵兵的刀下亡魂,急呼道,
“王釗李德何在!”
王釗李德乃是羅尚的衛(wèi)吏,二人引三百衛(wèi)兵護住了羅尚,王釗持槍,敵住來勢洶洶的楊褒楊珪,大呼道,
“李德!速速帶大將軍離開!”
李德慌忙扶羅尚上馬,王釗在楊褒,楊珪兩兄弟的圍攻之下,吃不住十合,被一刀砍死于馬下,李德身死,楊褒和楊珪卻左右尋不得羅尚,只能殺散衛(wèi)兵,李德引百余名衛(wèi)兵護著羅尚,慌忙往義歆的方向而逃,李驤望見羅尚從中帳殺了出來,帶著麴歆并千余名兵士追殺羅尚!
羅尚想去西門投義歆,不想半路李驤截住了去路,羅尚逃脫不了,李德道,
“大將軍速走,吾來擋住敵兵!”
說罷李德拍馬回身與追上來的李驤斗到了一處,麴歆領(lǐng)兵殺來,正欲與李驤合斗王釗,不料李驤大呼道,
“不要管我!追殺羅尚!”
麴歆便棄了王釗,拍馬直取羅尚!羅尚聽著李驤的話,是字字心驚,慌忙勒馬往林中逃竄,麴歆追殺而來,羅尚手里連件兵器都沒有,左逃右竄,麴歆卻是截住了羅尚的去路,羅尚拔出佩劍,架在脖子上,悲嘆道,
“想不到吾今日葬身于此!”
李驤和麴歆兵分兩頭截殺羅尚,羅尚正欲自刎而死,不料平地里,忽而一人高聲呼道,
“大將軍勿驚,王敦來也!”
說罷一員身披銀甲,面色朱潤,英氣逼人的小將手持方戟殺奔而來,截住了麴歆,二人大戰(zhàn),連斗三十合,不分勝負!
義歆得知大寨兵亂,攜大軍前來,李驤一刀砍死王釗,遠遠瞥見山頭義歆軍隊大旗揮舞,高呼道,
“大軍已來,速走!”
說罷,李驤眾軍奔走,麴歆棄了王敦,攜眾將和兵士,追隨李驤往成都而去,王敦兵少,亦不敢追趕,尋到九死一生的羅尚,護著羅尚投奔了義歆!
話說鎮(zhèn)守西門的大將義歆聽聞大寨有變,慌忙引軍來救,行至半路,見到王敦護著驚魂未定的羅尚快馬奔來,義歆大喜,看羅尚無礙,便端看著旁邊于馬上的王敦,只見王敦年方二十八九歲,一身銀甲,英氣逼人,一桿方戟在手,滿面器宇軒昂,義歆道,
“汝是何人!”
王敦慌忙下馬拜道,
“末將姓王名敦,字處仲,乃是瑯琊王氏之后,御史大夫王基之子,大夫王覽之孫!”
義歆道,
“現(xiàn)任何職?”
王敦道,
“末將現(xiàn)任左衛(wèi)李德裨將?!?p> 羅尚疑惑道,
“既是御史大夫之子,為何只做一小小的左衛(wèi)裨將?”
王敦昂首道,
“在下雖然家境尚優(yōu),但是那些榮譽和地位,都是我祖父,父親拼下來的,跟末將并無半點關(guān)聯(lián),末將所愿就是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打拼出一番事業(yè)!所以瞞著家人參軍入伍,整個兵營,并無一人知道末將的身份!”
羅尚不禁贊嘆道,
“好志氣!即刻起,命王敦為中軍衛(wèi)率將軍,直接聽從本將軍的調(diào)令,你營救本將軍有功,這可不是看在你父親和祖父的臉面!”
王敦拜謝。
話說李驤引軍回到成都,俱言巴州之事,李特大喜,犒賞三軍,李特聽從了閻式的建議,趁熱打鐵,率大軍引兵直接攻伐羅尚,羅尚也自收拾了殘兵,駐扎在郫水,兩軍相距不過三十里,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閑話休敘,兩軍對壘,羅尚一聲金衣金甲,手持一桿金槊,拍馬走上陣前,以槊指敵軍,大呼道,
“賊將李特前來答話!”
只見李特軍中兩軍散開,李特卻是一身銀甲,拍馬上前,兩馬相距不過一丈,羅尚用金槊指著李特,勒馬道,
“汝兄李輔,乃是前朝前將軍,功勛震天,留名青史,為何你卻要做反賊,與朝廷作對!”
李特拱手作揖道,
“羅將軍,反叛朝廷的乃是原益州刺史趙廞,趙廞那老賊還枉自殺我小人的親弟弟,小人心懷報國之恩,斬殺趙廞,為朝廷除此大患,怎么反而稱小人為反賊?”
羅尚道,
“既然入不是反賊,那速速卸甲投降,本將軍當(dāng)稟明朝廷,為汝等說明此情況!”
李特再度作揖道,
“非是小人不信將軍,只不過前有趙廞枉殺小人弟弟在前,后有辛冉攻襲小人在后,小人著實不敢拿這兩萬多兵士的性命當(dāng)賭注,不過既然都是誤會,羅將軍何不引軍回本部,自寫明事情緣由,如若朝廷下來詔書,小人自當(dāng)遵命!”
羅尚哈哈大笑道,
“本將軍征戰(zhàn)沙場三十多年,殊不知你的奸計否!你這是緩兵之計,等辛冉那邊的兵將來助你嗎!”
李特道,
“小人一片赤誠之心,不想被羅將軍如此誤讀,小人還能如何!”
羅尚怒道,
“既然你不肯投降,執(zhí)意反叛朝廷,那休怪本將軍不客氣了!”
李特再度作揖道,
“小人于青城山筑臺燔火,對天啟示小人對皇帝的赤誠之心,三軍可見,天地可查,羅將軍怎能如此誤讀小人!”
羅尚冷哼道,
“多說無意,既然你如此執(zhí)迷不悟,那本將軍只有剿滅爾等叛賊了!”
說罷羅尚勒馬而回,李特也只能回到本陣,羅尚方回,一將從羅軍沖殺出來,勒馬立槍道,
“吾乃大將郭義,誰敢與我決一死戰(zhàn)!”
李特還未言語,只見一小將高呼道,
“反賊休狂!李濤在此!”
說罷李濤揮刀殺出陣營,與郭義斗到一處,刀舞槍飛,二將連斗五十回合,李濤逐漸不敵,話說這李特陣營中,李恭,李博和李濤是三兄弟,二哥李博見李濤不敵,叫道,
“三弟少歇,二哥來也!”
說罷李濤拍馬來戰(zhàn),這羅軍眾將士還未有所反應(yīng),郭義便在李濤,李博二人夾攻之下,被一刀砍死于馬下!
想那郭義是義歆的心腹大將,見郭義被二人圍攻被殺,義歆大怒,揮出一柄金蘸大斧,罵道,
“反賊好不知皮厚!竟然以多勝少!乃是英雄所為乎!”
說罷,義歆揮舞這大斧殺來,話說這義歆,原是孟達手下第一大將,手下大斧眾達六十六斤,初孟達降魏,義歆亦降魏,后來孟達反叛被司馬懿誅殺,義歆便調(diào)任鐘會部下,與當(dāng)時的蜀國大將張翼,吳班,馬忠都有過激戰(zhàn),可以說是一員武藝高強,經(jīng)驗極其豐富的大將!
義歆揮斧而來,李濤,李博二人單斗義歆,吃不住二十回合,即顯出敗像,李恭見狀,也不搭話,揮刀拍馬殺來,義歆獨斗李恭,李博,李濤三兄弟,抖擻精神,手下大斧上下翻飛,三兄弟再吃三十合,義歆重斧沖李濤一砸,李濤舉槍相抵,不料義歆這重斧力大無窮,把李濤的長槍砸落在地,義歆橫著一斧,直接把李濤劈成兩半!
李特大軍見義歆一人獨斗三將仍然取勝,盡皆駭然,羅尚鼓手頓時把大鼓敲得震天響,義歆乘勝追擊,殺散李恭和李博,二人悲從心來,拼死一戰(zhàn),只見李特軍中一人高呼道,
“義歆休狂!吾來取你狗命!”
李特定睛一看,乃是小將麴歆,只見麴歆持一桿花槍,拍馬上前,接下義歆大斧,與之斗到一處,連戰(zhàn)五六十合,不分勝負,這義歆是力大無窮,手上的大斧每一次,都能揮出千萬斤的氣力,而麴歆則是快而靈,一桿花槍,猶如長蛇吐信,虛虛實實,讓義歆摸不到門道!
義歆和麴歆二將是殺的天昏地暗,從清晨一直斗到晌午,二三百合,難分伯仲,不過義歆氣力逐漸不支,羅尚怕折了義歆,慌忙鳴金收兵,義歆收斧,大叫道,
“少歇!賊將好武藝!敢問姓名!”
麴歆也立馬收槍,道,
“在下麴歆,家祖乃是前朝袁紹大將麴義!”
義歆贊嘆道,
“果然將門無犬子!今日馬累,明日可否一戰(zhàn)!”
麴歆道,
“有何不敢!”
說罷,二將各自勒馬而回,兩陣各自歡呼收兵回寨!
日過晌午,兩軍盡皆再戰(zhàn),羅尚手下另一員大將左頓不等搭話,揮舞長刀立于陣前,李特環(huán)視眾將道,
“誰敢于左頓斗上一斗!”
話說這左頓乃是與義歆齊名的將軍,武藝高強,為司馬炎征戰(zhàn)天下,屢受軍功,李特言盡,只見一將勒馬上前,道,
“主公,自末將歸降以來,手無寸功,著實薄面,末將自愿與之一斗,以立軍功!”
李特定睛一看,乃是厲潤,李特大喜,道,
“萬事小心!”
說罷厲潤綽搶,勒馬而上,左頓冷言一撇,道,
“來將可報性命,本將軍不殺無名之輩!”
厲潤揮刀立馬,道,
“在下厲潤,汝可曾聽聞!”
左頓心中稍驚,道,
“莫不是陳總手下大將五虎大將厲潤!”
厲潤道,
“正是在下!”
左頓頓時怒從心頭起,道,
“汝原為朝廷命官,現(xiàn)如今如何投奔了賊兵,為虎作倀!豈有忠義可言!”
厲潤亦怒道,
“豎子,豈不聞名將事賢主,這陳總一向自滿,多次不用吾計,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難道這樣的主公,也值得我厲潤跟隨!”
左頓揮刀,怒道,
“好一頓巧言舌辯!汝一叛主之人,如何值得與本將軍動手!本將軍留你一命!速速退下!”
厲潤亦是大怒,道,
“汝等無名之輩,怕乎!”
左頓心中大怒,揮刀與厲潤斗到一處,只殺的天昏地暗,從晌午又殺到天黑,二三百合,仍不分勝負,左頓手下大將王洛怕左頓有失,慌忙持槍殺來,與左頓齊斗厲潤,這李特陣中樊滿也不搭話,揮刀攔住王洛,四人,四匹馬,轉(zhuǎn)著圈的廝殺,這王洛畢竟武藝不濟,懷中漏了個破綻,樊滿一刀捅來,王洛只道吾命休矣,不想樊滿這一刀,卻并未捅著王洛,只是把刀虛砍一邊,左頓見王洛有失,一刀架開厲潤,樊滿,道,
“今日馬乏!明日再戰(zhàn)!”
說罷領(lǐng)著王洛,勒馬回到本部,樊滿厲潤得勝,李特鼓手拼命造勢,為二將歡呼喝彩,羅尚見狀,大怒,恨恨收兵,兩部各自回寨,今日這一戰(zhàn),李特先勝了一陣。
羅尚回寨,急把左頓和王洛押上,羅尚怒道,
“本軍帳前,折了本將軍的威風(fēng),二將可知罪!”
王洛左頓慌忙跪下,俱哭喪著臉道,
“末將武藝不精,折了大將軍的威風(fēng),末將情愿受罰!”
羅尚道,
“汝等折吾銳氣,本應(yīng)死罪,念其以往軍功,均杖責(zé)五十軍功!以儆效尤!”
王洛大呼道,
“大將軍,是末將逞能,與左將軍無關(guān)!請大將軍明察秋毫,放過左將軍!”
羅尚不理,其衛(wèi)兵正要把王洛拉下,不料一人高呼道,
“慢!”
眾人定睛一看,乃是張初,只見張初于帳后走了出來,道,
“大將軍,這王洛,非但無過,還應(yīng)獎賞!”
羅尚大怒道,
“王洛軍前逞能,折我軍威,如何無罪如何有賞!”
張初卻沒有搭話,反而扭頭看著一臉喪氣的左頓道,
“左將軍,方才四將相斗,我都俱見聞了,這樊滿原本能一刀砍死王洛,但是他卻只賣了個虛招,是也不是!”
左頓想了想,道,
“樊滿,厲潤皆是武藝高強之輩,按道理,樊滿沒有理由放過王洛!”
張初哈哈大笑,道,
“事兒!就出在這里!”
羅尚疑惑道,
“衡時的意思是?”
張初拉起左頓,對著羅尚作揖道,
“大將軍,這樊滿乃原是陳總手下心腹大將,乃是朝廷欽點的校尉,陳總身死,樊滿不得已而降了李特那幫賊寇,白天樊滿與王洛激戰(zhàn),樊滿明明能夠殺了王洛,但是卻手下留情,這說明什么?”
羅尚心中稍喜道,
“難道這樊滿有歸降之意?”
張初點了點頭,道,
“大將軍,下官舉薦一人,此人叫柏寒,字君如,乃是樊滿的同鄉(xiāng),現(xiàn)任功曹,這樊滿既有歸降之意,何不遣柏寒夜會樊滿,勸說樊滿來降,明日大將軍急攻李特賊兵,以樊滿為內(nèi)應(yīng),必然能夠破敵致勝!”
話說這樊滿究竟是降與不降,這李特和羅尚大軍的交戰(zhàn),最后鹿死誰手,各位看官稍慢,且看老生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