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緩動,夕陽西下,余暉漸漸退卻,繁星成了夜空的點綴。劍仙山密林深處,一個藏匿在樹葉中準備埋伏人的劍客,突然看到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然后他想都沒想便拔劍出手。
只是下一刻,他卻出現(xiàn)在了一處屋舍內(nèi),他滿臉不可思議的聲音瞬間充斥了房間:“嗯!怎么是我被淘汰了!”
而后一個腦瓜崩直接毫不留情的彈了上去,然后他就聽到他的師傅毫不留情的呵斥道:“你個蠢小子嚎什么嚎!你怎么被淘汰了!你躲著不好好躲著,偏要到楚寰頭上動土!你不被淘汰誰被淘汰!”
“?。磕鞘浅??不是,他也沒穿紅衣?。 ?p> “你個蠢小子!我怎么收了你這么個蠢才!你衣服是和皮膚連在一起的是吧!不能換是吧!”
看著自己師傅暴躁的樣子,那個倒霉蛋咽了咽口水不在敢說話了。
此時淘汰了偷襲那人的楚宇還有些發(fā)愣,說實話第一時間他是真沒反應(yīng)過來有人要偷襲他,甚至沒能察覺這附近有人。他還在消化著剛剛自己知曉的辛密,以及自己之后的重任。畢竟蘇三借他身體時可沒屏蔽他的感官,他就像做夢一般知曉了那一切。
好在坤靈和乾穹有靈,還沒等那個劍客接近他就瞬間將人淘汰了。
不過這份突如其來的也是讓楚宇徹底收了心,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自己現(xiàn)在還是先處理好當下之事吧。
收心之后,他瞬息融入了周遭的環(huán)境,然后去調(diào)查剩下有可能為了血戮劍魔而來的劍客。
不得不說楚宇的運氣是相當不錯,沒多久他就找到了剩余的幾人,而且還是發(fā)現(xiàn)了名義上結(jié)盟的幾人,最為關(guān)鍵的是楚宇發(fā)現(xiàn)這些人時他們的所作所為直接讓諸葛綱給他們判了死刑。
他們正圍著之前被放出來的那女子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若不是地方不對楚宇都不敢想對方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且那聊天時的話里話外都暗示著他們和那女子本就認識。至于他們明面上都是什么勢力的弟子,諸葛綱表示那些勢力他會派人解決,他無需考慮。
沉思片刻后,楚宇揉了揉自己的臉,深吸了一口氣后,直接便從樹上跳了下來,而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楚寰,這些人的神色變得逐漸瘋狂。
看著這些人的表情楚宇冷笑了聲:“諸位倒是稀奇,現(xiàn)在這劍仙山內(nèi)誰看著我不是繞著路走,你們倒好看到我不求饒就罷了,眼睛都紅了。”
其中一個穿著獸皮衣把狂野刻在骨子的男子直接開口,“一個尊境罷了,你可知我們這些人可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誰手上還沒幾個尊境的命呢?而且這可是劍仙山想殺人可沒那么容易?!?p> 聽著這話楚寰笑得更是開心,畢竟他得記得自己招搖的性格,“嚯,聽起來很了不得嘛,不過我這人啊最討厭別人跟我提什么生啊死啊的,聽著就煩,還有就算是在劍仙山你們也會死,我說的。”
話音落下之時那群人全都是笑了起來,但隨著楚寰釋放出的氣息,他們的表情漸漸凝固,因為楚寰釋放出的是他們最為熟悉的能力,殺意!而且那殺意直接碾碎了他們引以為傲的殺意,他們感覺自己的殺意在楚寰的殺意面前就好像滄海一粟,就如薄紙一般不堪一擊,而且在這份殺意的壓迫下他們驚悚的發(fā)現(xiàn)他們似乎根本動彈不得。
此時有人意識到了問題,只是當他們想要開口之時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自己同伴的脖子上纏著一根細不可見的黑線,但還不等這幾人開口,他們就看到那楚寰的身上出現(xiàn)了一道看不清樣子的虛影散發(fā)出了幾道堪稱薄弱的劍氣,而隨著那劍氣靠近他們中絕大多數(shù)人的內(nèi)心愈加膽寒,就仿佛那薄弱的劍氣蘊含著什么大恐怖一般,只是那道劍氣接觸他們的一瞬間他們的耳邊傳出了無數(shù)的索命之聲,之后便沒有之后了,那一批人死相都極其的凄慘,只是這是他們應(yīng)得的下場,這也是楚宇對裁決劍意的研究。
不過這場上仍有有一個人站在場上,但看著身邊莫名其妙死相凄涼的同伴,他的心都涼了,在看著那表情不屑的楚寰,他克制不住的顫抖,他現(xiàn)在知道了面前的尊境確實是和別人不同。
看著那幸存之人,楚寰緩步走來,“你的殺意不同于他們呢?你是為了為秩序,為規(guī)則殺的惡人是么?”
聽著楚寰的話,那人瘋狂的點起了頭,而且也不顧自己脖子上的黑線會不會勒傷自己嘶啞的說道:“我殺的都是惡人,我是好人,和他們不一樣的。別殺我,別殺我!”
喊著這話的時候,他的脖子之上都被黑線勒出了血痕,但此時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楚寰聽著這話搖了搖頭,滿是嘲笑的說道:“不對,裁決劍意也在你身上起了作用,哦,原來是這樣,你殺的人都是在死牢殺的,其中大多都是些罪該萬死之人,只是可惜了你一定只是機械的殺了人然后便離開吧,看起來你不知道無論何處都會有微光的?!?p> 一聲輕嘆后,殺意散去,那人脖子上的黑線也隨之散去,但隨著那聲輕嘆消散,那人直直的躺在了地上,在滿臉的不可置信中他看到了曾經(jīng)讓他記憶深刻的幾個被關(guān)在死牢的人物,然后他也就隨之死了。
“呼,只知一味的屠戮,無論殺的是什么樣的人,都受不住裁決劍意啊。不過這么看來有了裁決劍意后,我倒是沒那么大的心理負擔了,只是殺意這條路還真是讓人迷茫啊?!?p> 正當楚宇喃喃自語的時候聽到了諸葛綱的傳話:“可以,干凈利落,我甚至隔絕能力都沒釋放出來你就把人殺完了?!?p> 聽著這話的楚宇心里五味雜陳,他現(xiàn)在知道為何蘇三百般要求自己老師穩(wěn)坐劍仙山還那么喜歡懟自己的老師了,這位是真不靠譜啊。
不過這些話楚宇也就在心里想了想,與此同時他釋放了自己的火焰直接將那些尸身焚燒殆盡。
此時那黑袍之下的眼神已然呆滯,剛剛楚寰釋放出的殺意的時候,她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面對血戮劍魔之時,她現(xiàn)在清楚了為何血戮劍魔的意志要她來尋楚寰了,就憑這殺意他就能在她所在的勢力得到師傅絕對的青睞,更不要談他其他的手段了。
看了眼仍在發(fā)呆沒有出聲的黑袍女子,楚宇最終選擇了率先開口,只是他的口氣是粗魯且不耐煩的:“喂,還活著么?活著出個聲!”
聽著楚寰那口氣,那黑袍女子深吸了口氣開了口,那聲音有一出便在勾人:“奴家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p> 只是聽著那聲音楚寰的口氣卻是不見溫柔,“別急著謝,我可沒說我會放過你,看你身上的令牌你是散修吧,不過剛剛那些人看起來是和你認識呢?你的身份想必也不簡單吧?”
楚宇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的耳邊反復(fù)回響著諸葛綱的提醒,“對我這未來的徒兒口氣溫柔些,還有別拿你那裁決劍意碰她,她若是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聽著楚寰的話,黑袍女子露出了自己那驚為天人的面容,只是那仍殘留著驚恐的眼神我見猶憐,她肌膚勝雪,一瞥一動都有著勾魂攝魄之能,朱唇微啟間她說出了她的身份:“我是個花魁,而那些人都是離我不遠的勢力的天之驕子,我們自然是有所交集,不過我這個苦命的人兒如何能和他們比呢?我也只是僥幸得到過高人指點,劍道上有一點成績想來此地看看有沒有脫身換骨的機會。剛剛被他們圍上也是被認出了身份要收我做他們的人,而且他們還威脅我說若是我不應(yīng),待會兒便淘汰了我出去尋我,到時候便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任他們擺布了。恩人若是信不過我大可用你那劍氣試上一試,若是我在您那神異的劍氣下死了我也絕不怨您!”
聽著這毫無破綻以進為退的話,看著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若不是知曉真相楚宇覺得自己肯定會信上幾成。此時他的內(nèi)心不由得感嘆穆月曾對他說的一句話,“宇兒,越是漂亮的女子對你說話你越不能信,那般的人兒最是會騙人,她們口中的話一分都不能信?!?p> 不過冷哼了一聲后,楚寰毫不客氣的說道:“好一手以進為退,怎么你是覺得我會憐香惜玉么?”
說話之間那虛影再現(xiàn),只是隨著虛影的出現(xiàn)出現(xiàn),楚宇的耳朵里都快炸開了,現(xiàn)在他的耳中全是某位大人物的懇求和斥責之聲!楚宇第一次覺得被一位大劍仙級別的人物跟著是件有些煩心之事。
不過楚宇知道自己的戲還得演下去,他得讓對方說出實話才行,他的手指之上浮現(xiàn)了白焰,緩緩開口道:“你可知我這白焰有何能力?”
看著楚寰沒用出那瞬息秒殺了她其余師兄弟姐妹的劍意,反而掏出了一抹火焰,看著那讓她莫名心靜的火焰女子雖然困惑,但她也不再提心吊膽。畢竟楚寰說的沒錯她真的只是以進為退,若是楚寰真使出那劍氣,那她也不會傻傻的受著,畢竟這里是劍仙山,自己脫幾件衣服引來督查劍仙的主意也就差不多了了。
看著白焰,女子咬著唇搖了搖頭。
楚寰笑著說道,只是那笑意讓女子莫名的慌張:“這白焰能力之一是可以幫我探查別人的心理波動。”
只是還沒等女子說些什么,楚寰的另一只手上浮現(xiàn)了一抹黑焰,而那黑焰出現(xiàn)之時,女子的心難以克制的開始了狂跳,她意識到這抹火焰似乎正在勾動著自己的什么,她艱難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內(nèi)心,仍裝作不明白看向楚寰。
楚寰至此搖了搖頭,“至于這黑焰的能力之一則是勾動人的欲望,讓欲望不受人的控制展現(xiàn)出來。怎么撒謊這般自然的人兒聽不明白我在表達什么意思么?還是說你真想吃一發(fā)我的劍氣試試,那上附著的是裁決劍意,若是你壓不住曾經(jīng)你殺的那些人,那等待你的只有死亡?!?p> 楚宇本來是真想用裁決劍意試試的,畢竟想著蘇三的能力,想著蘇三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再想著蘇三的算計能力,楚宇覺得面前的人是肯定能扛過裁決劍意的。
而待她扛過裁決劍意他便表示自己的歉意,之后順著對方的話帶對方闖個不錯的排名,這樣的話相處的時間也有了也給了對方和自己接觸的機會,自己還能趁機多測試測試這人的心性。但是他的想法全被某位大劍仙打斷了,那喋喋不休的警示著他的話語讓他難得的對大劍仙這般人物有了些許無奈。但能怎么辦呢,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劍客翻不了天,只能聽對方的,最終也只得換了個直接粗暴點的方式和對方溝通。
而那女子見此情形也是知曉自己在裝下去也是毫無意義,但她也看出了面前的人沒有對自己起殺心,于是她收起了那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聲如玄冰一般的說道:“您可真是惡劣的性格啊,看破了我的謊言直接拆穿不好么?還在這兒用這白焰和黑焰恐嚇小女子。不過我說的倒也不都是假的,心里最開始也是平靜如水,您是如何看穿的小女子在撒謊的呢。”
“其實我確實沒聽出來,是血戮前輩和我說了你的事,讓我來找你看看能不能幫幫你。還有我拿黑白也不是為了嚇唬你,是希望你自己能說實話,畢竟和坦坦蕩蕩的人交流比較方便。不過或許你也沒說錯,我也是有點惡趣味,畢竟看你個冰山美人兒驚慌失措的樣子也別有一番樂趣。”
說著這話的時候楚寰的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仿佛在回憶著什么。
只是聽了楚寰這話看著楚寰這樣的表情后,黑袍女子反倒是安心了些,至少她覺得面前的人自己還有些拿捏住的可能,之后她直接了當?shù)膯柕溃骸澳悄闶侵牢业恼鎸嵣矸萘???p> 此時楚寰開始鞏固自己的人設(shè),“不太清楚,但是血戮前輩和我說你是個身處魔窟的可憐女子,長得還相當?shù)捏@艷,然后我就來了?!?p> 聽著楚寰這直白的話,那黑袍女子反倒有些懵了:“???”
然后楚寰好像想到了什么補充道:“哦,對了,你和我不一樣。你是血戮前輩放出來的,而我是血戮前輩又一次舍奪失敗后活下來的。你應(yīng)該不知道吧,他還有個能力是能看到曾被你殺的人正以什么樣的形態(tài)在你身邊環(huán)繞,或是怨氣十足的惡靈、或是心懷感恩的虛影,而這正是你被放出來的原因。其實就算是裁決劍意也傷不到你什么,畢竟你和那些人確實是不一樣,血戮前輩對你評價是在魔窟苦苦掙扎卻無法逃脫的可憐人兒?!?p> 聽著這話黑袍女子糾結(jié)了下,但不屑的說道:“那屠殺了無數(shù)生靈的大人物有閑心關(guān)注我,你覺得我會信么?”
不過楚寰只是微笑著說道:“哦,你不用試探我什么,他還和我說了他幫你解開了你體內(nèi)的毒素和詛咒,他確實是很關(guān)注你。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辛秘,關(guān)心你的準確來說并不是什么血戮劍魔,而是他的另一個人格,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意識之下還有著另一道意識,一道溫柔且有些膽小的意識,不過那道意識只會在極其特殊的情況下醒來就是了。”
聽著楚寰這話黑袍女子愣住了,但隨即她咬了咬嘴唇惋惜道:“那又怎么樣呢,就算是我想活,你一個尊境如何能幫得了我,不過是被我拉下沼澤罷了?還是離我遠些吧,讓我自己掙扎吧,待得你成長后若是還能記得我這么個苦命人在去探查吧?!?p> 她是惜命也確實是身處魔窟,也確實是為了活命不擇手段,可不知為何面對著面前的人她突然就不希望面前的人就這樣因為她陷入泥潭難以自拔。
但黑袍女子說了這話后卻是聽到了楚寰爽快的笑聲,然后說出了讓黑袍女子有些狐疑的話:“我是知道為何血戮前輩放你了,你們本質(zhì)上確實差不多呢?!?p> “你說笑了,我有什么資格和那位前輩比呢?”
楚寰只是笑而不語,而感受著楚寰的注視黑袍女子竟是覺得渾身有些刺癢,她重新披好了黑袍站了起身躬身對著楚寰輕聲道:“多謝你的關(guān)心了,不過還是離我遠些吧,我現(xiàn)在對你而言只是禍水,我走了?!?p> 只是在黑袍女子將要走的時候,楚寰輕聲說道:“我自己當然救不了你了,畢竟我和你無二,只是棋盤上的棋子。但上面還有人想救你,所以你最好還是跟在我身邊比較好,事情解決了你也就自由了,甚至說是平步青云也不為過。仔細想想吧,這是什么地界兒,我憑什么敢肆無忌憚的和你談?wù)撗緞δ?,你真當那些劍仙探查不到么??p> 話罷,女子愣住了,只是等她轉(zhuǎn)身之時看到的卻是楚寰的背影,片刻之后,她緊緊的跟了上去。
“名字?”
“憐洛、嗯,不,我叫周敏,你叫我周敏便好?!?p> “好,我叫楚寰,希望我們之后合作愉快。”
“你不問我為何要換名字么?你不擔心我騙你么?還有你剛剛就不擔心不直接走么?”此時周敏心里莫名的有些放松,突然就想和身前的男子多聊兩句。
“無妨,反正我的話也是真假摻半,再說了我有白焰,你說的話我心里都有數(shù)?!?p> 聽著這話黑袍下的周敏滿臉的愕然,隨即她抗議道:“這不公平!我說的是我的真名!你這人怎么這樣!”
聽著這話楚寰搖搖頭笑了笑,“這是本事,而且我也沒說那里是假話???說不定真假摻半才是假話呢!”
“你!”現(xiàn)在周敏突然有些后悔答應(yīng)和對方結(jié)盟了,但她沒注意到她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