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著滿腦打不散的夢中情境,胡亂塞了兩口吃食,卻是味同嚼蠟。
實在是吃不下,便就讓冬枝給撤下去。又隨手抓過一本未看過的畫本,準備壓一壓腦中情境。
細膩紙面上,赤身裸體四個烏黑大字映入眼簾。她只覺一股熱氣往腦袋上涌入,鼻腔發(fā)熱,溫熱液體又不自覺流淌下來,滑入唇上,滲入口腔,在舌尖跳躍。
冬枝未在,秋姈正忙,無人發(fā)現她這邊異常。
書放于一旁,掏出方巾,仰臉,止血,一氣呵成。
確定鼻血不再出來,便就起身,拔腿前行。聽聞有點響動,秋姈抬起頭來見易茗茶正往殿外去?!肮媚锶ツ??”“廚房?!?p> 另一邊。
壟長路上又分的出一條蜿蜒小徑,通往梅林深處。
從小徑始處往內,綿延上百米,路于此斬斷,始現薄霧。行數米,霧氣由淺至深,逐漸濃厚,遮住視線。再往內走,濃霧又逐漸淺去,直至變無。
兩排兵衛(wèi)現眼中,滿面堅毅肅然。手中長矛直立,毛尖冰冷光亮刺人。
再入中去,眼及之處,滿目壯麗輝煌。
盛滿乳色水的池子先入眼中。上等碧青玉石將池壁裝滿,池子外圈,四顆頭顱大小懸珠放于上方,尚且白日,依舊亮眼非常。
三只健碩銀白長龍盤踞一側,龍首低垂,六目緊閉,眼上睫毛根根分明。
司景笙正于靠于池壁上,雙臂入水,緊閉雙眸。
烏長墨發(fā)脫開束縛,四散落下,半入水中。纖長睫毛微微顫動,如玉面上有細汗涌出。精巧鎖骨上紋繡有一朵半開曼珠華沙,妖異非常。
淺粉至身體周邊水中往遠處蔓延,將滿池牛乳色的水變作一片粉紅。
時間推移,池中水顏色愈加深重,司景笙面上細小薄汗轉為豆大汗粒,順著光滑肌膚滑下,流經胸膛,落入池中,匯成一片。
池邊三龍雙目緩緩睜開,金色眼眸飽含兇光。三龍一齊高昂起頭,嘶聲長吼,渾厚叫聲震破云霄。
“八角二十克、桂皮二十克、花椒二十克、麻椒二十克、公丁香八…………”易茗茶一手捏著小秤,雙目從掃過一排排小抽屜上貼的娟秀字樣,抓出所要的東西,放于小稱中稱好,裝入小白紗布袋中。王伯跟在她身后,兩只渾濁片刻不離,嘴上不停。“姑娘,你弄這些東西來作甚?”
正要回答,一陣震天長吼止了她話。
吼聲過,王伯又重復了一遍,“姑娘找這些東西是要做甚?”“鹵料包?!?p> “這是何物?可是用來做吃食的?”“正是………”王伯眼放金光,從懷中掏出白皮本子,細細攤開一面白紙,以手作筆,“那姑娘可否再說說,需用哪些東西?”“八角二十克,桂皮二十克,花椒十克,麻椒十克,公丁香八克,腹肌八塊,鎖骨真好看…………”
正在認真做筆記的王伯突地停下來,看著紙上后面幾個字:好像混進了奇怪的東西。
抬頭正要問易茗茶,見她鼻下一點紅緩緩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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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中之水已看不出原色,變作一片黑紅黏膩。三龍又垂下頭,斂下雙眸。司景笙面上汗珠已經干掉墨發(fā)沾染上黑紅的水,黏作一起。
雖是這般有些狼狽模樣,依舊不能掩去他的風姿。
池中水位下沉式大張的龍口中涌出溫熱無色之水,將赤黑粘稠水推至一處,兩水相撞之處,界限分明。
待池中已凈數是新涌入的水,司景笙整個人緩緩沉入其中,靜待約莫一刻鐘,這才出來。
龍首再垂,司景笙置手其上,踏出池中。往一旁衣架走去。
小小少年軀殼逐漸褪去,身量開始拔長,尚顯稚嫩的面頰變作成年男子俊朗容貌。身形修長稍稍健壯,猿背蜂腰,臀部挺翹,腹肌凸顯,合上天姿秀面,引人垂涎。
幽綠火焰在半面頭蓋骨制成的燈托中晃蕩燃燒,忽明忽滅?;鹧娴紫拢r活的粘稠血液散著熱氣,腥味彌漫。兩節(jié)雪白小腿脛骨制成燈柱,上方血跡尚未干涸,流淌至地面。
血色輕紗散下,遮住軟榻,淺淺蔽住塌中風景。
林承殊褪去一身紅衣,換上一襲黑色。裸露的蒼白精壯胸膛被蔽住,銀發(fā)肆意披散在榻上,修長手指伸出,溫柔摩挲。
“黛兒,你且莫難過,莫要不快。此次未成,是阿婉愚蠢,讓那易茗茶逃脫,未能給你奪得那文玉所制靈軀。不過你放心,我定會讓那該死的易茗茶于這世上消失無蹤,解你心頭惡氣?!绷殖惺鉂M目柔光,語氣溫柔,夾帶著些微討好。手上動作更是不自覺放輕,仿佛撫摸著的,是稀世珍寶。
“阿婉她未能兌現承諾,我自是得好生懲戒她一下。已讓她入了萬毒窟多日,至今尚未出來,這般,你可是心中舒暢多了?”林承殊輕緩勾起一捋枯黃發(fā)絲放于唇邊,猩紅舌尖輕輕舔舐,余下一片口水。
“你且放心,我近日,又為你尋得一軀,尚是半開年紀的少女軀殼,又是陰時之人,雖說同那文玉之軀相較,稍顯遜色,卻也是不可多得的,你定會喜歡。你現在且再等等,那副軀殼,我不久便就送作你生辰禮?!?p> “黛兒,你怎生這般勾我的心?便是成了枯骨一副,我也止不住喜愛你?!毖粤T,猩紅薄唇附上輕吻。那躺于他懷中的對象,竟是一副身著赤紅華服的漆黑枯骨!
數百只手臂粗長的百足蜈蚣在身上翻來爬去,找準欣喜地處,便就張開巨口啃咬。頭顱大小的蜘蛛于不遠處結了網,正伏在上方,露出花白背后。
白色吐著信子在她頸脖處環(huán)繞爬行,其腹下貼和這沾滿黏膩汗水的肌膚,涼意伴著肚腹的蠕動穿透全身。
江婉瞪圓了兩只眼睛,眸中竟是憎恨,“咬牙切齒,易茗茶,是你害的我這般慘,若是我還能活著出去,定要將你碎尸萬段!”嘴上干澀,每說一個字,便就扯動一次傷口。
輕軌時代
今天起了個大早去田徑場背書,把書放草地上,去溜達了兩圈,回來的時候,連書帶奶全不見了……… 遠處打掃垃圾的大叔行跡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