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公主此刻因著擔(dān)心靜妃,聲氣焦灼,雙目圓瞪,哪里還顧得維持平日里的貴女做派?
細嫩柔荑上,蔻丹如血,亮眼扎人。更襯的肌膚賽雪。
細白賽雪柔荑一把扯住入才踏入宮內(nèi)的黃嬤嬤微垂雙肩,面色慌急,語氣也不覺加重,手上力度深去。
“吳嬤嬤你說什么?母妃,母妃她怎的了?”
她今日早膳過完,便去了鐘粹宮中探看母妃,同著她說話,一直待至午時。還于鐘秀宮之中用了午膳,這才回來。歸來之際還見母妃面色紅潤,身體無虞,心情正是好的很。
怎的不過半日,便就出了事?
“殿下,殿下且莫慌,且將衣服穿好,莫要受了冷,老奴自會說于殿下聽去?!秉S吳嬤嬤此刻面上焦急卻是褪去,眸底精光被半掩住,怪異十分。
靈犀公主正是心慌交瘁之際,滿腦便是靜妃,哪里還顧得上去探看身前人的異常?
“娘娘今日晚膳后,來了困意,便就小睡了一番?!?p> 黃吳嬤嬤此刻卻又是揚起一張滄摧老面,面上薄汗蒸騰,雙目中精光斂去,眼底隱有淚水。方才的怪異已去,換上滿面擔(dān)心焦急。原本梳理整齊的銀發(fā)也有些散去。
“老奴知曉娘娘易發(fā)夢,便就坐于一邊守著娘娘。果是半中便就起了噩,醒來便說是心情不甚好,想去嘯霧湖邊去散散心。老奴便就同著婭渠姑姑一道,領(lǐng)著幾個宮女太監(jiān),一同往去?!?p> “一路上倒是不見什么異常,不成想,不成想,娘娘才踏上了那湖中亭處坐定不久,便突地變得異常奇怪起來。眼睛直直盯著一處,不住念叨著一些奇怪的話?!?p> “老奴同著婭渠姑姑怕是娘娘那只眼睛松了封,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便想帶娘娘離開那處,不成竟是半分也不動??谥羞€不住念叨著要殿下過去,說是有話要對殿下說?!?p> 兩個小宮女麻利給靈犀公主穿好衣物鞋襪,便垂頭立于一旁,不發(fā)一言。
“你們可有遣人將此告知于父皇?”
父皇向來最是厭惡邪祟之類,若是讓其知曉了母妃又再度能見那腌臜之物,口上雖無甚說法,怕是心中也得留刺。
“殿下放心,除去我宮中同殿下處知曉,斷是再無半人知曉。”
靜妃眼能見鬼。
遺襲了家族的異能,她三歲之時便就啟了陰眼。
靈犀公主祖父譚浩其家族之中上幾代混入過巫族后人,致使其后代之中,常有人開了陰眼。
靜妃便是那中之一。
不過靈犀公主其祖父譚浩自女兒入宮為妃之時,便就已請的高人做法,將那只可見邪祟腌臜之物的眼眸給封住。至今,也唯有一次因著見了不該看的東西是那才解了印。
那次眼底封印被解于靈犀公主十歲生辰之時。
送禮的大臣中,有一帶了塊血玉來討好靈犀公主。那玉色澤上乘,便是當(dāng)時酷好收藏玉石的太皇太后,也對那玉萬般夸贊??芍宋?,當(dāng)真是實數(shù)珍品。
卻偏是這般稀世珍品,竟是被用鮮活人血溫養(yǎng)澆灌出來的邪物,讓靜妃破了印,發(fā)了狂。大好喜慶的生辰宴,給她攪得壞氣森森,惹得皇帝十分不快。
那官員自也是舍了命,那塊他送上的血玉,也于那時失了蹤跡。
后來祖父又重去找的那道人,將母親眸上封印加深,至此便再未有松過。
可今的怎會?
莫非,是又見了那邪玉?
顧不得多想,靈犀公主撐著宮女柔掌,輕撩起華服裙擺,慢慢登上轎攆,往霧嘯湖處行去,獨留一叫萃桃的宮女守于宮中。
今夜夜色撩人,月兒罕見的漏了全臉。她卻顧不得多加欣賞,心中想著的,滿是靜妃。直至宮中巡邏的一小隊錦衣衛(wèi)同她行禮,高亢聲音才將她拉回現(xiàn)實中來。
“屬下參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平身,謝殿下?!?p> 祁淵站于原地,瞇眼看著已經(jīng)遠去,幾近消失在夜色中的轎攆,宮婢太監(jiān)皆是小步快走,好似要趕著去做什么。
周圍一片安靜,安靜的他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手撫上腰間佩刀,握緊。薄唇張啟,目光肅然,聲音冷冽?!爸苓h,方才公主殿下轎攆左側(cè)的那人,你們可有看清?”
喚名周遠的男子是為一高大粗獷大漢1,大掌已經(jīng)放于佩刀之上的腳步輕挪,整個人轉(zhuǎn)向靈犀公主轎攆所去方向。
“方才不覺奇怪,自轎攆過去,這才發(fā)覺起來不對。那個人…………整張臉,不對………整個人都好似藏在霧中,半點看不分明………”
方才靈犀公主所處轎攆逼近之時,他便覺心中血液突地沸騰起來。
手上沾染了太多血色,危險來臨之時,體內(nèi)的靈魂會比身體更早開始叫囂?
那垂頭之人通體發(fā)出的,是殺戮的味道!
夜色昏黑,繁星于中點綴,月兒好似害羞起來,半掩于烏灰云層中,嬌俏難言。
心跳愈加快起來,祁淵心中祈禱,只希望,是自己多疑了,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司景笙,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么回事?!才幾天不見,你怎的就………”
“還有剛才,又是踏馬怎么回事??。 ?p> 易茗茶雙腿盤坐在床上,美目圓瞪,手指顫動,面色泛紅,惡狠狠盯著面前的男人。
司景笙大掌伸過,輕輕握住她纖細手指,“你且慢慢說,我且聽著,一會兒再給你解答?!?p> 易茗茶長吸一氣,將被司景笙困住的手指解脫出來,怒目圓睜。
“你踏馬不是個孩子嗎?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男人面上笑意朗然,“我可從未說過我是孩子,只是茶茶你自己這般想著。之前你問我年歲幾何之時,我也是讓你猜猜,可沒說那便是我真實?!?p> 看著面前甩賴的男人,易茗茶幾近吐血。恨不得沖上去咬死他算了,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