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到了?!庇嗍种噶酥秆矍盁o垠海洋,“一會兒我開道,直接下去即可?!?p> 此處是為西海,脫離人界,獨立存在的地處。是神族天龍一族地界。
胖胖此刻依舊維持著昨夜模樣,慢慢蹲下身子,手捧起南州臉蛋,“一會兒南州牽著姐姐手,可莫要松開,知道嗎?”
南州重重一點頭,“我會乖乖跟著姐姐的?!?p> 不過一夜之間,自己便憑空冒出一個素未謀面的父親,便是成人也無法快速將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消化去,更別說尚是孩童的南州。
他攥著胖胖的手上薄汗透出,變作滑膩一片。心中的不安于淡淡喜悅交織,復(fù)雜難言,堵的他心臟悶悶的難受。
平靜海水沸騰,往兩邊奔涌,留出一道可供四人的泥沙過道。
“歡迎各位到來。吾王已于宮中靜候,派遣老夫前來迎接?!?p> 青宕微駝著背,一雙渾濁眸子直直盯著南州望了好幾眼,這才將目光轉(zhuǎn)至易茗茶一行身上。熟悉身影映入眼簾,青宕拄拐過去,微曲一禮?!袄戏蜓圩?,竟是未發(fā)現(xiàn)公子也在,見諒見諒。多年未見,公子倒是風(fēng)采依舊?!?p> 司景笙微微垂頭示意,“青丞相倒也是依舊如常?!?p> 閑話一番,青宕前方開路,,帶著一行進(jìn)入海中。
司景笙一行離開未久,兩側(cè)高涌起的浪潮便往中推去,合二為一,將泥沙長道蓋住。
海中奇景,多不勝數(shù)。各色游魚在身邊穿梭而過,有些不怕生還對著易茗茶吐了一串泡泡才擺著尾巴離開。
方才路上,青宕各分發(fā)了一顆珍珠樣式的白色圓潤珠子,讓含于口中,已保于水中也可同陸地之上自由呼吸。
行不多久,一座金碧輝煌的巨大宮殿現(xiàn)于眼前。宮殿大門高敞,兩側(cè)各站一排手持長矛的蝦兵,整齊的紅色甲胄一字排開,遠(yuǎn)遠(yuǎn)看著仿若于水中盛燃的火焰。
敞開的宮門正中,燃被燭小心攙扶著,正一步一步慢慢往此過來。他身子現(xiàn)如今每況愈下,便是此刻也是全憑續(xù)命龍珠吊著一口氣,這才得以起身出來。
“我等參拜吾王,愿吾王長壽無量。”
兩面蝦兵下跪,青宕同余,暉曲下脊背,左手放于右胸之上,齊聲高呼。
“咳咳,眾位起罷?!比伎菔萑绮袷直圯p舉,聲音細(xì)若游絲,易茗茶總擔(dān)心他下一秒便就昏厥過去。
“撤兒,可當(dāng)真是我的撤兒?”燃渾濁老眼看向?qū)γ婺现?,?xì)弱嬌小的孩子一雙眸子無措,躲在那女子身后,露出腦袋小心窺視著。
那雙眸子,同著離他而去的愛妻謹(jǐn)祝一般無二。謹(jǐn)祝第一次見他時,便也是這副怯生生的樣子,小心躲在她母親身后,露出眼睛小心打量他。
朦朧中,燃好似又見到謹(jǐn)祝牽著他的手,一雙璀璨眸子笑的彎起。
“我謹(jǐn)祝,于此對上神起誓,我們要永遠(yuǎn)都在一起,永生永世,絕不分離?!?p> “謹(jǐn)祝………”
永生永世………卻沒想到造化弄人。
胖胖牽著南州,站至燃眼前,“我身后那兩黑衣說你是南州生父,有何可證明?”
燃手撫上南州面頰,輕輕摩挲著,這張臉,這張印了謹(jǐn)祝八分相似的臉,無論怎般看,都是他與謹(jǐn)祝遺失的孩子。
“兄長不便久站,我們進(jìn)去再說?!睜T輕揩去眼角淚珠,對胖胖說道。
“有何依據(jù),能證明南州是你生子?”
燭看了眼余和暉,“將魂珠抬來?!?p> 她給燃順了順氣,“我族之物魂珠了快速辨出二者是否有血緣關(guān)系,這孩子是不是兄長孩子,一測便知。還有,這孩子背上,想是還有三點排成一豎列的紅色小痣。先不急著看,待測過魂珠以后再說?!?p> 說話間,一只面盤大小的明透珠子被上至白玉制成的支架撐著,被余與暉抬來,放于燃臥躺塌邊。珠子中共存的兩根紅色直線分離開來,無半點相交。
“怎的測?”
“所測二者左手置于此珠之上,靜置一會兒,若是珠中紅線相交則是二者有血緣關(guān)系,反之則無瓜葛。”
胖胖牽著南州往珠子邊去,“來吧?!?p> 二者一齊放入珠子之上,不過頃刻,兩只相隔的紅線扭曲起來,在未知吸引之下,慢慢靠近,直至最后貼在一起,聚成一條顏色更加深重的粗線。
南州抬起眸子,看向榻上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你,當(dāng)真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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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先生,快到膳點了,可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給外頭店子給你買來?!?p> 厲行衍坐在亭中,對面堆疊著兩只耷拉著耳朵的狼,四肢皆被捆綁著,其中一只毛色較暗的時不時狠瞪厲行衍一下,光亮鋒利獠牙露出,泛著白光。
“不是說要將爺爺砍殺了吃了嗎,怎的是這水還沒開還是刀沒磨好,都這好幾日了,也不見傷了你爺爺一根毛發(fā)。沒用的東西,不過敢嘴上逞強一些罷了?!?p> 厲行衍將杯中熱茶飲盡,也不看那只正口嗨的厲害的狼,轉(zhuǎn)身離去。
大公雞時不時從草叢中探出頭來,往癱倒在地的兩只狼處望兩眼,圓小眸子中濃濃鄙視。
“你這只死雞,竟是敢瞪小爺我!你等著,等小爺我爬過去不將你毛兒給拔了!讓你再囂張!”說著,那狼便就挪動起身子,拽著另外一只狼一點一點出亭。眼見馬上就要下完臺階,卻是被眼前長腿擋住去路。
“聽說你想被砍殺的很,還一直再也可是水沒燒好,刀未磨利。急甚?我這不來了嗎?想想,我倒是未吃過狼肉也不知是何滋味,今兒便好生嘗嘗?!甭渲垡荒_踏在狼脊背上,暗暗使勁兒,面目純良,笑容和煦,眸中的莫名歡悅讓那狼忍不住抖了抖。手上菜刀剛過了磨石,正是鋒利,冷光四溢。
“哼,爺爺怕你?來便來,痛快些!”那狼倒也是不怕,死到臨頭,還不忘嘴硬幾句。
“大狼,過去點,壓著我了!”
那狼正對落舟呲著牙,被身后剛剛從昏睡中醒過來的另一只狼一聲大壯給卸了氣。
“老子不是說過了,在外不要叫老子小名!叫老子狼冰?。。?!說幾次了?怎么老是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