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見過主人,見過姑娘?!?p> 說話的女子粉衫蔽體,青絲柔順,姿態(tài)婀娜。
沈青黛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幾番,在見到那張臉時,這才挪開。
鵝蛋圓臉,翦水秋瞳,嫵媚動人。
正是消愁苑的姑娘凋碧。
“阿綾,可是有什么事兒?”
林承殊微微支起身子,這阿綾自出去至今,便就基本沒有發(fā)過信回來,此次親身回來,想必是有重要發(fā)現(xiàn)。
“回主人,前些日子,那易茗茶來消愁苑中找了奴?!?p> “哦,找你做甚?莫不是她還有這等癖好?”
林承殊給沈青黛投了個剝好皮的葡萄,軟榻下的婢子正給他揉腿。
“不知,她來問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便就離開了。不過…………”
“不過什么?”
答話的是沈青黛,那女人的一切事情,她都迫切需要知道。
“她的體內(nèi),有兩股極度對立的氣息,相互制約著對方。其中一股奴倒是能探查出來,跟之前那混元珠是為一宗。至于另一股味道……”
凋碧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默默看向沈青黛手上的那枚骨戒。
“他,是不是他回來了?”
沈青黛神色激動,從林承殊懷中掙脫,赤著腳下來,一把抓住凋碧的衣領。
“你再說一遍,另一道氣息,是不是跟我這骨戒上的一般無二?”
場面一時混亂起來,凋碧被她抓著,根本掙脫不得,只覺快要停止呼吸。
“沈姑娘,請你放開我妹妹!”
江婉手上使了暗勁兒,往沈青黛腰上甩了個毒蟲子。
林承殊看著眼前的沈青黛,想著她平日里總是一副無所謂的冷淡模樣,心又開始抽痛起來。
只有對待在意的人和事的時候,她才會撕開假面。
“你說,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想到那個人可能還在世間,等著自己去找,沈青黛一把將眼前的女人撂開,拔腿便往外跑去。
林遠,林遠。
刻意維持了許久的淡然終于在聽到可能他還留存于世的消息時完全崩潰。
那個男人,那個午夜夢回時,牽動著自己已經(jīng)被寒冰鎖住的男人,被自己新手斬殺的男人。
路被擋住,林承殊緊抿著唇,一把將沈青黛一把摟入懷中。
“我絕不允許你去找他!”
懷中的女子對自己拳打腳踢,卻掙脫不得。
“來人,拿縛神索來!”
繩索上身,沈青黛算是被徹底控制住。
“林承殊,你放開我,你放開我,讓我去找他??熳屛胰フ宜 ?p> 沈青黛嘶聲力竭,為了那個男人,莫說哭成現(xiàn)今這個樣子,便是拿命去,她也心甘情愿!
所有人都已經(jīng)識相退下,殿中只剩下她跟冷著臉一言不發(fā)的林承殊。
“林承殊,你不是愛我嗎?你不是說要永遠對我好嗎?你放我去尋他,放我去尋他呀!”
她知道林承殊對自己的歡喜,只要自己在用力一點,一定可以打動他,放自己離開。
那個人的笑臉在腦海中一遍遍旋轉(zhuǎn),越來越近。
就像第一次見面一樣,對她伸出手,“你好,我是你父王請來教你的老師。”
林承殊背過身,紅了眼角。
他這么多年,一心一意為她。結(jié)果那個男人不過是出來一下,就連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就讓她這般激動。
林承殊知道,他無法在像個傻子一樣麻痹自己了。
他的黛兒,從頭到尾,心里就沒有一點點他的位子。
殿外,江婉將凋碧拉過一邊去,面色擔憂。“你這個瘋丫頭,說什么胡話,一會兒要是主人責問起來,你怎么辦?”
凋碧一臉無畏,將江婉往懷中帶?!爸灰茏尳憬隳汩_心,我受點責罰又怎樣?”
姐姐喜歡主人,奈何主人一顆心都掛在那個女人身上。之前還好,再喜歡,也不過是守著一具干尸,眼里還能看到姐姐的好。
可如今不同,只要那女人在主人心中的地位一日不動搖,姐姐便就無法奪得主人寵愛。
這次那個女人為了以前的情人和主人撕破臉,他就不信,主人還能一點隔閡也沒有的去對待那女人。
“姐姐,一會兒主人出來,你去好生安慰他,莫要放過這個機會。”
主人身邊的那幫女人基本都被沈青黛除掉,若是她姐姐能好好抓住這次機會,說不定能得個分位。
果不其然,姐妹兩正說著話,婢子便上前來,告知林承殊讓她過去。
“姐姐,加油!我不能出來太久,先走了?!?p> 凋碧對江婉又囑咐了一下,便就揮袖離開。
江婉心砰砰跳,不知如何是好。
自從沈青黛回來以后,林承殊便很少跟她單獨在一處過。
他怕沈青黛傷心,盡管知道是自己一廂情愿的猜想。
“阿婉,你說我是哪里比不得那個死掉的男人?論樣貌,我當初也是千萬女妖的心動對象。論喜歡,這世間,除了我林承殊,哪里還有誰能辭他沈青黛到如此地步?”
林承殊神色癲狂,動作卻出奇輕柔。他將江婉抓過來坐在旁邊,腦袋靠在她肩膀上。
“阿婉,你說,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才能不折磨我自己?”
江婉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林承殊,她知道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讓林承殊放棄沈青黛。
但怎么可能,就像是讓自己放棄喜歡林承殊一樣,說的簡單,真的坐起來,又談何容易。
兩個就這樣沉默無言。
另一邊,沈青黛念人心切,掙脫了縛神索,顧不得身上被那索鏈傷出的一片片扎眼紅痕,消失不見。
林淺披著衣服,看著沈青黛消失的地方,唇邊玩味。
“這事情,倒是越來越有趣了,你說是不是?宿主?!?p> 林淺被奪了身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混元珠用著自己的身體,卻什么也做不了。
出了事以后,這廝便一個溜煙兒,跑到了這里。
被帶來的那個婢女青枝被他給蠶食干凈,成了白骨堆里的一個。
她對青枝沒有什么感情,不過終歸是服侍了她許久。說不難受,還是有點不對。
“把我的身體還來!聽到?jīng)]?把我身體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