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東歸成了負(fù)心漢
此后數(shù)日,白清問一直與白明和斗爭,白明和這次就跟吃了秤砣似的鐵了心要把她關(guān)在將軍府里等她服軟,她自然不肯,出逃幾次都被人抓了回來。
“啊啊啊,春景,我要瘋了?!彼罎⒌乇ь^,胡亂抓扯,一頭秀發(fā)轉(zhuǎn)眼造了一個雞窩。
“小姐別急,要不,我們?nèi)フ覗|歸公子幫忙。”
“我倒是想,可是怎么出去呀?!卑酌骱途鞯煤?,知道春景是她的心腹,所以連春景也一并禁足了,絲毫不予她留半分余地。
“我噻,小姐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我堂堂白府大丫鬟,跟了你這么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呀,這點小事交給我好了。”春景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說道。
“春景,事成之后,必有重賞?!卑浊鍐栙澷p地拍拍她的肩膀,忽而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春景剛才是不是罵自己是豬呀,算了算了,只要能出去,就算說她是蠢驢她也心甘情愿受著了。
兩天后,白清問聳拉著腦袋靠在桌子上,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春景,“東歸真是這么說的?確定你沒有聽錯?!?p> “嗯,我反復(fù)確認(rèn)多遍,東歸公子都以這個理由拒絕了?!?p> 幾個時辰前,化裝成小廝的春景灰溜溜地從李府回來,這一趟并沒有見到李東歸,而是他的哥哥李東藝接待了她,她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由李東藝代為轉(zhuǎn)達,本以為李東歸會毫不猶豫地應(yīng)承下來,結(jié)果令人大失所望,他以“會試將即,必須全心備考”為由拒見春景,并讓李東藝婉拒春景的請求。
“不可能吧,這之間一定有什么誤會?!卑浊鍐栍X得不可置信,一直以來,只要是自己提出的要求,李東歸都少有拒絕,況且這次的請求,并不過分啊。
“但是,東藝公子也不會騙人啊?!贝壕半p手環(huán)胸,信誓旦旦地為李東藝證明。
“不行,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必須親自去找他一趟?!痹景浊鍐栍X得,有大好的時間跟白明和作斗爭,現(xiàn)在卻不這么想了,自己這么久沒去找他,他難道一點也不想念嗎?想到這兒,李東歸的態(tài)度委實令她生氣,她必須要找到他好好地算賬。
“小姐啊,我看有點難哦?!狈讲糯壕皬母饣貋?,發(fā)現(xiàn)門口又多了幾人把守,真是奇怪?!?p> “誰說要從門邊出去了?!卑浊鍐栒姓惺肿尨壕鞍讯錅愡^來,認(rèn)認(rèn)真真地把計劃說了一遍。
約莫兩刻鐘過后,將軍府的西墻邊響起一身巨響,隨后,院落泛起一陣嘈雜,一二十個家丁紛紛圍到墻邊,朝著虛空大喊:“不好啦,不好啦,小姐跑了。”
緊接著,不知從而何來的鐵甲軍士從四周出現(xiàn),按著順序先后跳落墻邊,鎧甲聲碰撞的鏗鏘聲大得離奇,一下下的撞擊中,氣勢磅礴,嚇得人兒趕緊跑出大老遠(yuǎn),一刻也不敢停留。
“春景,加油,我看好你。”在眾人都忽視的另一個墻角,白清問身著春景的衣裳,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跑了出去。
一路上,她想了頗多,既然李東歸拒絕了春景,怕是他會連自己也一同拒絕,即使如此,她必須一擊命中,讓李東歸沒有逃避的機會。
翻身入墻的動作一氣呵成,不枉之前在李府居住多日,白清問輕車熟路地摸到李東歸的房門口,此刻,門開著,她徑直走了進去。
房屋的西擺著一張書桌,李東歸站在桌子前面手握一支細(xì)毫的毛筆,低頭潛心作畫。
他畫得極為入神,連白清問進屋了也不知道,她偷偷地走到他后面,趁他不注意,一把抽走了李東歸的畫紙。
“在干嘛,偷偷畫我呀?!卑浊鍐柊旬嬆迷谑稚希卦诒澈?,極為俏皮地對著東歸笑道。
“不是?!崩顤|歸從容地將筆放到桌邊的筆洗里,在水中來回晃動幾秒,然后輕輕把筆頭在底部輕按,使筆毫鋪開,墨汁散出,再在水里輕輕晃動幾秒,拿出毛筆。
一連串的動作按部就班,不帶任何情緒。
白清問皺眉,覺得今日的東歸怪怪的,她有些固執(zhí)道:“騙人!”
話雖這么說,她手中動作未停,拿出了畫仔細(xì)觀摩,隨著時間流逝,她的眉頭皺得愈緊,臉色也越發(fā)難看。
她氣憤地把畫捏成一團丟到地上,“她是誰?”
李東歸沉默不語地看了她一眼,走過兩步,彎腰把畫撿了起來。
“不許撿?!?p> 他不僅沒有理會白清問的話,還把畫拿到書桌上,小心翼翼地鋪開,并拿鎮(zhèn)紙一遍遍的撫平。
“李東歸,你必須跟我解釋清楚?!?p> “沒有什么好解釋的,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p> 李東歸的目光落在畫前,濃密的睫毛垂下,眸中是何神色無法察覺。
“李東歸!”白清問站在那里,氣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良久,她十分難過地蹲下,把臉埋在胸口里大哭,她不明白為什么,幾日未見,李東歸的態(tài)度怎么變化這么多。
難道,真的是因為畫中那個人嗎?
“好了,哭過了,我讓銀河送你回去?!崩顤|歸不為所動地站在邊上,待白清問的哭聲漸無,冷漠出聲。
“李東歸,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李東歸冷漠的言語像利刃一樣在她的心口上千回百轉(zhuǎn)地穿刺,她不再糾結(jié)事情變成這樣的原因,猛擦兩把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向來不會說話,所以你還是別再找我,免得招惹不快?!?p> 李東歸作勢去門口呼喚銀河,白清問氣急,迅速沖到他身邊,他躲閃不及,一把被她扯下腰間的荷包。
“我白清問的東西,不送無情之人?!闭f完,她操起桌上的剪刀,“咔咔”一通亂剪,轉(zhuǎn)瞬荷包七零八落地碎成布條,不給李東歸任何回?fù)尩臋C會。
“銀河!送客?!闭Z氣中似有慍怒,,李東歸閉上眼睛,不再看此番情景。
“不必?!?p> 白清問把手中的破布往地上用力丟去,不等銀河踏進門來,轉(zhuǎn)身便走,許是走得太過決絕,她沒有看到,站于身后的那名藍(lán)衣男子,如蝶翼般的睫毛下,落下了一滴痛苦的淚水。
“公子,你何必這么做呢,如實和清問姑娘說了,也不至于兩人都痛苦啊。”銀河搖搖頭,這兩人真是折騰。
“你不懂?!崩顤|歸留戀地看了一眼白清問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苦笑地彎腰,將荷包的碎片一片片的拾起,尋了個精致的盒子裝了進去。
他悵然若失地問銀河,又似乎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