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凌瀾大怒
晚間,蘭侍君找了個請安閑聊的由頭,來到夙君擷所在的偏殿。
“蘭兒給凌郎君請安?!?p> 入目,是那上好的偏桃*色丹寇。
圓潤的指甲上還用金色糖絲點綴,這種樣式可是帝都名門公子都會的。
蘭侍君本就是帝都大員之子,一雙手瑩白如玉,肌膚細膩,用桃紅色丹寇修飾,反倒是錦上添花,愈發(fā)顯得肌膚勝雪。
可夙君擷并沒有了解過這些,只是單純的掃了一眼,沒去關注,自然也沒什么好感興趣的。
“起來吧,難得蘭侍君今晚有心思過來玩耍,本郎君自然要好好招待才是。”
視線輕飄飄的落在站著的人身上,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
蘭侍君卻將他這樣的細微動作當成夙君擷對他手指甲上的丹寇很感興趣,沒有敷衍回話,反而喜不自控,心里不由得暗暗生出得意之感。
一雙杏眼生的很是清純干凈。
可里邊半遮半掩的輕佻不屑,卻將一副清麗不俗的畫卷玷污了去。
“凌郎君若是瞧上了我這丹寇,一會兒讓書兒從蘭苑拿一些材料過來,贈予你便是。左右也這點時間,不礙事。凌郎君可千萬別不好意思,蘭兒那兒還有很多?!?p> 說著還將手緩緩抬起,假意撩了撩鬢角的發(fā)絲,目光挑釁的看著夙君擷。
不過是比本公子早進這綺乾殿半個月,身份卑微,又沒后臺,有什么資格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謝過蘭侍君的好意,只怕本郎君無福消受得起。天寒地凍,指甲也要好好保養(yǎng)才是,蘭侍君還是留著給自己用吧。本郎君不缺這種保養(yǎng)的物什?!彪S手端起一盞姜茶,小口小口的輕抿起來。
妻主煮的茶真是越發(fā)惹人心動了,喝了幾個月,還是那般喜歡。
夙君擷滿足的瞇了瞇水眸,唇角的笑容好似被抹了糖,微動間散發(fā)出一股子甜而不膩的香甜氣息。
默而無聲的掃了一眼偏殿,嘴角毫不遮掩的勾起一抹邪佞陰狠的弧度。
綺乾殿偏殿之主,遲早是他的。既然是他的東西,自然不能叫人隨便糟蹋了去。
“凌郎君,這偏殿由金鑲玉修飾,紫檀木做主料,可以說每一寸鑄造材料都價值百金。你怎可將如此粗鄙不堪的泥盆子置于殿中?”
眉頭皺得死緊,趕忙用眼神示意書兒將泥盆子撤出去。
果真是泥腿子,半點不識珍稀之物。
再一次沒有絲毫顧忌的對夙君擷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態(tài)。
殿內(nèi)香煙繚繞,清風微涼,夙君擷端坐在上首安安靜靜的看著某人演戲。
他并不發(fā)怒,也沒有生氣。只是覺得眼前之人手段不行,還得多回去練幾年才能出門見人。
他不說某人便沒有一丁點自覺,完全把綺乾殿偏殿當成了自己的蘭苑,隨意走動撤換殿內(nèi)的物件。
完全沒有跟夙君擷打過招呼。
不過是分神的一小會兒功夫,蘭侍君像個高傲的孔雀,步態(tài)裊娜的湊到他身前來。
杏眸閃閃發(fā)亮,視線緊緊黏在他身后的紫藤椅之上。
面色平淡,低聲冷嘲,“怎么?蘭侍君這是看上了本郎君的椅子?”
抬手掩唇,笑得明媚恣意,心里卻是將人狠狠地罵了一遍又一遍,“真是稀奇得緊,還以為蘭侍君家大業(yè)大,什么好東西都見過。沒曾想,一把紫藤椅便能成了蘭侍君的心頭好?!?p> 蘭侍君并非尋常人家的公子,自然能聽出他言語之中的輕視以及挑釁。
臉色瞬間暗沉下來,看向他的目光仿若淬了毒,帶著森寒的幽綠色冷芒。
“凌郎君莫要見笑才是,家母不才,也才在朝中混了個三品大員的官位罷了。平日里為陛下分憂排難,自然沒有時間用來收集稀有之物?!?p> 說著轉身回到下面的座位旁,儀態(tài)合體,神色自若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說這話本郎君可就十分的不滿了。殿下方才來到帝都,才剛熟悉帝都周邊的建筑環(huán)境,就又被陛下遣去隴南治理當?shù)厮?。?p> “若說閑暇時間,她是萬萬沒有的。
你可知,這是在污蔑皇女,殺頭的大罪可就在不遠處等著你。
說話可要給本郎君注意一些才是,不然舉不定某一天本郎君心情不好,某人就立馬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連骨頭渣渣都不剩!”
若說狠,他夙君擷自認不比那些養(yǎng)在深閨之中的貴公子差,相反還可以說是分毫不差、略勝一籌。
“蘭兒可從來沒這么說過,都是凌郎君自己想岔了而已。”不顯山不露水的將話堵住。
蘭侍君壓根不相信一個泥腿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沒再糾纏,直接撂下一句話,便將自己看上的東西搬走。
“本侍君就等著凌郎君大顯身手了,可別讓本君等太久才是,凌郎君你說呢?”
剛邁出一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轉過頭來,挑釁的看著夙君擷,“凌郎君殿內(nèi)的一些擺飾看著挺招人喜歡的,既然凌郎君不愛這些物什,那蘭兒就全都替你收了去。”
漫不經(jīng)心的抬起陰寒至極的眸子,直直回戳某個沒有腦子的廢物草包貴公子。
“喜歡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擁有,蘭侍君等著瞧好了。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傳到蘭苑。”慵懶的氣息將整個大殿包圍縈繞,于慵懶中暗藏著的森冷氣息一點一點的將殿中的蘭侍君給纏繞,吞噬。
想同他搶妻主!
呵!
也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
蘭侍君內(nèi)心驚愕不已,可面上還故作云淡風輕,高傲的頭顱依舊抬得高高的。
不屑鄙夷的神色好似在嘲諷自己一般,倔強的掛在嘴角。
“那咱們就等著看鹿死誰手好了,望了同你說。今早蘭兒還去了殿下那一趟,給殿下熬了一碗甜湯。殿下還夸蘭兒心靈手巧來著?!?p> 羞澀一笑,似笑非笑的視線射向坐在上首的夙君擷。
而后步態(tài)裊娜,高傲的離開了偏殿。
“凌郎君可得小心防備才是,不然,舉不定那一天殿下的心就被蘭兒給奪走了!”
目光深深若幽潭。
烏眸攝人鬼見愁。
蘭侍君離開前留下的這句話一直充斥著夙君擷的腦海之中,無論怎么都無法將其忽略。
“好樣的!”
我不去鏟除你,偏生自個兒不惜命,還要跑來我的地盤鬧事。
陰鷙森寒的氣息陡然充斥整個偏殿,垂掛著的黛青色輕紗起風自動,倏爾高高飄起,又在轉眼之間猛然跌落。
殿內(nèi)的燭火火光翻飛動蕩,搖曳閃爍不止。
夙君擷文文雅雅的一個小公子,靜靜地坐在紫藤椅之上,卻給人一種心臟驟停的威懾感。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我的女人怎能容許他人染指……”
…
…
深夜,偏殿內(nèi)響起了壓抑痛苦的低低嗚咽聲。
即便窗外寒風呼嘯聲不止,可一點也不影響那痛苦嗚咽聲的穿透力。
“?。 ?p> “唔~”
淡青色簾幕遮掩下的大床之上,夙君擷緊緊地抱住被子,整個人如同受了刺激的蝦米一般,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蒼白失色的小臉上滿滿都是細密的汗水。
手指狠狠的揪著錦被一角,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就連發(fā)出的嗚咽聲都帶著顫音。
夜凌瀾穿著睡袍沖進來時,看見的就是小人兒這副痛苦至極的模樣。
“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
目眥盡裂,心臟就好似被人一瓣一瓣捏碎了一般,痛的幾近無法呼吸。
她不過是一夜不曾陪在擷兒身畔,為何就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
手掌附上夙君擷冒汗的額頭,心也跟著在那一瞬間停跳了一下。
“小主這是怎么了?睡前還好好的,怎么走開一會兒就變成這幅模樣??。。 ?p> 巖棋不敢置信的跪倒在冰冷一片的地上。
目光呆滯而又充滿著不可置信。
小主方才擔心他睡在外間容易受了寒傷身體。
才讓他今夜不用守著偏殿快些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眼淚唰一下就流了下來。
巖棋心痛不解,內(nèi)心如同一團火在燒炙著,擔心憂慮,害怕小主有個萬一。
聞訊趕來的青葉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
“殿下,凌郎君一回來便與巖棋一人獨處過。如今凌郎君情況不明,巖棋就是嫌疑最大的兇手。”
青葉跪下來,眼眶紅紅的指著軟倒一旁的巖棋。
巖棋只顧著沉浸在傷痛懊悔之中,沒注意青葉這號人物的出現(xiàn),青葉說了什么他更是一點也沒聽進腦子里去。
一向神思五感敏銳的夜凌瀾,卻將青葉落井下石、不懷好意的一番話給聽進了心里。
清瞳里閃過一抹陰狠的殺意,她看了一眼不懷好意的青葉,又轉眸看了一眼失了魂似的巖棋。
心下立即有了判斷。
“來人!”
虛空中落下一個黑影。
“主子!”黑影抱拳傾身,等候她的命令。
“將這個心懷不軌,謀害凌郎君的罪奴壓下去關入水牢!”
青葉方才還暗暗得意,如今聽完了夜凌瀾的話瞬間慌了。
他連滾帶爬的往殿門外逃去,“殿下你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將奴侍輕易打殺?。 ?p> 驚懼不定的眼淚瞬間落到地上。
看著黑影愈發(fā)靠近自己,心里更加的恐懼,冰冷將他整個吞噬。
“殿下,是他!巖棋!是他害了凌郎君!不是我!”
“是他不是我!”
“殿下明察啊……”
黑影可不管他青葉是否真有冤情。
直接將人抗走,送進了暗無天日,陰冷噬骨的水牢中去……
卿塵出絕
武漢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