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新的出生讓全家都歡喜無比,更是得到了王室的厚禮和祝福。因為長新是王室最敬重的大臣長豐的唯一的孫子??蛇@歡喜顯然沒持續(xù)太久,因為家里人漸漸的發(fā)現(xiàn),長新有些“不務(wù)正業(yè)”。
他不習武也不通政事更是不明醫(yī)術(shù),反而每天就知道跑出去四處游玩。除了爺爺長豐以外,沒有人支持他,理解他。
他問過爺爺,為什么不像父母一樣希望他成材?他爺爺卻告訴他,只希望他過得快樂。
長新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玩伴,答應(yīng)她要帶她游遍五湖四海,看遍名川大山。長新覺得人生一輩子這樣愜意,真是悠哉樂哉。
后來,爺爺死了。死于霍亂年代。青梅竹馬的妹妹也死了,同樣是戰(zhàn)爭下的犧牲品。長新回到家中的時候,家里只剩下一片狼藉。父親、母親……所有的家人都在這場戰(zhàn)爭中殞命。那一年,長新還只是個少年,還沒有舉行成年禮。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更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原來一直以來的自由自在,不過是仗著爺爺?shù)膶檺酆蜕詈竦募业住?p> 這個時候,一個人出現(xiàn)了。那個人看起來經(jīng)歷過生死,卻又不在乎生死的樣子。那個人問他:“我若什么都能教你,你最想學什么?”
“報仇!我要手刃仇人!”長新小小的身軀充滿恨意地顫抖。
“那只怕為時已晚,你的仇人已經(jīng)被國王暉處死了。”那人對他說,不等他回答:“還想學什么?”
“武功,保護自己和……”長新想說家人,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
“好,我教你?!蹦侨诵α?“我還可以教你很多,這都不急。”
“好,我什么都要學?!遍L新暗暗下定決心,自己要強大起來。
“學會了以后想做什么?”那人又問道。
“我……我不知道。大概是……活著吧?!遍L新的回答很實在,也很成熟。這個年少不經(jīng)事的少年仿佛一夜長大。
“很好。你慢慢學,慢慢想,自己還能做什么?!蹦侨嗣嗣念^,像是爺爺曾經(jīng)摸過那樣。
“為什么?為什么要幫我?”長新仔細辨別,自己的確不認識這個人。
“因為長豐師父,我的命是他給的?!蹦莻€人提到長豐,眼神中流有悲傷。
是長豐,讓他在左右搖擺的疲憊中找到了方向。也是長豐,讓他武功盡失后還能認識到自己的意義。更是長豐,明知自己命不久矣,還在用最后的力量幫助他保留了鷹豪的本體,藏起了鷹萍。
長豐從未要求過他什么,他卻知道,這個孫兒是長豐唯一的牽掛。
“我該怎么稱呼您?”長新得知他和爺爺是故交,便多了幾分尊敬。
“我叫鷹銘。”鷹銘回答道。
“銘師父?!遍L新恭恭敬敬地欲要行禮,鷹銘卻制止了,“孩子,不必叫我?guī)煾?。若你不安,叫我一聲銘大人吧?!?p> “是,銘大人?!遍L新說罷,還是行了個禮。
長新跟著鷹銘學習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盡管本事很大,卻是武功盡失。戰(zhàn)爭讓很多人失去了太多寶貴的東西,長新知道自己不必問。況且,這并不妨礙鷹銘把他教的十分厲害。
到底是長豐的孫子,學東西很快很好。漸漸地,鷹銘已經(jīng)教不了他了,他便隱了姓名去江湖上到處學藝。因為此刻的他,不再是想要單純的活著,而且希望自己能夠像爺爺,像父輩那樣為保家國出一份力。
正值王室要為王子皓選師父,長新詢問過鷹銘,鷹銘也覺得他正合適。至于要不要亮出自己的身份,鷹銘尊重他的意愿。長新覺得,自己曾想要做個逍遙散人,如今卻入世,可謂是新生。既然是新生,那又何必用著爺爺和父親的名聲呢。
鷹銘曾想過,是否要讓這孩子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輩子?可想來想去,他逐漸意識到,長豐當年并不是不希望孫兒入朝為官,而是尊重他的所有選擇。
長新第一次見到鷹暉,就看出了鷹暉一定是從他身上想到了什么。在鷹暉想要給他派送府邸時,長新毫不猶豫要了自己的家,卻被鷹暉拒絕了。長新沒有想到爺爺在王室心中有這樣重要的地位,更加暗自決心要為王室效力。
后來不知為何,鷹暉又同意把自己的家賜給長新了。許是鷹暉猜到了什么,更或許是鷹暉對自己的期望吧。
回到家中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王室派人把這里修葺打掃的很好。以前爺爺?shù)奈葑舆€保持原樣,長新不許任何人去,而且每日親自打掃。
鷹皓成長的很快,他和鷹初打打鬧鬧的樣子,總能讓長新想到自己的那個青梅竹馬。時間長了,他已經(jīng)記不清那個小姑娘的樣子了,但長新還是努力找到了他的家人,暗中幫助了很多。
一天夜里,長新去找鷹銘,向他表達自己的謝意和敬意。他這才發(fā)現(xiàn),鷹銘老了很多。但他并不難過,因為他看得出鷹銘仿佛了無牽掛的樣子。
長新詢問鷹銘接下來會做什么,鷹銘看著他笑了笑,說道:“去做曾經(jīng)的你?!?p> 后來江湖上流傳出雙俠懲惡揚善的傳說,他總覺得這個人會是鷹銘。只是,鷹銘又使不出武功,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后來長新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總之,鷹銘一切都好,這就可以了。
只是很多很多的夜里,長新總會想起那個老人的背影。他知道他一定就是大臣們時常議論的銘大人,他也知道,那天夜里的背影,他鷹銘留給他最后呢樣子
他并沒有試圖去找鷹銘,就想他再也不想試圖找回曾經(jīng)的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