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多言了?!臂炾狼溉唬斑M來吧,有事我們慢慢談,我已經(jīng)備好了你最喜歡的西江月。”
西江月是鴻鳶的一味名酒,味淳香正,如水中清月,故有此名,此酒是聞世的名酒,權(quán)豪世家縱使千金也難求一杯。
頔澂垂眸,叫人辯不出他的情緒:“無礙,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是我陷進去了。”
邰憺昀臉上一閃而過心痛的情緒,不過很快又被他的風流笑容掩下去:“你我難得重逢,談這些無趣往事干甚?還是把酒問青天這檔子事兒適合我.走走走!還站在這,莫不是想做我家門童了?!?p> 頔澂淺笑安然:“你若是付的了工錢,來做你的門童有何妨?”
邰憺昀走在前面引路,聽到頔澂的話立刻回到:“你做門童?先不說我請得到嗎?你光站在那,我的美人都不敢來尋我逍遙了!”
“怕不是不敢吧?”弦清立刻反駁,“見了我家主子后看不上邰公子才是真的吧!”
“呦呵!弦清你小子是仗著瑾瑜寵你吧!”邰憺昀回手就在弦清腦袋上敲了一個爆栗。
就在他還要繼續(xù)動手時,頔澂握住了他的手腕:“你不要與他鬧了,正事要緊。你待會兒在門外侯著,不準任何人進來?!?p> 后半句話是對弦清說的,不一會兒,他們就已經(jīng)走到了書房。
弦清立刻正經(jīng)起來,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就站在門旁。
頔澂與邰憺昀走進屋內(nèi),屋內(nèi)藏書萬冊,隱隱約約有股墨香,但擺設卻極其奢華,毫無君子清儉之風。
兩人坐下,邰憺昀為頔澂斟滿一杯酒,直入正題:“你要我做什么?”
頔澂接過酒杯,說了一句大不敬的話:“你,想不想當皇帝?”
邰憺昀握著酒杯的手一頓,眼神驀然凝住了:“你這是什么意思?”
頔澂食指輕輕摩擦杯沿,淡淡說:“這天下本就是從你們邰氏一族奪過來的,你……不想奪回來嘛?”
前朝遺孤這個身份無疑是把懸在邰憺昀頭上,時刻墜落的快刀,寒芒煞人,無時無刻都得小心注意著。
邰憺昀飲下一口酒,搖頭笑道:“瑾瑜,你在說什么笑話?我都能和你做知己,還會在意這個?當皇帝,累死累活的,哪比得上我的溫柔鄉(xiāng)來的快活?!?p> 若真要溯源起來,明邗郤氏一族才是他邰憺昀真正的仇人,可惜啊,他邰憺昀生來就是個沒抱負的紈绔子弟,如今國泰民安,報仇雪恨什么的,隔世經(jīng)年,他個不肖子孫可不在乎!
頔澂沉靜的眸子看著邰憺昀,說了一句讓邰憺昀怔住的話:“你的姑姑也是這樣想的?”
邰憺昀臉色大變:“瑾瑜,你的意思不會是……”
頔澂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按在桌上遞過去:“你自己看?!?p> 邰憺昀連忙拿起,拆開信封讀了起來,竟是一封被截下來的密謀逆反信件!
“荒唐!荒唐!”邰憺昀將信紙揉成一團,臉色氣的青紫,“她這是在找死?。?!”
“你這是從哪來的消息?”氣憤過后,邰憺昀冷靜下來。
“皇宮。”頔澂一字一頓。
邰憺昀心中早就有了猜測,聽到這兩個字后不由苦笑:“她還真是死心不改,復國哪有這么簡單!若是能復國,何需等到現(xiàn)在!”
頔澂冷淡道:“她卻不是這么想的。”
邰憺昀捂著眼睛仰躺在椅子上:“遲早會被她害死的!”
頔澂微抿一口酒,說:“未必?!?p> 邰憺昀苦澀道:“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這棋已經(jīng)走到死局了?!?p> 頔澂放下酒杯:“你莫不是忘了,當朝的帝王可是個大變數(shù)。”
“你說她?”邰憺昀難以置信,“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頔澂聞言,微微搖頭:“她不過是在等,等一個機會。你們都太小覷她了。”
邰憺昀依舊不信:“即使真像你說的這樣,女帝不過是在藏拙,可她手上無權(quán)無勢,能翻出什么浪花。你不要與我說什么有你就夠了,我可不信以你的性子能對女帝如此掏心掏肺?!?p> “所以說,你們都太小覷她了?!?p> “你倒是給我個明白話,讓我知道,自己怎么小看她了?!?p> “死侍,你可知?”
邰憺昀瞪大了眼,瞳孔微縮。
死侍,共一百零三人,是由皇室專門訓練出來的,直接聽令于帝王,非任何官府機構(gòu),在鴻鳶無孔不入,是鴻鳶帝王手中最得力的干將。
“先帝已逝,你說這死侍在誰手中?”頔澂語速緩慢,帶著無言的壓迫,“還有朝中右相與驍冀將軍,你以為他們此行出京只是巧合嗎?”
頔澂說的輕松,邰憺昀卻聽的驚心:“看來我還真是小瞧她了,果然自古帝王不可測??!”
“有此變數(shù),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我怎覺的這像是你給我設的局?”邰憺昀一雙風流桃花眼微瞇,“繞來繞去都是要我來幫女帝。我收回前話,你對那女帝是掏心掏肺的,如今你都要幫著她來算計我了?!?p> 頔澂并不否認:“一切還是要看你怎么選?!?p> “我還能選嗎?真是的,連個生意也不讓我做的安穩(wěn)!還是我的美人暖心?!臂炾姥鹱餍膫?,“你瞧瞧你,這么久未見我,不僅不與我言語兩句暖心話,還這般為了外人來讓我勞累,可憐我滿腔真心,讓你這負心漢糟蹋了?!?p> 頔澂對他這模樣司空見慣,應對起來十分閑適:“你的真心還是留給你的美人吧,我是消受不起的?!?p> 邰憺昀繼續(xù)不正經(jīng),拿著衣袖嚶嚶抹淚,若是有外人在恐怕會覺得,此人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負心漢啊~用完丟呀~負心漢啊~”
他哭唧唧的聲音幽怨婉轉(zhuǎn),好似閨中怨婦,配著他風流十足的模樣卻是怪異的讓人發(fā)笑。
“你莫要鬧了,正事要緊。”頔澂垂著眸,盯著桌面,他不想被邰憺昀這副模樣污了眼。
“哼!”邰憺昀意猶未盡,但還是正經(jīng)起來,“說吧,要我做什么?”
頔澂道:“你名下可是有風月場?”
邰憺昀:“確實有一家,怎么,看上了我樓里的美人了?”
不理會邰憺昀的調(diào)侃,頔澂說到:“我要你搶一單生意。”
邰憺昀興趣來了:“什么生意?”
“定公侯府的嫡孫,讓他做你們店里的????!?p> “你們要動定公侯?嘖嘖,這一計夠損啊。”邰憺昀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