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烽回到御王府后,御景卿也已經醒了,喝了藥后,基本已經沒事了。
赤烽向御景卿匯報了素玲殿的情況之后,御景卿眉頭緊鎖,顯然是在思量什么。
他必須要想辦法讓那些人再也不敢監(jiān)視上官允賢。只是,要達到這個目的,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赤烽見事情匯報的差不多了,把上官允賢交給他的藥遞給御景卿,并如實將上官允賢的話帶給御景卿。
御景卿揮揮手,讓赤烽退下,自己坐在書房中把玩著手上的藥瓶。突然想到昨日,上官允賢在櫻花林的場景,她為了不拖累自己,居然挺身而出。即便后來還是要他去救她,他依然覺得開心。
“我定會護你周全,這句不是空口白話,而是,我對你畢生的承諾?!?p> 御景卿盯著手中的藥瓶,突然笑了起來,看來,她心里也是有我的。
這時,赤烽突然走了進來,“王爺,老王妃請你到大廳一趟?!?p> 御景卿轉頭看了赤烽一眼,心里已知道凌靜找他所謂何事。
“走吧?!?p> 到了大廳后,凌靜一臉嚴肅的坐在主位之上。御景卿進了大廳,微微行了禮,“母妃找我所為何事?”
凌靜看了御景卿一會,才開口說道:“母妃這次有話就直說了,你也別怪母妃說話直白。”
“母妃有話就直說?!?p> “我不管你和那個盛安公主是什么關系,或者進展到哪一步了。從今往后,你和她斷絕一切來往,我不準你再去見她,更不準你幫她什么?!?p> 御景卿站在原地,沒有答話。
凌靜沒有在意,以為他聽進去了,又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母妃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只是那上官允賢實在靠近不得。臘月羊,這種命格怎么配的上你?你也已經不小了,母妃為你挑了幾個合適的人選,再過半月,清惠公主大婚的時候,你可以見見……”
御景卿就這樣看著凌靜,凌靜被看的心里直發(fā)毛。御景卿從來沒有違背過她的意思,這次應該也不會吧。
只見御景卿神色認真的說道:“母妃,你應該明白我的性格,我認定的事一定就不會改變,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以后,你也不要再為我費心我的婚事。今日,我就把話徹底和你說清楚。我今生非上官允賢不娶?!?p> 凌靜一聽,氣的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茶杯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反了你!怎么,現在就要為了那個臘月羊和我翻臉?你們才認識多久?你了解她多少?你又明白她多少?你現在巴巴的喜歡人家,估計她只把你當利用的工具……”
“我意已決,母妃多說無益。還請母妃高抬貴手,成全我們。”
凌靜冷笑一聲,“呵!你要我成全你們?除非我死了!”
御景卿心知凌靜此時什么都聽不進去,需要留時間給她冷靜一下,“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但母妃若是執(zhí)意要出手對付她,那就別怪我?guī)е?,遠、走、高、飛。我的話就說到這兒,景卿先行告退。”
說罷,御景卿轉身離開了大廳,他明白,現在不說清楚,日后若再次被凌靜發(fā)現他和上官允賢一起,她必定會出手對付上官允賢,到了那時候,事情定然無法挽回。
凌靜坐在大廳之中,越想越氣,她的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威脅自己!還是一個所有人都厭惡的女人!
“若是本王妃非要出手呢?誰敢攔我?”
此時凌靜已經忘記了,上官允賢乃是一國公主,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公主!
素玲殿內,上官允賢把自己遇刺的事給壓了下來,不準任何人透露出去,連上官謙都沒告訴。
碧落有些不解,“公主,為什么不和皇上說?說了皇上會徹查此事,定然不會讓公主受委屈?!?p> 上官允賢一邊翻著手中的醫(yī)術,一邊給布人扎針,“父皇是不會讓我受委屈,但是事情堆的多了,罪名也大了,到時候一起爆出來,沖擊力才大。那時候,她們想脫身都不行了?!?p> “可是,這次公主差點出事,要不是有御王爺……”
上官允賢剛要出口安慰碧落,成軒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拉著上官允賢的手就往外走。
上官允賢不明白成軒為什么要這么做,掙扎著要將手抽回,“成軒哥哥,你干什么呀,快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成軒停了下來,但沒有放開她,“我們去找皇上,我要帶你離開這兒,不然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你遲早會死在這里!”
“你偷聽我們講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帶你離開這兒!”
上官允賢一驚,猛地搖頭,“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能走……”
成軒見她如此,心里有股無名火,怒氣沖沖的反問道:“難道你是為了榮華富貴才不走的?我知道這里是很好,但是已經好到會讓你丟了性命!”
上官允賢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任何人都可以這么說我,但是你不可以!我什么人,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留在這里,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因。”
成軒怒極反笑:“原因?你連自己的命都差點丟了,你還有什么非留不可的理由?你就不怕那天著了她們的道,死在這兒嗎……”
“啪!”
上官允賢抬手打了成軒一巴掌,她看著成軒,打了他的那只手都在顫抖。
“我是死是活不要你管!反正我不會走!”
“行,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說罷,成軒氣沖沖的離開了素玲殿,上官允賢想開口挽留,卻說不出話來。
她要報仇的事情,是瞞著成軒的,她不想連累他,這十幾年來,他已經幫助自己良多,她不可再為一己私欲拖累他,現在就算他要誤會自己也好,總歸他不知真相,也會安全些。
碧落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上官允賢,突然間,她看見有人趴在墻頭注視著這里的一切。嚇了一跳,不知不覺的退了出去,往東院走去。
上官允賢望著成軒離開的大門,輕輕的說了聲:“對不起。”
就在她準備回屋時,碧落押著一個太監(jiān)走了進來,“跪下!”
上官允賢面上有些疑惑
。碧落接著解釋道:“剛剛奴婢發(fā)現這個太監(jiān)趴在墻頭監(jiān)視著素玲殿,于是過去把他抓了過來?!?p> 上官允賢不急不慢的坐在椅子上,將心思隱藏起來“說吧,誰派你來的?目的又是為何?”
那太監(jiān)只跪著,不曾透露一句,“奴才不說,公主又能如何?”
上官允賢突然笑了出來,“對,本宮的確不能如何,但是……”說著,她眸光一閃,語氣越發(fā)凌厲,“本宮可以放走你,到時候再放出本宮抓到某位監(jiān)視素玲殿的太監(jiān)的消息,你覺得你那所謂的主子還會再相信你嗎?若你執(zhí)意還是不肯說,那本宮也可以現在就把你殺了,反正你回去照樣也是死!”
上官允賢示意碧落動手,碧落會意,從懷里拿出匕首,一點點靠近那個太監(jiān)。
果不其然,太監(jiān)臉色變了變,碧落將匕首直接放到太監(jiān)的脖子上。太監(jiān)連忙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才說……”
碧落這才放下匕首。
太監(jiān)有些驚魂未定,“奴才名為小李子,是……是雍華宮的燒火太監(jiān),因為會些三腳貓功夫,任貴妃讓奴才來監(jiān)視公主,任貴妃許諾奴才,只要監(jiān)視公主,就可以升奴才為雍華宮的大太監(jiān)……公主饒命,奴才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想讓本宮饒了你,很簡單,之前任貴妃讓你做什么,你就反著來。本宮這么說,你,明白嗎?”
小李子趕緊磕頭,“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若她要是問起這里的情況……”
“一切如常,沒有任何動靜?!?p> 小李子的搶答,讓上官允賢很滿意。她揮揮手,讓小李子出去。
上官允賢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回了房,但不久之后,碧落過來敲門。
“怎么了?”
“公主,皇上那里派人來傳話,今晚到長樂宮來用晚膳?!?p> 上官允賢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去長樂宮用膳?”
“自先帝登基,就立下,在端午節(jié)這天,各宮須在一處用團圓飯。只不過,因為今年大公主在端午節(jié)出嫁,就臨時改為五月初三。”
“原來如此,還有兩天便是大皇姐出嫁之日,往日她也待我極好,定要送份大禮給她。”
說罷,上官允賢轉身來到梳妝臺,將梳妝臺最下層里的檀木盒子拿了出來。
打開盒子,那是一對玫瑰晶并蒂蓮修翅玉鸞步搖,在陽光下折射出閃閃的玫瑰色。
碧落看到這對步搖,突然覺得好熟悉,但又說不清在哪里見過。
上官允賢見碧落露出疑惑的表情,便開口問道:“怎么了?”
碧落趕緊搖搖頭,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可能之前見過相似的步搖吧。
“碧落,將這對步搖拿好,我要去大皇姐那兒,給她送禮?!?p> 碧落接過盒子,隨上官允賢走了出去。
就在她們要出門時,成軒恰好從外面走進來。兩人因之前的事,氣氛有些尷尬。
兩人沉默許久,還是成軒先開口打破沉默。
“中午的事…….”
“中午我不該語氣那么沖的,成軒哥哥,我跟你道歉?!?p> “我也有錯,不該太過于激動,其實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p> 成軒點點頭,又問道:“你要去哪兒?”
“今晚是皇家家宴,我順便去給大皇姐送份成親禮?!?p> 成軒一看那盒子便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你怎么把皇貴妃娘娘留給你的步搖送與他人?我記得這對步搖,你一直都好好的收著,今日怎么……”
上官允賢微微一笑,說道:“再過兩日,便是大皇姐成親之日,并蒂蓮,寓意很好。而且,我也不需要這對步搖了。”
成軒了然,“早點回來,我不太放心。”
“自然。”
說罷,上官允賢離開了素玲殿。
到了上官璃的夜朦宮,她一走進去,就感受到幸福的氣息。夜朦宮內貼著大紅色的喜字,處處張燈結彩,看起來十分喜慶。
上官璃滿臉笑容的出來迎接她,她也不由自主的被上官璃所感染,臉上也出現了些許笑容。
“你今兒個倒是舍得來我這兒了?”
上官璃和上官允賢一起走進正殿中,上官允賢伸手拿過碧落手中的檀木盒遞給上官璃。
“大皇姐說笑了,后日便是你出嫁之日,妹妹我是來給皇姐送禮的?!鄙瞎僭寿t談笑著,“這對步搖,雖不是特別貴重,倒也是我的一番心意。還望皇姐莫要嫌棄?!?p> 上官璃收下盒子,打開一看,吃了一驚,“這不是玫瑰晶并蒂蓮修翅玉鸞步搖?”
見上官允賢輕輕點點頭,上官璃又繼續(xù)說道:“這對步搖,我記得是當初古月國的貢品,當時我年幼,見到這對步搖十分喜歡??筛富室呀浰徒o了賢妃娘娘,賢妃娘娘便轉送給了我。后來,我不小心弄丟了一支,母后還幫我找了好久。最后在御花園找到了它。我就把步搖送還與賢妃娘娘,看來,我也不適合這對步搖。沒想到,這步搖到了你手里。”
這是上官允賢第一次從上官璃這里聽到有關于賢妃的事情,心里還存著些僥幸,原來,還是有人記得她的母妃。
上官允賢拿起其中一支步搖,插在上官璃的發(fā)髻中,“這對步搖經歷了那么多,最終還是到了皇姐手中,這說明這步搖和皇姐有緣分?!?p> 上官璃拉著上官允賢走到她的閨房,“那就多謝皇妹了。我很喜歡?!?p> 踏入房中之后,她又繼續(xù)說道,“這幾日我一直在苦惱,出嫁該穿哪件嫁衣。母后命人做了好多件,我都選花眼了。正好,你今日過來了,幫我挑挑?!?p> 上官允賢點點頭,專心看著滿床的嫁衣。這些嫁衣各有各的美,她也有點看花眼了。
突然,她看中了一套嫁衣,轉頭對上官璃說道:“皇姐,你看這件嫁衣如何?”
說著,她指了指那件嫁衣,上官璃順著她的手看去,那件嫁衣確實很特別。
“那就那件了,多謝皇妹了?!?p> 上官允賢搖搖頭,“只要皇姐幸福就好?!?p> 上官璃笑著答道:“一定會的?!?p> 隨后她們倆又在大殿中閑聊了一會,才一起前往長樂宮。
到了長樂宮,眾人見上官璃和上官允賢一起有說有笑的走進來,不免有些奇怪,她們的關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
上官允賢和上官璃倒是神態(tài)自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今晚除了太后趙氏有些舊病復發(fā),沒有前來赴宴,其他人都來了。上官謙見人齊了,就宣布家宴開始。
因為上官璃婚期將近,家宴上又免不了一番阿諛奉承,上官璃早已習慣了這些場合,倒也應付自如。
而上官玨自上官允賢進來后,就一直暗中觀察她,本以為她會是一個什么都不懂得野丫頭,但見她進退有度,言辭謙虛有禮,才發(fā)現自己小看了她。
也是,知道能讓孟以婷和任欣苒吃癟的女子,能是什么省油的燈。
待大家都給上官璃敬酒之后,就該皇子公主給皇上敬酒。由于上官謙已經喝了很多,有些醉醺醺的,也自然而然就免了。
可皇子公主之間總要意思意思。
九位皇子公主拿起酒杯,虛舉了一下,準備喝下。
上官玨突然將酒杯轉向上官允賢,帶著些許笑意,說道:“五皇妹剛從皇陵回來,不知在宮里住的可還習慣?前幾日,我聽說了一些謠言,我這做皇兄的可要提醒皇妹一句,這宮里不必皇陵,一切可都要謹言慎行才好?!?p> 上官允賢看著上官玨帶笑的嘴臉,心中雖不屑,但面上還是對他微微一笑,答道:“二皇兄,既然都說了是謠言,怎么能真的信以為真?再者,我已經回宮兩月有余,自然明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反倒是二皇兄多慮了。”
上官玨聞言,臉上笑意愈濃,看來這次他是碰上對手了。“希望事實果真如此?!?p> 說罷,上官玨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上官允賢本來就不喜喝酒,就微微抿了一口。
幾番對話下來,身邊的妃嬪都幸災樂禍的看著上官允賢,以為她必定會輸在上官玨手中,但沒想到她竟如此聰慧,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她的處境。
這時她們才明白,這盛安公主也不是好惹的主!
然而任欣苒和孟以婷卻不這么想,她們相信遲早有一天她們會讓上官允賢死在她們的手中!
上官謙和陳長安早已退場,今晚皇上必定要留宿在皇后之處。不久之后,全部人也都相繼退場。
回宮的路上,上官允賢將今晚家宴上的事,理了理,她知道上官玨今晚對自己的試探,絕不是空穴來風。這幾日孟以婷降級和月靈的事,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不少人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看來,今后要更加小心了。
時間一晃而過,五月初三這天,所有人都起的很早,而夜朦宮也進入了緊張忙碌的狀態(tài)。
上官允賢簡單的用了些早膳,便往夜朦宮而去。
到了夜朦宮后,走進上官璃的閨房,上官璃早已打扮好了。
正是那日她幫上官璃挑的那套。這火紅的嫁衣將上官璃襯得更加容顏煥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