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謝大夫借著寧傲之的病狀,邊醫(yī)治邊給趙云環(huán)講解病理及醫(yī)治方法,并教她認識人體和穴位,趙云環(huán)前世能考上重點大學,學習能力相當強,兩個時辰,她就基本記住了重要穴位的位置及其作用。
謝其諍對這個女子由最初的忽略到另眼相看,他當初答應(yīng)指點她醫(yī)術(shù)完全是看在寧公子的面上,如今感覺自己當初是看走眼了。
吃完午飯趙云環(huán)立即動身前往去謝大夫屋里拿書,她是初學者,謝大夫先給她兩本書,<草藥學>和<人體結(jié)構(gòu)和基本病理>,這兩本基礎(chǔ)醫(yī)書,謝大夫要求她在十天內(nèi)熟讀。
當天晚上寧一回來就直接到趙云環(huán)房里找她,一看到寧一進來,趙云環(huán)就知道是有關(guān)表哥的事情,她期待地看著寧一,寧一給她行禮后說道:“趙小姐,我昨晚見到了您表哥張紹琪了,但是他狀況不太好,自從你離開后他就碰上一些麻煩,他懷疑是楚擎天搞鬼,并告訴我他被楚擎天監(jiān)視了?!?p> 趙云環(huán)很心焦,她還是給表哥帶來麻煩了。
于是她追問道:“表哥碰到哪些麻煩?”
“他負責的營里的事經(jīng)常出此小意外;他家里也出現(xiàn)一些對他不好的小狀況,雖然都不是大事,但是讓他疲于應(yīng)付,沒時間顧上別的事情?!?p> “那你有機會去跟表哥說下,讓他不要來看我了,以免牽扯到更多?!?p> “張校尉也是很關(guān)心你的情況,還說他師兄沒事,就是跟他一樣,陷入了一些麻煩事而已?!?p> 趙云環(huán)敢確定這些都是楚擎天搞的鬼,他真是無聊透頂,凈玩一些背后陰人的小事。
趙云環(huán)真怕哪天楚擎天或楚擎益找上面來,但是寧傲之一直對她保證,在驛站沒人敢胡來,讓她安心呆著。
她早上跟著謝大夫在寧傲之房里臨床學習,下午看書,甚至晚上她還會在燈下讀書,到子時方睡覺,這樣的日子讓她感到無比的充實,甚至忘記了她是一個正在逃跑的王妃的身份,也忘記了楚擎天和楚擎益這兩個強大的威脅。
這天晚上,她早早的把兩本書讀完,而且也能很好的記住了書本上的內(nèi)容,這讓她非常有成就感,非常的開心。加上寧傲之的療程也到了第七天,而謝大夫說寧傲之的表現(xiàn)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好,這讓趙云環(huán)由衷的替他感到高興。
把自己的衣物洗刷完畢,趙云環(huán)就去寧傲之的屋里,想看他現(xiàn)在的狀況。想到每次醫(yī)治時寧傲之身上扎著的滿滿的針,每次扎針都被他咬爛的一條條毛巾,還有泡完澡出來后只剩下的半口氣的樣子,趙云環(huán)真無法想像到底有多痛苦,難怪之前他只能堅持十天,如果是她一天也堅持不了。
趙云環(huán)很快就進入了寧傲之的房里,此時的寧傲之雖然正無聲無息的趟在床上,臉色依然白如紙,但是已經(jīng)比之前多了一點肉,嘴唇也變得有點顏色了,希望此次他能熬過去,徹底恢復。
看著寧傲之已經(jīng)睡著,趙云環(huán)也回屋里睡覺了,她每天的工作量還是挺大,所以一沾床就睡著了。
睡到大半夜的時候,趙云環(huán)被一個聲音嚇醒了,就在她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黑影在她眼前出現(xiàn),她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驚叫了起來,那個“啊”字剛出口就被一只用力的大手給捂住了。
“別出聲,否則將給你自己帶來麻煩。”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趙云環(huán)用她那雙小手用力去掰著楚擎天的手,可是感覺那雙捂著她嘴巴的手就像一把大鉗子一樣用力,于是趙云環(huán)也不再做無用功,全身軟和了下來。
感覺到手下的人變得乖巧,楚擎天才把手拿開,然后站直身體說道:“趙云環(huán),你還真有本事,你看你勾搭上多少男子?”
趙云環(huán)也不生氣,眼睛盯著黑暗淡淡的說道:“楚擎天,你真是陰魂不散!你是不是太閑了?”
“要對付你這種心狠狡猾的女人,我怎么能閑得下來?!?p> “而且我不知道我的王妃如此厲害,還勾搭上這些身份顯赫的男人!”
“你放尊重點,你可以隨便說我,但別扯上無辜的人,我也沒有你想像的那樣無恥下賤。”
“蕭御宇,寧傲天,你知道他們是什么身份嗎?”
“你說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p> “你當然不認識了,因為他們都有了假名騙了你,帶你離開的那個歐陽君逸是西翰國的三皇子,而跟你一起住進這個驛站的那個是天傲國的太子寧天傲?!?p> “我不管他們是誰,但是我沒有做出任何有違背道德的事。”
趙云環(huán)心里想:“如果楚擎天說的是真的,那也太巧合了吧,一次出行碰兩皇子?!彼豢稍敢飧@些貴公子扯上任何關(guān)系,因為他們身邊就有數(shù)不清的麻煩,他們本身也是個大麻煩,想想身前這位,她心里就很煩燥,難道這輩子就這樣和他糾纏不清。
趙云環(huán)想著長此下去不是辦法,于是心平氣和的說道:“楚擎天,我們好好談?wù)劊绾??下毒的事我也受到了?yīng)有的懲罰,我們倆恩怨兩清。至于我們兩的婚事,我覺咱們倆都不合適,你放手,我離開,你娶你喜歡的女子?!?p> “從我們拜堂成親那天起,就注定了我們是夫妻,我沒權(quán)力放手,也沒法放手,因為這是皇家的事情,不是本王一個人的事情,你太天真了,除非你死了?!?p> “如果你想把我鎖在后院,那最后也只有我的尸體了,跟死差不多?!壁w云突然好想哭,她才二十多歲,從此被打入冷宮,直至死亡,這跟無期徒刑有什么區(qū)別。
“你想嫁給趟在床上的那個病秧子?還是跟蕭御宇走?你當青云皇室沒人了,任你抹黑我們?”
“我沒想抹黑誰,也不想嫁給任何人,我只想活得自在,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p> “你這個愿望是全天下人的愿望,但也只是愿望?!?p> “那你到底想如何?”
“回王府,還是坐回王妃的位置,我父皇已經(jīng)提到過你,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你不在府里,你覺得事情會如何?”
聽到這些,趙云環(huán)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無聲的流出,她想控制,可是控制不住。她也不檫,任它們流著,她不想讓楚擎天看到她的哭泣。
楚擎天也不再說話,靜靜的站著。而趙云環(huán)也是靜靜的趟著,委屈的眼淚沾濕了她的枕頭。
兩個人都沉默著,沒有任何聲響,一刻鐘后,趙云環(huán)先打破著這份窒息的沉默說道:“我在跟驛站里的謝大夫?qū)W醫(yī),等他們回國后我就回府,如何?”
“王府不短你吃穿用度,無需去學醫(yī),如果讓人知道楚王妃在跟別人學醫(yī),本王的臉面往哪里擱?”
“臉面有那么重要嗎,如果讓你這個王爺整天吃喝完樂,無所事事,你喜歡嗎?”
楚擎天沒有馬上接話,等一盞茶的時間他回答道:“女人跟男人怎么能比,哪個女人不都是生兒育女,管理內(nèi)院,相夫教子呢?趙云環(huán),你真不知天高地厚,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當本王的王妃?!?p> “人各有志,正好我不配當你的王妃,你休了我,就可以娶想嫁你的女子做你的王妃?!?p> “你別做夢了,皇家不存在和離休妻的事,特別是下了旨婚事,這可是你自己求來的旨意。”
趙云環(huán)覺得此時說什么都沒有用,這是一個死局。
“我過兩天跟你回去,你別為難表哥和歐陽君逸,我們倆之間的事我們自行解決,別影響無辜的人!還有我院子里的丫鬟,別傷她們性命?!?p> “這就是懲罰,如果你介意他們就管好自己,我后天來接你回去,如果知道你再逃跑我直接讓你們趙家一人不剩。”楚擎天狠狠的說道,說完就沒了人影。
趙云環(huán)也不再生氣,最后的結(jié)局還是回到那個牢籠,除非她能再次逃跑楚擎天知道,可是她再也不敢了,她不想因為自己搭上幾百個人的性命。
知道了結(jié)局,趙云環(huán)沒再做無謂的煩惱。
第二天早上起來,趙云環(huán)還是和平常一樣跟著謝大夫?qū)W醫(yī),昨晚發(fā)現(xiàn)的事對她來說就像做一個夢一樣。
看著虛弱的寧傲之,趙云環(huán)真擔心他熬不過去,于是她擔憂地看著謝大夫說道:“今日是第八天了,可是想到越往后越難熬,真替他擔記?!?p> 沒想到閉著眼睛的寧傲之微微張開眼睛,眼里帶著笑看向她,然后很小地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一定能堅持住,作為獎勵,你能否把面具撕下來讓我看下你的真容?”
趙云環(huán)沒想到此時他還想起這事,想到她最后還是要回那個牢籠,趙云環(huán)沒再猶豫,一手就把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
當那張燦若桃花,明眸皓齒,略帶調(diào)皮的瓜子臉出現(xiàn)在寧傲之的眼前時,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那“咚咚咚咚”直跳的心都快跳出他的胸口,他覺得他今天干了一件傻事,因為這張臉從看到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牢牢的印記在他的心上,再沒法從他的心里抹去,而他跟她的距離卻無法丈量。
寧翰之把眼睛轉(zhuǎn)到帳頂,悠悠的說道:“還好,比我想像的好看些!”可心里卻說:“美到讓我無法想像。”
趙云環(huán)看到他那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笑道說道:“隨你怎么看,不過是一張皮囊罷了!”
當站在一旁的寧一看到趙云環(huán)的真正模樣時,心里暗叫一聲“糟糕”,因為他了解他家公子,也許此時已是情根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