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庭院堂中,蘇桓與蘇烈?guī)兹苏嬀崎e聊,共敘多年離別歸家之樂,一小廝自外而來快步上前,在蘇桓耳邊輕輕耳語幾句。
“些許小事,不要叨擾我與二位兄弟飲酒,速速下去。”蘇桓滿臉不快將小廝打發(fā)出去。
又起身堆起笑臉,向蘇烈?guī)兹伺e杯道。
“三弟,四弟,還有弟妹,今日是你們歸家的重要日子,大哥在此先敬幾位一杯。”說罷仰頭抬袖一口而盡。
“大哥說的哪里話,要敬也是小弟先敬你才是?!碧K原說完也是一口而盡。
蘇烈蘇母也是滿臉熱情與之共飲。
一杯酒下肚,蘇桓笑意更濃幾分,口中好像喃喃自語些什么。
“父親,一切都如我所料,孩兒將蘇牧帶到禁地旁,略施小計,他果然好奇心切,被吸入禁地。”
“這小子入我蘇家禁地,絕無生還可能?!碧K煥疾步奔回東庭院門,自門口向堂中張望幾眼,見一切如計劃一般無二,才進堂向蘇桓稟告。
此時的東庭院堂中哪里還是蘇牧離開之時的兄友弟恭滿堂歡笑,滿桌酒菜,不見絲毫減少,只留幾口空杯,半壺酒水。蘇烈蘇原,蘇母三人趴于酒桌之上一動不動,滿堂之中只余蘇桓一人清醒,輕呡熱茶淡定從容。
“還是我兒計策高明,這幾人中果真只有蘇牧一人有些威脅,被我兒一計調(diào)虎離山輕易降伏?!?p> “這三人也如你所言一樣,都是未曾修行的肉體凡胎,我這酒中幾滴迷藥剛一下肚,就將他們迷暈桌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蘇煥也是行事陰險滿腹詭計,原來是與其父蘇桓密謀已久。
先是蘇煥將蘇牧帶入禁地,再以請母到東庭院陪蘇母解悶為由,獨自先走隱藏于假山之后觀察,原來蘇煥怕蘇牧不入禁地,是以早早在洞口設下幻陣引誘蘇牧向禁地靠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蘇牧能靠近禁地洞口。因為只有靠近禁地洞口十步之內(nèi)才會觸發(fā)禁制,被吸入洞內(nèi)。
于此同時,蘇桓也在上演一出鴻門宴席,小廝進門耳語一番,就是告訴蘇桓蘇牧威脅已除,可以行事。
蘇桓便在推杯換盞之間迷暈幾人,父子二人之計可謂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環(huán)環(huán)相扣。
“這幾人煥兒可有安排?”蘇桓看向桌上蘇烈?guī)兹恕?p> “差幾人快馬加鞭,將幾人送回原籍衙門,就說這二人冒充魏國公次子后人上門行騙,讓衙門自行決斷?!碧K煥也不加思量,開口便安排了個罪名。
“是不是有些便宜了他們?”蘇桓有些遲疑,覺得罪名太輕。
“父親可知此罪按律該當如何嗎?”
“如何?”蘇桓問道。
“流放九千里,充作奴役,到時這蘇烈三人多半九死無生,此番處理,既不臟父親的手,也省的落人把柄?!碧K煥顯然胸有成竹,一切早有準備。
“好,一切就按我兒計劃行事,壹足,你去將這三人所帶隨從除去,再將這三人依煥兒所言快馬加鞭送回海城衙門。”蘇桓向后一揮手對身后空地說道。
話音剛落,自蘇桓身后影子中,邁步走出一人,正是蘇牧在寒城落腳之日夜晚入魏國公府的黑衣人,這人還是全身黑衣,黑布遮臉,向蘇桓行了一禮,也不言語,上前將三人拖走。
原來這蘇桓就是那日夜晚,黑衣人所稱的軍候。
“這回張劉二候就沒把柄拿捏太祖父了。”蘇煥與蘇桓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這黑衣人,壹足也是辦事利落,來時蘇牧一行人所用一月有余,送回海城衙門僅僅只用十二日。
十五日后,海城一大案開判,蘇烈三人也是百口莫辯,根本無人相信蘇烈為魏國公次子后人,一當日結案,刺配青印,發(fā)往九千里外邊境充作奴役。
三十五日后,行走二千里路途不到,蘇母勞累過度重病垂危。
七十五后,蘇母亡故于路上。
又十日后,張青,劉言二候于朝堂之上參魏國公蘇懷仁。
言其次子蘇武當年并非戰(zhàn)死,而是臨陣脫逃做了逃兵,逃亡海城隱居,現(xiàn)有后人在世,若是尋得蘇武后人,就證明魏國公蘇懷仁當年所言作假,有包藏逃兵之嫌,應削魏國公爵位,以儆效尤。
太玄王朝,太宗皇帝早對蘇懷仁有所不滿,此次借勢而行,下令人員前往海城徹查,而此時的蘇烈蘇原二人都已抵達太玄王朝邊境,松城,做了奴役。
張劉二候此次無功而返,與魏國公蘇懷仁矛盾日益激烈。
蘇桓父子二人卻深感驚險,幸虧早日計劃,謹慎實行,否則這魏國公府怕是要因為蘇烈?guī)兹私稻舨檗k。
卻說蘇牧被吸入山洞之中,只覺天旋地轉,頭痛欲裂,眼皮似有千斤之重,多次試圖睜開雙眼,卻怎么也睜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蘇牧漸漸有了知覺,只覺得全身疼痛像被幾十人打了一通,耳邊更是像有幾十人大聲言語,震的蘇牧頭耳嗡嗡直鳴。
“打死這小子,讓他搶咱們地盤?!?p> “對,打死他,打死他?!笔嗳藨暩胶?。
蘇牧只覺得頭癢難耐,想抬手去撓,手卻怎么也不聽使喚。
費了好大力氣才慢慢睜開雙眼,陽光入眼,模模糊糊,來不及細看,就有幾只鞋底照臉而來。
蘇牧剛想運力起身反抗,可身體四肢卻綿軟無力,與以往的強壯身軀簡直判若兩人。
蘇牧此時能做的也只是雙手護頭,蜷縮成一團,避免被打中要害一命嗚呼。
“別打了,住手,你們快住手?!?p> 蘇牧不知被打了多久,仿佛剛被吸入洞中時一樣。是同一種知覺漸漸喪失的感覺。
耳邊最后聽見的一個聲音就是這句話,是個女聲。
我蘇牧竟然會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天,要被一介女流所救,真是丟人。
蘇牧苦笑過后,便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