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元發(fā)現(xiàn)李小虎,此時正跪倒在地上,表情猙獰,很顯然,剛才那一皮鞭,讓他吃痛不已。
盡管如此,并沒有叫出聲來,反而繼續(xù)手上的動作,把腳下的地板擦的干干凈凈。
渾身的衣服都被皮鞭抽的一條一條,就像個乞丐一番,披頭散戶,渾身臟兮兮的,哪有一副練武堂弟子的模樣。
讓李晉元心寒的是,附近的內(nèi)門弟子,沒有一個上去幫忙,反而站在一旁雙手抱胸冷眼旁觀,有的還拍手叫好。
就在李晉元準(zhǔn)備出手之時,突然胳膊被人拉住了。
朝著身后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富貴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自己身后,正對著自己搖了搖頭,示意不要上去。
“富貴,你的身體好了嗎?”
李晉元一看富貴,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立刻開口問道。
“嗯,我的身體沒有大礙,修養(yǎng)了幾天就好了,倒是小虎,這次受了不少的罪,也不知道他能否挺過去?!?p> 茍富貴點點頭,回應(yīng)道。
他受的都是皮外傷,修養(yǎng)了幾天就完全康復(fù)了,只不過由于門派的規(guī)定,不能出門相見,再加上知道李晉元出門執(zhí)行內(nèi)門弟子歷練去了,自然沒有打擾他。
“他們什么時候被放回來的,那白衣少年是誰?為什么一個人都不出手阻止?!?p> 李晉元聽完繼續(xù)追問道,他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小虎到底怎么樣了。
原本意氣風(fēng)發(fā)的一個機(jī)靈少年,經(jīng)歷了內(nèi)門弟子試煉之后,卻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
“三個月之前就被釋放回來了,回來之后,就變成了這副樣子,門派對他們不管不顧,這些人不但沒有通過內(nèi)門弟子考核,而且被罰每天打掃衛(wèi)生,至于那位白衣弟子,你看這周圍這么多內(nèi)門弟子都沒有上前阻攔,你應(yīng)該明白了,這人身份地位絕非一般人?!?p> 這一段時間,茍富貴明顯憔悴了許多,臉色疲憊,雖然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肥胖,但眼眶深陷,黑眼圈形成了兩道深深的半弧。
李晉元聽完點點頭,表示同意,此人打扮非富即貴,而且這么多內(nèi)門弟子簇?fù)砥渲?,如果只是一般人,那就怪了,但還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因而繼續(xù)問道。
“那他到底是誰,居然敢用皮鞭,這也太過分了。”
“很簡單,因為他爹是幫主?!?p> 茍富貴聲音平淡,表情看不出絲毫異樣,他明白李晉元心情,他自己也著急過,也努力過,但沒有任何結(jié)果。
“幫主?他爹是幫主?”
李晉元喃喃自語道,仔細(xì)打量著白衣少年,似乎發(fā)現(xiàn)他的五官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的一樣。
“對了,是他?!?p> 李晉元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自己確實見過他,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幾年之后,他的變化已經(jīng)相當(dāng)大了,如果不是今天一身白衣的話,他還真的回想不起來。
和李父第一次前往青蓮鎮(zhèn),帶著從橫斷山脈打獵獲得的虎皮,在城門處偶遇一個囂張跋扈的白衣少年,當(dāng)時給李晉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時光流轉(zhuǎn),幾年之后,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場景,又遇到了這位囂張跋扈的白衣少年。
李晉元的火氣,一下子如干柴一般,瞬間被點燃了,熱血直沖上頭。
撥開人群,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一把抓住揮舞的皮鞭,開口道。
“夠了,你給我住手?!?p> “你是誰?憑什么阻止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白衣少年英俊的臉龐立刻有些扭曲,臉上露出不滿之色,瞧著李晉元抓住手中的皮鞭,馬上質(zhì)問了起來。
“我管你是誰,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欺負(fù)人?!?p> 李晉元一臉嚴(yán)肅的回應(yīng)道,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此時跪在地下的眾弟子,才抬起頭來,看著李晉元,李小虎眼神里更是顯露出復(fù)雜之色。
“小子,你有種,我告訴你,我爹是鐵劍派的幫主鐵孟秋,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我叫鐵飛羽,你敢替這些俘虜出頭,就是跟我們練武堂所有內(nèi)門弟子為敵,大家說是不是?”
說完振臂一呼,對著身邊的眾人大喊道。
“是……”
“這家伙是誰?”
“好像是煉器堂的弟子?!?p> “煉器堂的人什么時候可以管我們練武堂的事情了?!?p> “說不定這家伙和那些俘虜一樣,都是叛徒?!?p> “打死他,打他!兄弟們給我一起上。”
眾人的情緒,就這么簡單被調(diào)動了起來,一個個擼起袖子,義憤填膺,好像有什么不滿的事情。
什么時候練武堂的事情,輪到煉器堂的弟子來指手畫腳。
茍富貴見狀,趕忙沖了過去,護(hù)衛(wèi)在李晉元的面前,一臉含笑的道。
“別別別,大家冷靜,晉元可不是這個意思,別沖動,大家有話好好說,和氣生財,和氣生財?!?p> “茍富貴,你在干什么?你要記得,你是練武堂的內(nèi)門弟子,不是煉器堂的,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而且,這個人到底是你什么人,你幫著他說話,難道你也是叛徒?!?p> 一個精瘦男子從人群走了出來,指著茍富貴,立刻開口問道。
“沒有,沒有,別誤會,大家都是鐵劍派的弟子,都是一家人?!?p> “誰跟這些叛徒是一家人,簡直臟了我們的臉,那么多內(nèi)門弟子,外門弟子當(dāng)場戰(zhàn)死,而這些人居然茍活于世,丟盡了我們鐵劍派的臉,不僅如此,我們還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割讓了數(shù)個城鎮(zhèn)的利益給了清風(fēng)寨,幸好現(xiàn)在我們又奪回來了,你告訴我,我們該如何對待這些俘虜?!?p> 精瘦男子越說越激動,臉上漲的通紅。
相反李晉元倒是明白了,這些人為何如此,一來心中咽不下這口氣,找人來發(fā)泄。
二來,這些俘虜確實給門派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因而需要有人來承擔(dān)。
“俘虜難道不是門派的弟子?難道沒有為門派做出貢獻(xiàn)?還是他們故意想要被俘虜?如果換做你,你該怎么辦?”
李晉元拍了拍茍富貴的肩膀,示意讓他站在一旁,不用擋著自己,就沖這份心意,他已經(jīng)很感激了,但很多事情,靠別人是沒有用的,還是需要靠自己來解決。
李晉元這么一說,四周的弟子有一些則開始沉默了下來,沒說話,似乎正在思考他說的是否有道理。
鐵飛羽也見形勢逆轉(zhuǎn),立刻臉色一變,他可不管這些,不管李晉元說的有沒有道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的就是真理。
大手一抽,皮鞭瞬間又回到他的手上,猛的揮了出去,皮鞭如靈蛇一般,直接打在了李晉元的臉上。
“啪”
李晉元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沒有來得及躲閃,硬生生接了下來,皮鞭帶來的刺痛感,短短幾息便傳遍全身。
一道鮮紅的血印,出現(xiàn)在李晉元的臉上。
摸了摸自己的臉龐,隱隱約約還出現(xiàn)殷紅的血漬。
“晉元,你的臉?!?p> “啪”的又一聲傳來,李晉元的臉上,瞬時又多了一道血印,這次的力道明顯比上次大很多,臉頰處的肉都外翻了出來,兩條血印成交叉模樣,一個大大的X型。
就在第三鞭即將飛來之時,李晉元并沒有站在原地,反而加速上前,一腳直勾勾的踢在了鐵飛羽的臉上。
重重的一腳,直接踹了上去,不留任何情面。
“你敢踢我?”
鐵飛羽沒想到李晉元會突然出腳,立刻朝后退了幾步,捂著自己的鼻子,大聲說道。
“我不但踢你,我還要揍你?!?p> 說完就繼續(xù)沖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胸口,伸出手掌,一邊打,一邊喊道。
“讓你欺負(fù)弱小,讓你欺負(fù)他人,讓你目中無人,代替你爹教育你……”
一連打了十個嘴巴子,李晉元這才停了下來,看著臉頰紅腫的鐵飛羽,李晉元一下子覺得心情舒服許多。
身旁的眾人,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一臉驚詫的看著李晉元,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揍過鐵飛羽,更別說一連給了十幾個大嘴巴,他是第一人。
“你居然敢打我,今天我要你的命?!?p> 說完從旁人手中,搶過一柄青鋒劍,“唰”的一聲,對著李晉元便刺了過來。
看著動作,李晉元搖了搖頭,速度慢、內(nèi)力虛無,光有一股子血勁,缺乏實戰(zhàn)的經(jīng)驗,就這樣,也難怪被清風(fēng)寨的殺的嗷嗷叫。
整天打打殺殺和處在溫室之中,誰高誰低,立判高下,根本就不用猜。
雙手一夾劍尖,運轉(zhuǎn)內(nèi)力,輕輕一彈,便打了回去。
隨后一躍,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一只腳又踢在了鐵飛羽的臉上,同樣的位置,碩大的腳印,出現(xiàn)在鐵飛羽的臉上,瞬間整個人朝著身后連退了數(shù)步。
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踢臉比賽,每次上前,都是被踢回去,鐵飛羽整個人的臉都腫成了豬頭,卻絲毫沒有放棄。
李晉元也樂得于此,一腳,兩腳,三腳,最終練武堂的長老護(hù)法都來到現(xiàn)場,見此情形都大吃一驚。
所謂福祿雙至,禍不單行。
李晉元剛剛在蓮花谷被關(guān)了半年禁閉之后,又成功的被送往思過崖,禁閉一年。
而他在鐵劍派則留下了一段不小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