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發(fā)出一陣大笑,帶著人走了,從卓秋歌身邊經(jīng)過時,怪怪地看他一眼,哼哼兩聲才離開,擦肩而過時,還不忘用肩膀去撞一下卓秋歌,當(dāng)然,卓秋歌不會讓他撞到。
卓秋歌四下打量一番,這是一間風(fēng)格傳統(tǒng)的酒樓,跟平常見到的大多數(shù)偏向西方化設(shè)計的餐廳截然不同,裝修方面也是古色古香,充滿著古風(fēng),這讓卓秋歌立即有了一種異常親切的感覺。只是,這里現(xiàn)在一片狼藉,顯然是被之前那伙人砸的。
“老哥,這什么情況?你沒事吧?”先前被稱為孫叔叔的老者上前一步,不安地詢問。
“我沒事?!眳欠綀A虛弱地笑笑,目光卻看向卓秋歌,“這位是?”
“我叫卓秋歌?!弊壳锔韬唵蔚卣f出自己的名字。
“謝謝你啊,卓先生!”丹丹立即誠懇的對卓秋歌道謝,眼中盡是感激。
“無妨,舉手之勞?!弊壳锔璧卣f,“只是這些人怕是不會善罷干休,老先生怕是惹到不好惹的人?!?p> “爸,他們是誰?為什么那個人知道我?”丹丹問。
“唉!”吳方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當(dāng)然知道你,你小的時候他確實抱過你,那時候你還小不記得了,其實他是你舅舅吳剛?!?p> “啊?”丹丹一臉的不可思議,“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三天后收樓又是怎么回事?”
“唉!這都跟二十多年前你爺爺讓我接管壹品有關(guān)?!眳欠綀A再次嘆口氣,吩咐服務(wù)人員去整理打掃,這才向他們講述事情的經(jīng)過。
“你們都知道‘朝上壹品’自開設(shè)以來,至今已經(jīng)有百多年的歷史,是一間老字號酒樓,而我接管酒樓并兼任主廚一職也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從接觸這間酒樓開始,到進入酒樓幫工,再到成為主廚,最后接管酒樓,我已經(jīng)是這間酒樓第四代的傳承。可以說這間酒樓承接著我們家上下四代人的心血,丹丹爺爺彌留之際還曾讓我發(fā)誓一定要好好傳承下去,我也一直秉承這一宗旨,不敢有半點馬虎。
“只可惜的是,無論我再怎么努力,吳剛始終認為這酒樓不應(yīng)該傳給我,而應(yīng)該傳給他,因為,他才是這間酒樓最正統(tǒng)的傳承,而我,我只不過是吳家收養(yǎng)的上門女婿?!?p> 吳方圓停下來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眼中盡是哀傷。丹丹趕緊給他順了順氣,并遞過服務(wù)員剛剛送過來的茶,吳方圓接過茶喝下之后,才又繼續(xù)向大家講述。
“我本是個流浪兒,小的時候流浪到這里,沒吃沒喝快要餓死時,被我?guī)煾?,也就是后來我的岳父,丹丹的爺爺收留。我?guī)煾凳莻€好人,不光給我飯吃,還給了我姓名,見我對廚藝有興趣,還收我為徒,一點一滴教我廚藝。等我長大成人以后,他見我跟他女兒,也就是丹丹的媽媽相互喜歡,就把她嫁給了我,再后來他年紀(jì)大了以后,就干脆把壹品傳給我,讓我正式成為‘朝上壹品’的老板。
“吳剛是我?guī)煾档男鹤樱簿褪俏移拮拥牡艿?,丹丹的小舅舅。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小就看我不順眼,無論我做什么,做的再怎么好,他都一如既往的厭惡我,就連我跟丹丹媽結(jié)婚,他都百般阻撓,好在師傅一直幫我,他倒也沒鬧出什么大事。只是二十多年前,當(dāng)他聽說我?guī)煾狄丫茦莻鹘o我時,他當(dāng)場跟瘋了一樣,跟我?guī)煾荡蟪骋患埽€動手打了我?guī)煾?,然后就離開家走了,到我?guī)煾颠^世都沒回來過。
“他離開后,我?guī)煾狄恢庇粲艄褮g,不久就臥床不起,勉強撐了幾個月后就離世了。臨終前還一直叫著他的名字,說對不起他,沒把他教好,但壹品不能傳給他,傳給我比傳給他更合適,希望他能原諒他?!?p> 說到這里丹丹哭了起來,吳方圓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給她一點安慰,但他自己也一度淚目。
“吳剛一走就是二十多年,這次一回來就來找我,讓我立即把‘朝上壹品’交出來,說他才是壹品的真正傳人,我這樣一個入贅的上門女婿是沒有資格成為傳人的。我自然不服,我?guī)煾刀颊J為我是最合適的,他憑什么要質(zhì)疑?所以我就跟他爭執(zhí)了幾句。說起來,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跟他吵過,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惱羞成怒才動手打砸,最后說三天以后他要跟我比一場,用我們壹品的招牌菜來對決,贏的那個人,才有資格成為‘朝上壹品’的正宗傳人。
“我不想跟他鬧到那么僵,就表示不想跟他比試,結(jié)果他說我如果不肯跟他比,那就說明我是認慫,三天后他就直接過來收走這間酒樓?!?p> 吳方圓說完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這個事情確實有些棘手。
“爸,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我們不能讓他把酒樓收走,這是爺爺留給你的,也是媽媽留下的最珍貴的東西,我們絕不能讓他拿走?!钡さе耷徽f。
“我也不想讓他就這么拿走,但我,唉!”吳方圓再一次嘆氣,“我怕我再也做不出‘朝上壹品’的酸湯魚?!?p> “爸!”丹丹的眼中盡是酸楚,“我們該怎么辦?小華在哪里?我們要怎么才能找到小華?”
丹丹趴在吳方圓肩上大哭起來,吳方圓一時間也老淚縱橫,就連那位姓孫的老者都嘆著氣連連搖頭。
這倒是讓卓秋歌感覺詫異極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吳方圓要說做不出那道菜?小華又是誰?這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連那位孫老先生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恕我多言!”卓秋歌不緊不慢地開口,“為何你再做不出那道什么菜?是缺少何種原料?還是其他何種問題?”
丹丹抬頭看一眼卓秋歌,哭的更加傷心,吳方圓也流著淚對卓秋歌搖搖頭卻并沒有說話。
“那道菜叫‘壹品酸湯魚’,酸湯魚是我們這里比較傳統(tǒng),比較常見的一道菜?!睂O老先生開口向卓秋歌解釋,“也是‘朝上壹品’的招牌菜,這其中必須要用到‘朝上壹品’自家釀造的一種酒,否則做不出味道獨特的‘壹品酸湯魚’。只是,”孫老先生停頓一下,長嘆了一口氣,“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這種酒了,因為酒的配方,在一年前被丹丹的弟弟小華偷走了?!?p> 孫老先生說完又是一陣長吁短嘆,“說起來,我都已經(jīng)有大半年沒喝過,那酒色清透明、酒體醇厚、入口柔綿、回味悠長,喝起來喉嚨不辣不痛,也不上頭,喝完以后神清氣爽、還能消除疲勞,嘖嘖,一說起來,我這口水都快出來了?!?p> 孫老先生仿佛陷入美酒的漩渦之中,而卓秋歌不著痕跡的咽了咽口水,肚子里卻不合時宜的發(fā)出一陣“咕咕”聲,引得其他三人下意識向他看來,卓秋歌當(dāng)場臉紅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