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斌穿了件大大的T恤從房間走出來,在嚎啕大哭的吳華身邊坐下,沒有說話,只安安靜靜地坐著,等吳華哭完。
吳華真的是相當痛苦,哭的撕心裂肺。從小就寵溺自己的媽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就走了,而他連她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甚至是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吳華一邊大哭一邊大罵自己不是東西,不該離家出走,更不該離家一年半連個電話都沒打回來過,除此之外,還拼命保證以后會乖會聽話,再也不讓媽媽為他操心。
吳華哭的肝腸寸斷,左斌聽的也有些淚目,心里暗暗念叨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這么想著左斌馬上想到了自己的媽媽,當即決定盡快處理完這里的事以后,一定要回去好好陪媽媽呆幾天。
吳華已經(jīng)哭到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哽咽著說他真的已經(jīng)知錯了,他一定會改,會聽媽媽的話。只是他也知道他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他的媽媽,這個世界上最疼愛他的媽媽,已經(jīng)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而他,他再也沒有媽媽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吳華漸漸感覺自己胸口越來越憋悶,呼吸越來越困難,終于,他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左斌嚇了一跳,趕緊把他放平,一邊揮手扇風企圖給他更多的新鮮空氣,一邊使勁掐著他的人中。一通折騰后,吳華睜開了眼睛,但整個人像傻了一樣,傻傻的看著前方,眼神卻不聚焦,任憑左斌怎么叫他,拍他,甚至是打他,都沒有一點兒反應。最終,無奈的左斌咬咬牙,攙扶著吳華去了“朝上壹品”。
“朝上壹品”門口迎賓的咨客一眼看見“卓秋歌”攙扶著另一個人過來,覺得相當奇怪,明明剛剛還看到他在廚房指導皮俊杰做菜,怎么現(xiàn)在突然間又從外邊回來?正當咨客胡思亂想時,猛然發(fā)現(xiàn)那被攙扶的人不就是失蹤了一年多的,“朝上壹品”的太子爺華少嗎?咨客當即一個激靈,趕緊迎了上去。
“卓先生,華少這是怎么啦?”咨客焦急地問。
“不知道!先扶他進去?!弊蟊笠贿呎f著一邊在咨客的協(xié)助下,把吳華扶進店里。
咨客很醒目的讓一個服務員趕緊去叫老板吳方圓過來,她則跟左斌一起安排吳華坐好。左斌也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一邊喘著氣,一邊四下打量著這間百年老店的大廳。
“我哥呢?趕快叫他過來。”左斌說。
“你哥?”咨客表示不解。
“卓秋歌!”左斌話音未落就看見卓秋歌跟吳方圓一起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吳丹和其他人。
“小華!”丹丹一聲大喝,一個箭步上前,“你還有臉回來?”
對于丹丹的怒喝,吳華依舊呆呆傻傻的沒有任何回應,丹丹漸漸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頓時吃了一驚,其他人也看出了吳華的異樣。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丹丹顫抖著問。
“我也不知道?!弊煽拖乱庾R地回答,視線在卓秋歌和左斌身上來回切換?!熬驮趧倓傋肯壬?p> “他應該是太傷心了?!弊蟊蟠驍嘧煽偷脑?,嘆了口氣,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
丹丹一聽當即心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吳方圓原本是板著臉的,但聽到事情的經(jīng)過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雙眼微閉著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丹丹拼命搖晃著吳華的身體,拼命叫著他的名字,但吳華依舊呆呆傻傻的,既不說話,也不理會任何人,只目光渙散地望著前方,嘴里甚至還有口水從嘴角流出來。
“大哥,你懂醫(yī)術,你給看看吧!”左斌對卓秋歌說。
卓秋歌沒有說話,只一直盯著吳華看,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一直看著吳華,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確定吳華的問題所在。
“怕是因為受到強烈的刺激,讓他一時接受不了,因而得了失心瘋?!弊壳锔璧卣f。
卓秋歌的話讓大家都是一征,但想想似乎沒有問題,吳華跟他媽媽的感情有多深所有人都知道,而他離家出走一年多,在這期間他媽媽過世,他卻完全不知道,現(xiàn)在他好容易從外邊回來,結果剛一回來,就發(fā)現(xiàn)他媽媽已經(jīng)過世,他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這種事情任誰都接受不了吧?!
“卓先生,你肯定有辦法對不對?”丹丹急切地問。
“給我銀針數(shù)枚。”卓秋歌說。
丹丹二話不說,連忙打電話讓藥店的人送銀針過來。銀針很快送到,卓秋歌取出銀針首先對著吳華的人中穴施針,跟著便是少商、隱白、太淵、申脈等穴位。
旁邊所有的人,除了左斌和丹丹之外,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就連吳方圓,雖然他早已經(jīng)聽丹丹說過卓秋歌懂醫(yī)術,但現(xiàn)在看到他手法如此嫻熟的使用針灸給吳華治療,也一樣感覺不可思議。
卓秋歌的治療方案用的是十三鬼穴,因而施針的部位雖然不多,但卻異常復雜,而且每一針都有固定的順序和手法,一點都馬虎不得,稍有錯誤都有可能帶來極大的麻煩。當最后一針扎進吳華口中舌下的海泉穴時,卓秋歌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卓秋歌直起身體深吸一口氣,坐了下來,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空了精氣神一般疲憊不堪。
左斌皺了皺眉,眼神詢問卓秋歌怎么樣?卓秋歌輕輕搖搖頭,表示沒事。事實上剛剛他在施針時,為了達到最佳的效果,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內力,因而看起來才會那么疲憊。好的一點是,吳華現(xiàn)在的狀況看起來還不錯,雖然還是呆呆傻傻的,但口水已經(jīng)沒再流了。
左斌輕聲叫丹丹給卓秋歌倒杯水,旁邊的服務員一聽趕緊按住丹丹,自己起身跑去倒水。丹丹用紙巾擦擦眼睛,無助地看著卓秋歌,期望從卓秋歌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卓秋歌沖她搖搖頭,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連著喝下幾杯水后,卓秋歌朝左斌使了個眼色,見左斌表示明白,就立即雙眼微閉,開始運功調息。左斌則輕聲跟大家說不要打擾卓秋歌,讓他休息一會兒。因此所有人都連大氣都不敢出,全都一聲不吭地盯著卓秋歌和吳華兩人。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大約半個小時后,就在大家都等到焦急不堪的時候,卓秋歌緩緩睜開眼睛,跟著起身取下吳華身上留置的銀針。當最后一枚針從吳華的穴位拔出后,吳華突然長長的吸入一口氣,跟著“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媽——”吳華又是聲嘶力竭的一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