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平靜地掃過周圍,一道道神念鎖定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于是,他開口道:“我有話要問你們,有誰可看見秦家和三清道的弟子?”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的眼神,鎖定在了一些人身上。這當(dāng)中,卻不包括牧青和蘭月。
蘭月隱藏的很好,而牧青在聽到此話的同時,老忘就已經(jīng)囑咐他如何控制一些細(xì)微的表情。
老者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他們腦海里的所想,似乎也知道了,這些人看見過秦家等人占據(jù)地圣井的一幕,但是,沒有人看見過,他們是怎么死的。
有些人甚至都心虛的流了汗,這是種很奇怪的反應(yīng),明明自己什么都沒有做啊。
哪怕是其他的筑臺境修士都只是敢怒不敢言,任由他窺探他們的內(nèi)心。
忽然,他們感覺壓力減輕了不少,老者神色古怪,似乎望向某個地方。
那里正是,縹緲宗陣營的方向。
“道友既然來了,何必故弄玄虛?!崩险叩穆曇艋厥帲驮谶@時,天地間再度回響起一道聲音。
“區(qū)區(qū)一個輪海一重天,還是靠外力晉級的,居然如此欺負(fù)一群晚輩,要不要臉!”
這是個女人聲音,但卻震耳欲聾,甚至四周的虛無仿佛要粉碎,化作了層層波紋猛地擴(kuò)散開來。
牧青總感覺這個聲音……有那么點(diǎn)耳熟。
素眉臉上泛起喜色:“是師祖!”
縹緲宗的輪海境!師祖!
那么只有一個人!
天地間沒有出現(xiàn)任何身影,但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強(qiáng)大氣息,屹立在那里,這讓所有人心中安定了不少。
老者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緊張,即便她沒有現(xiàn)身,老者也能感受到,此女絕非等閑之輩,并且,剛才那股驚人的氣勢,現(xiàn)在已經(jīng)倒卷,朝著他這里施壓。
這股威壓,竟然比他還強(qiáng)大!
“讓道友見笑了,老夫只是想給在下的弟子討個說法,找到兇手。”老者溫和一笑,但神色中卻有說不出的傲然。
“那,你找到了嗎?”
“……沒?!?p> “那不就行了?!币痪漭p描淡寫的話語,就仿佛把此事揭過了。
老者不甘心,只好一揮袖,帶著自己的人離開此地。
只不過,他沒有看見,有一道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們的身影遠(yuǎn)去,目中露出至極的寒芒。
這就是……強(qiáng)者的傲慢。
只需一個眼神,就讓他無法動彈,甚至只能乖乖地接受審視。
牧青明白,如果不是老忘,說不定他就被發(fā)現(xiàn)了,然后就是老者不要臉面的當(dāng)中擊殺,他敢打包票,即便是自己的宗門,甚至這位老祖,都不會有半分舉動,他們只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尸體,然后露出憋屈和憐憫,回去后,就把自己忘了。
“老忘說的沒錯,只有強(qiáng)者,才配決定自己的命運(yùn),包括眾生的命運(yùn)!只有強(qiáng)者,才有活下去的資格,才有與天斗的力量!”今日之事,讓牧青深深地烙印在心,烙印在靈魂中。
“走吧。”師叔們傳來淡淡地一聲,他們沒有見到師祖現(xiàn)身,但毫無疑問,他們縹緲宗,從來不懼任何強(qiáng)敵!
在這群人離開了之后,山外的禁制似出現(xiàn)了一絲波紋,整個禁制突然一顫,一道身影竟然從里面出來了!
是那個怪人!
他咧嘴笑了笑,踏出了禁制,像是一個掙脫束縛,逃出了牢籠的小鳥,瘋癲又高興的離開了他守護(hù)著數(shù)千年的地方。
沒有人知道,這里的禁制,將會永遠(yuǎn)都不再開啟了。
……
回到了宗門后的縹緲宗弟子們先是得到了掌教的接見,這次出去的十八人中,回來的只有六人,對此,掌教也見怪不怪了。
無論他們從遺跡里面得到了什么機(jī)緣,掌教也不會過問,各個長老也不會,畢竟從晚輩手里搶機(jī)緣……他們還是很在乎面子的……況且縹緲宗嚴(yán)格規(guī)定,無論弟子得到什么機(jī)緣,身為長輩,都絕不能過問!
原因無他,其實是因為,在很久以前,曾經(jīng)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混元道中,有一位極其驚艷的弟子,他得到了一件機(jī)緣,足以讓整個修仙界都轟動,就連他的師門都不例外。
混元道做出了一件,也是他們這一輩子最錯誤、最愚蠢的一件事!他們竟然要把自家弟子的機(jī)緣,用一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收走。
這件事,引起了弟子的反感,甚至是暴怒!
之后這個弟子反出混元道,更是連斬混元道五大長老,破了護(hù)山大陣,還從混元道當(dāng)中的太上長老手中逃出,此事傳出,震驚了修仙界!
后來的這個弟子再度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極為強(qiáng)大,更是創(chuàng)建了一座龐然大物,與混元道不相上下的勢力,更是與混元道不死不休。這份仇恨,持續(xù)到了今天。
因為有這個前車之鑒,宗門規(guī)定,弟子的機(jī)緣,長輩不能過問,更不能用各種方法搶奪,防止再出現(xiàn)像混元道的這種反叛結(jié)果。
掌教也只是問了一下情況,就一副勉勵他們的語氣,眾人四散回家。
臨走前,蘭月看都沒看牧青一眼,好像真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牧青回到屋中,躺在床上,正準(zhǔn)備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晚上,他鎖好房間門,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戰(zhàn)利品。
除了很多不能用的法器、沒效果的丹藥、報廢的靈石外。最大的收貨還是功法傳承和這一枚不知是什么的妖獸蛋。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要是能培養(yǎng),將來也是一個好幫手?!蹦燎鄬⒌安睾?,打算明天去馭獸一脈的藏經(jīng)閣找一些如何飼養(yǎng)妖獸的典籍。
牧青又看著從蘭月的儲物袋中得到的,丹藥和匣子,這個丹藥他了解過,是用來提升修為,晉級筑臺的筑天丹。何其珍貴!
至于這個匣子,他目前搞不懂,但是他一想到,蘭月還在宗門,她能不會來討要?
牧青把東西收好,又看了看目前手里威力最大的法器,這二十把兵刃,該如何處理?要說起來,這些已經(jīng)具備法器威力,但是還不能算是真正的法器,這些刀都沒有柄,還沒有經(jīng)過煉化。
法器之所以比寶具珍貴,不僅僅是因為里面的禁制構(gòu)造,其復(fù)雜程度比寶具更多,而是他們能夠滴血煉化,成為修士真正能操控的法器,其他人哪怕是奪走了法器也使用不了,除非殺了操控法器的人。
“要是能在找個鍛造師給重新煉制一下就好了。”宗內(nèi)的鍛造師,牧青不認(rèn)得,再說能煉制法器的鍛造師品級當(dāng)然不能低,至少也是長老。可是,他就怕長老眼饞自己的法器。
雖然有規(guī)則限制,但是牧青相信,規(guī)則阻攔不住人的貪婪。除非他有不懼筑臺境修士的能力。
與此同時,門外被敲響了門。
大晚上的誰呀?
牧青想到該不會是蘭月吧,他立即把東西收好。
“哪位?”牧青說著,已經(jīng)站起了身子。
“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牧青打開門,果真是小師姐。
她走了進(jìn)來,一副小狗一樣嗅了嗅,笑道:“我好像聞到了寶物的味道。”
這狗鼻子真靈啊。
牧青叫她進(jìn)來坐,道:“我這才剛回來,小師姐怎么得到消息,并且還在這時候來看我?”
說來奇怪,牧青完全不討厭她,還繞有興致地調(diào)笑道。
小師姐好像一副自來熟,坐在桌上,大搖大擺道:“我聽說三清道全滅,空手而歸,我挺想知道內(nèi)因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牧青搖搖頭:“我都沒見過他們?nèi)宓溃睦飼??!?p> 小師姐眼神若有若無地盯著牧青飽滿的儲物袋,這些低級的儲物袋裝不下多少東西,但牧青腰間中有三個,還都填的滿滿的,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
牧青好像學(xué)機(jī)靈了,把儲物袋藏在身后,道:“小師姐了解這個三清道嗎?”
“自然。三清道、混元道、虛空道,并稱是三大仙門正統(tǒng),其實,這三派勾心斗角多年,實力在一洲之內(nèi)都是頂尖。三清道類似修煉道家玄功,雖說都是道士,可是他們跟清心寡欲完全不沾邊,一整個都是虛偽的家伙?!毙熃愕馈?p> “混元道、虛空道等,他們實力不相上下,總歸比我們縹緲宗強(qiáng),只不過,遠(yuǎn)在另一個洲域,還有一個龐然大物,實力完全不在這些宗門之下,名叫瑤光圣宗?!?p> 牧青有所聽聞:“是那個混元道叛出的弟子創(chuàng)建的?”
小師姐笑道:“沒錯,因為此事,整個修仙界嘲笑了混元道一輩子,說他們利益熏黑,瞎了狗眼,竟然趕走了這么一個天才。要不然,下任混元道掌教就是她了。”
“誒,話說你在里面有沒有得到什么?讓我瞅瞅唄。”小師姐說出這話,其實并不是想貪圖他的寶貝。
但牧青警惕心起,哪里還敢。他這些天被騙的還不夠多嗎?
“切,小氣。你還以為我稀罕你那點(diǎn)寶貝,我好歹也是你長……輩?!毙熃汔凉值馈?p> “你是我?guī)熃?,咱倆平輩?!?p> “師姐就不能是長輩啦,哼,不用說我也知道是什么?法器、丹藥、靈石……來來回回都是這么些東西。也沒啥好看的?!?p> 牧青索性信任她一次,把二十把兵刃拿出來,道:“這些具備法器威力,但是沒有煉化,我想找個人打造一下,可不知道找誰好?!?p> 小師姐干咳兩聲:“這個好辦,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位。”
“哦?”
小師姐:“這位煉器大師,可以說是縹緲宗上下,獨(dú)一無二,堪稱第一煉兵奇才的……麒麟驕子……”說著,她竟高傲的抬起了下巴。
牧青:“你該不會是想說,這個第一煉器奇才的麒麟驕子,就是在下我吧?!?p> 小師姐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牧青直接把法器收回。
“誒誒誒誒!我說了我可不是貪心你的法器?!?p> “……”牧青一副信你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