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被當頭一棒。
亞索用桌子腿的全力一擊,并不比之前竹刀的一刀力度差,反而因為角度合適,外加上桌子腿上的火焰灼燒,“野獸”半邊臉都被灼燒起來。
被燒了半天,原本就有些脆弱的桌子腿,也終于不堪重負,斷裂開來。
場面頓時冷靜了下來。
亞索丟掉手中斷裂成半截的桌子腿,摸索著尋找新武器。
“野獸”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棍子敲得有點懵,半邊腦袋垂在半空中,顯得額外的猙獰。
這個時候,父親終于追了上來,手握竹刀,雙手發(fā)力,就如同高爾夫球一般,將“野獸”還連接著的半邊脖頸撕裂,頭顱瞬間飛了出去。
“這下,終于結(jié)束了么!”
父親一擊即中,看著“野獸”頭顱倒飛出去,苦苦支撐著的一口氣頓時松懈下來,手中攥緊的竹刀也掉落在地上。然后死死的咬著牙,捂著自己的腹部。
由于之前,父親一直是背對著亞索的,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父親的腹部被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劇烈的運動讓鮮血止不住的流淌。
亞索看了一眼父親的傷口,咽了口口水,想說點什么卻強行忍住,反而松開抓著母親的左手,一個沖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竹刀。
雙手握刀,亞索死死的盯著失去頭顱的“野獸”。絲毫沒有死里逃生的喜悅。
危險還遠沒有過去。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亞索終于明白了,這里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鬼滅之刃!
二十世紀初的日本。
兒時祖母口中關(guān)于鬼怪的故事。
眼前斷頭而不死的“野獸”。
“野獸”無比渴望的,所謂的“稀血”。
這里就是鬼滅之刃的世界。
果不其然,眼前這頭“野獸”,或者說是鬼,并沒有因為因為人首分離而就此死去,無頭的身軀反而支撐著慢慢站了起來。
這個世界的鬼是無法用普通手段擊殺的,能夠真正殺死惡鬼的,只有太陽。
而在沒有太陽的黑夜之中,想要擊殺惡鬼,只能借用使用可以吸收太陽光的特殊金屬制成的武器,將惡鬼斬首,完全切斷他們的脖子,才能夠真正殺死惡鬼。
使用普通武器斷頭,對于他們根本算不上損傷。
不過,雖說比較危險,但如今的亞索卻有自信控制局面。
因為就在亞索手握竹刀的一瞬間,一股熟悉的感覺瞬間涌了上來。
那是另一個亞索的記憶!
電光火石之間,惡鬼的無頭軀體撲向亞索。
亞索右手握刀,弓步前驅(qū),竟不退反進,朝無頭鬼殺了過去。
“踏前斬?!?p> 踏前斬:向目標敵人突進,造成傷害。
亞索飄逸的身影從無頭鬼的身旁穿過,無頭鬼撲了個空,反而腹部開了道小口子。
“斬鋼閃?!?p> 斬鋼閃:向前出劍,呈直線造成傷害。在命中時,斬鋼閃會獲得一層旋風烈斬效果,持續(xù)數(shù)秒。在積攢2層旋風烈斬效果后,斬鋼閃會形成一陣能夠擊飛敵人的旋風。如果在踏前斬的過程中施放斬鋼閃,那么斬鋼閃就會呈環(huán)狀出劍。
亞索提刀環(huán)切,刀光從踏前斬切出的小口子斬過,竟直接將其腰部斬成兩截。
當場腰斬。
本來粗糙的竹刀,在亞索手里竟如同鋼刀一般鋒利。
當然,只有亞索自己知道,這只是技能的效果而已。
不過還沒完。
就在亞索視野的角落里,可以看到兩個小小的紅色圖標。
技能陷入冷卻了。
包括本應冷卻速度極快的踏前斬。
“這里畢竟不是游戲世界啊?!?p> 亞索心里感嘆一下,但也沒有放松警惕。
被腰斬的鬼身應該是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了的。
按照模糊的記憶顯示,無論鬼的身體被撕裂成了多少份,都不會死亡,但能夠控制行動的,只有頭。
也就是說,此時的頭顱,要控制包括頭顱本身在內(nèi)的三份軀體的行動。
這可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事。
“嘿嘿!混蛋,把手里的刀放下!”
尖銳的聲音從一邊傳來,亞索下意識的看去,頓時被嚇了一跳。
惡鬼頭顱下面,脖頸的切面上竟然又長出來了兩只粗壯的手臂,就這樣從背后抱在亞索母親的脖子上。
鋒利的爪子將亞索母親潔白的脖頸上劃出幾道血絲。嘴巴張開,尖銳的牙齒作勢要咬。
一旁的父親因為失血過多,暫時失去了意識。
“真是混蛋啊!竟然搞得我這么狼狽?!?p> 鬼首伸出長長的舌頭,在亞索母親的臉上舔舐出一道惡心的水印。
“明明我只是想填飽肚子而已,乖乖被我吃掉不就好了嘛!”
亞索手握竹刀,一言不發(fā)。
母親被背后的鬼頭嚇得一動也不敢亂動,短時間的刺激使得她甚至忘記了哭泣。
刀不能丟,否則就是認鬼宰割。
“你想要填飽肚子是吧。”
亞索慢慢蹲下身子,緩步撿起剛才一個仆人掉落下來的菜刀。
“那個女人的肉沒什么特別的,其實你更想要的是這個的吧?!?p> 說話間,亞索死死的咬緊牙關(guān),左手手持菜刀,在右臂上割開一道血痕。
鮮血頓時從傷口流了出來。慢慢滴落在地面。
“你在干什么啊,混蛋!”
鬼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亞索留下來的鮮血,似乎在譴責亞索的“浪費”行為。
那誘人的香味,引得他無比瘋狂,就連腦子都慢了幾個拍子。
舔了一口嘴唇,惡鬼松開抓著亞索母親的手,一用力,直接朝著亞索的右臂飛撲過去。
亞索狠心將自己手臂割開,等的就是這一刻。
稀血之于鬼,正如木天蓼之于貓!
眼看著鬼首越來越近,亞索左手緊握菜刀,右手往下一劈,劈向鬼首。
靈活的鬼首下意識的向一旁躲閃,奈何前撲的速度實在太快,他自己也不容易迅速止住,被竹刀一刀砍在了脖頸伸出的一條手臂上。前沖之勢為之一緩。
亞索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右手的竹刀還沒收回,左手便手握菜刀,一刀奮力向鬼頭的天靈蓋砍了過去。
菜刀的鋒芒就是要比竹刀厲害,左手的一劈劈入鬼首腦殼,雖然因為不習慣使用左手而有些偏差,卻陰差陽錯,刀鋒卡在了木質(zhì)地板之間,將鬼首卡在了地面上。
亞索終于放下心來,松了一口氣。
雖說只是一瞬間的交鋒,但亞索也被累的氣喘吁吁,額頭冒汗,而且使用技能似乎也會帶走亞索大量的體力。
“這狗東西真難纏。”
“吃了你!我要吃了你!你死定了!”
被死死的釘在地面上的鬼頭還在不斷叫囂著。
亞索坐在地上,揉了揉酸脹的手臂,捂著右臂的傷口,活動了兩下,感覺好多了,又爬起來,檢查一下父親的傷口。
升騰的火焰已經(jīng)蔓延到了整個房體之中,傳統(tǒng)的日式建筑所用的建材大都比較輕薄,比如各個房間的房門都只是用特制的“障子紙”糊的。中間交錯穿插幾根細細的木條來支撐。
這樣的結(jié)構(gòu)本是為了抵御突如其來的地震,現(xiàn)在卻成為了火焰最好的助燃劑。
現(xiàn)在的情況下,必須盡快逃出這間房子。
“媽,你還有力氣嘛?”
亞索給母親打了個招呼,示意她來捂住父親的傷口。
一連串的刺激搞得有些亞索的母親有些神經(jīng)緊張,這時看著父親腹部的巨大傷口,又被嚇了一跳,但也鼓起勇氣,忍受著滿手的鮮血按在了傷口上。
在這之前,她連雞都沒殺過。
父親已經(jīng)恢復了一點意識,眼睛半睜著,說不出話來。
亞索奮力站了起來,勉強架住父親的身體,渡步向門外移過去,母親也把父親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為亞索分擔一點壓力。
能逃的仆人早就逃了,屋子里還活著的,除了亞索三人,也就剩這一只不知道算不算是“生物”的鬼了。
鬼頭還在不斷叫囂著,但卻絲毫沒有掙脫出來的跡象,亞索也懶得理會。
這時候逃命最重要。
至于鬼?被燒死最好。
話說,不借用太陽,用火焰把鬼燒成灰,能不能殺死他們?
以后一定要試試!
這個時候,亞索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未來想做的事情了。
作為一個“稀血”,在這個世界中,絕對會麻煩不斷。
想要活下去,要么隨身帶著紫藤花特質(zhì)的香囊,家中種滿紫藤花,更有甚者,住在紫藤樹林中,才能在那些小鬼手中保住自己。
一旦碰上強大的鬼,一樣要死。
直到鬼的起源——鬼舞辻無慘,在十幾年后,被劇情殺死。
亦或者,主動出擊,
利用系統(tǒng)的優(yōu)勢,提前弄死他!
怎么做,一目了然。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從著火的屋子里逃出去。
怎么平時也不大的前廳,現(xiàn)在給人感覺特別的長。
燃燒著火焰的通道,前面已經(jīng)失去了門板的大門,就是光明的希望。
就快要到了。
汗珠滑落在亞索母親的臉上,凌亂的頭發(fā)沾在了眼角,母親把頭側(cè)在一旁,用手臂抹了一下,眼角余光偏到了火光深處。
一個無頭的身影悄無生氣的撲了上來。
“不要!”
亞索的母親下意識的松開了扶著自己丈夫的雙手,轉(zhuǎn)身撲向了那道身影。
等亞索反應過來,朝后望去的時候,母親的身影連帶著無頭鬼身,撞破一道墻壁,消失在火光深處。
轟!
墻壁被母親撞出一道空洞,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燃燒著的房梁也坍塌下來,成為了壓死這棟建筑的最后一根稻草。
亞索勉強架著父親,眼睜睜的看著,完全不知道怎么辦。
身上是父親,身后是母親。
就在這一瞬間,一股巨力傳來,亞索的父親竟回光返照一般,一把將亞索推出了近在咫尺的大門。
然后就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直接趴在了地上。
“糟了,來晚了一步!”
一個有力的臂膀攔住了急忙爬起來想要回身的亞索,另外兩道身影想要進去救人,卻見整棟建筑在一聲巨大的吱呀聲下轟然倒塌。
黑夜中,這似乎成為了唯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