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嘛,谷野道場,真是個跑偏僻的地方??!”
亞索咧著嘴,擦了一把額頭上細(xì)密的汗珠。
“能找到這里可真是不容易啊。”
亞索走上前去,拍了拍門。
“請問,主人在家么?”
“這里不需要買東西,趕快滾蛋!”
門內(nèi)傳來了模糊的聲音,似乎極其不耐煩亞索的到來。
亞索咧咧嘴,暗道這人脾氣可真暴躁。
不過,既然已經(jīng)到了,該做的事,亞索還是要做一下的。
亞索從包裹里掏出產(chǎn)屋敷天音留下的信:
“請問,這里是谷野道場么,我是産屋敷家介紹來拜師的?!?p> 吱~~
老舊的門板從里面打開,一股難聞的酒味撲面而來,嗆得亞索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就是主公說的那個天才么。”
一個中年男子撐開自己朦朧的眼睛,瞟了一眼亞索。
“你就是亞索么。”
亞索趕忙拿出一個信封,低頭鞠躬,用雙手將信封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
“這是......”
“好了好了,進(jìn)來吧?!?p> 中年男子拿起信封,也不等亞索把話說完,就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
“為什么非要去做獵鬼這種毫無意義,而且很麻煩的事情啊?!?p> 中年男子抓了兩把凌亂的頭發(fā),不耐煩的說道。
“不過既然是主公拜托,那么就只能由我來教導(dǎo)你了。”
“嘶,好麻煩啊?!?p> 這個就是哪位“最好的老師”嗎?
看起來完全是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
但亞索也沒有多想,雖說有些尷尬,但還是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進(jìn)入了昏暗的室內(nèi)。
雖然很黑,但這時候畢竟還是白天,溫和的陽光從敞開的門口和窗戶的縫隙中照射進(jìn)來,讓亞索勉強可以看清周圍的情況。
能看出這是一處傳統(tǒng)的日式道場,四周擺滿了東倒西歪的瓷質(zhì)酒瓶,有些還在不斷散發(fā)著刺鼻的酒味。
整個室內(nèi)看起來很久都沒有通風(fēng)了,濃郁的酒精氣味混合著淡淡的腐臭味不斷刺激著亞索的鼻子——日本的低度酒都能聚集出這么濃郁的味道,看來已經(jīng)攢了很久了。
中年男子從昏暗的角落里抽出兩張坐墊,一張甩給亞索,然后自顧自的癱坐在地上,隨手從旁邊摸出來一壺酒,自己喝了起來。
亞索手里捏著因為長時間沒有用過,所以有些灰塵的坐墊,用另一只手拍了兩下,想了想還是將坐墊擺在了中年男子的對面,端坐了下來。
“你要喝么?”
男子拿著酒杯,示意亞索。
“谷野先生,我還沒有到可以喝酒的年紀(jì)。”
“有什么關(guān)系嘛,這里不就我和你兩個人嘛?!?p> 中年男子醉醺醺的聲音讓亞索有些難受,但還是禮貌的表示拒絕。
受傳統(tǒng)中國的影響,日本是非常注重禮儀的國度,亞索穿越后的十三年里,最需要學(xué)習(xí)的,除了日語,就是禮儀了。
而尊卑觀念是扎根在日本人骨子里的觀念。
“切,真是個死腦筋啊?!?p> 中年男子嘴里咕噥著,又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亞索就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雖然心里很著急,也有些生氣,但也只能無奈的忍著。
畢竟,對方名義上是長輩,是自己未來的老師。
中年男子就這樣喝著,亞索也漸漸習(xí)慣了屋子里的酒味。
兩人就這么呆著。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中年男子舉著手中的酒瓶,舔了兩口瓶口剩下的酒液,然后雙臂一擺,躺在了地上。
空掉的酒瓶也順勢滾落在道場的角落。
看來滿屋的空酒瓶都是這么來的了。
“啊~”
“原來你還在?。 ?p> 中年男子似乎剛剛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個人,一拍腦袋,想起了亞索的存在。
然后搖晃著站起身來,又從不知道是哪里的角落里翻出來一把竹刀,一把扔給亞索。
亞索下意識的伸出手接住竹刀的刀把,刀上傳來的力道震的亞索手掌發(fā)麻。差點忍不住把刀扔出去。
“揮一下看看。”
亞索茫然的看著他。
“我聽說你能斬出風(fēng)來,揮一下給我看看。”
亞索回想了一下記憶中的感覺,雙手握刀,用力劈了一下。
嘭~
谷野颯斗不知從哪里又摸出來一把竹刀,一刀砍在亞索握刀的手背上。
亞索下意識的“??!”了一聲,竹刀瞬間脫手而出。
谷野颯斗突然來到亞索面前,眼睛靠近亞索的臉,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花來。
亞索一只手捂著另一只手,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即使對方身上濃郁的酒味和嘴里呼出的臭味搞得自己頭昏腦漲的。
最終,谷野颯斗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副被亞索惡心到的表情。
“喂!喂!喂!”
“這就是主公口中的天才嘛!”
“居然是連刀都握不穩(wěn)的啊!”
谷野颯斗突然驚奇的叫了兩聲,然后又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一副無欲無求無所謂的表情,喝了一口不知又是從哪里摸出來的酒,提著手中的竹刀轉(zhuǎn)身就要走。
“現(xiàn)在的鬼殺隊,也墮落了么?!?p> 啪!
只見亞索突然從地上撿起竹刀,右手突然發(fā)力向谷野颯斗手中的酒瓶,背對著亞索的谷野颯斗雖然有所反應(yīng),手中的酒瓶卻也被刀尖擦到,酒瓶直接破開一角,里面的酒液緩緩流出。
斬鋼閃!
谷野颯斗驚訝的盯著自己的酒瓶,似乎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
反映了一會兒,似乎確認(rèn)了發(fā)生的事情,然后突然扔開酒瓶,回頭看著亞索咧嘴笑了起來。
“這不是挺能干的嘛!”
“繼續(xù)!”
谷野颯斗單手握緊竹刀,一刀橫劈,帶起呼嘯的風(fēng)聲,向亞索斬了過去
誰知亞索突然化為一道幻影,從谷野颯斗的身旁掠過。
踏前斬。
谷野颯斗腰部突然用力,招式一轉(zhuǎn),弓腰反身,手中竹刀跟著亞索的身影,繼續(xù)朝著亞索的脖頸斬去。
谷野颯斗第一刀擊出的時候,亞索就暗道不好,下意識的盡全力用出了踏前斬,身形化為風(fēng)之幻影,險而又險的避開那一刀。
但谷野颯斗也用自己豐富的經(jīng)驗,腰部微微扭動,以極小的距離錯開了亞索以為必中的斬?fù)?,然后再踏前斬還未結(jié)束的時候,反身一刀斬出。
踏前斬剛剛結(jié)束,亞索就被對方的竹刀追刀,沒有辦法之下,只得勉強把竹刀豎了起來,擋住了要害。
踏前斬空了?。?p> 啪!
雖說有竹刀格擋,但巨大的力道卻使得自己手中的竹刀失去控制,直接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然后亞索整個人就被擊飛了出去。
只是鬼殺隊的前精英隊員,實力就這么恐怖的嗎?
亞索迷迷糊糊的想著。
這個世界除了“鬼”以外,是沒有什么極其明顯的神魔的,雖說有靈魂的設(shè)定,但對人類世界的影響不大。
呼吸之法,一定意義上來說,只是通過特定手段,通過呼吸,刺激體能發(fā)育,并將身體各部分的力量最大化利用的手段而已。
簡單來說,再強大的呼吸的劍士,也是個凡人,也沒有突破凡人的范疇。
現(xiàn)在亞索感覺,自己可能嚴(yán)重低估了凡人的極限了。
凡人和“凡人”,有時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豬的差距都大。
亞索深深地理解了。
“不要倒在地上,敵人可不會給你休息的時間,快點爬起來?!?p> 谷野颯斗狀態(tài)似乎有些興奮,進(jìn)入了某種奇異的狀態(tài),嘴角竟然露出了奇異的微笑。
亞索趴在地上喘了兩口粗氣,奮力從地上爬起來,顫抖的手舉起竹刀,勉強擺出防御的架勢。
“已經(jīng)沒辦法戰(zhàn)斗了么?!?p> 谷野颯斗收起了笑容,又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臉。
“今天就先到這里吧。”
話音剛落,亞索立刻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使用系統(tǒng)所帶的技能,是需要大量的體力來支撐的。換句話說,使用技能時所消耗的體力越大,技能的威力越大。
這也是在全力使用“風(fēng)之壁障”滅火之后,亞索會脫力昏迷的原因。
不然,只是最低級的“風(fēng)之壁障”,覆蓋范圍怎么可能那么大。
剛才也是同樣的情況。
雖說谷野颯斗表現(xiàn)的只是像個無所是事而且一事無成的中年人,但這是産屋敷天音介紹的“最好的老師”。
作為鬼殺隊的主公的一族,能和鬼舞辻無慘斗了上千年,怎么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出錯。
要知道,産屋敷一族的歷史,甚至要比鬼殺隊都久遠(yuǎn)的多。
對這種人物發(fā)動攻勢,怎么可能留手?
就剛才兩個技能,已經(jīng)是亞索的全力了。
“嘶~哈~”
剛才集中注意力對戰(zhàn)時還不明顯,亞索剛坐下來休息,就明顯感覺到一種疲憊感和四肢的酸脹感。
釋放技能消耗的是體力,但對于肢體也有明顯的負(fù)擔(dān)。
“今晚你自己找個房間睡?!?p> 谷野颯斗扔過來一套被褥,對亞索指了指道場后面的一排屋子。
“谷野先生是認(rèn)可我了么?”
“只是讓你住下來而已,就算是主公推薦的人選,能不能留下來也要是我說的算。”
谷野颯斗突然對著亞索詭異的笑了一下。
“如果你不自己逃跑的話!”
說完不知道又從哪里摸出來一壺酒,自顧自的又喝了起來。
這里到底是道場還是酒窖啊!
話說你是小叮當(dāng)么?
亞索有心吐槽,奈何現(xiàn)在連動一下都不想動。
而且現(xiàn)在對于亞索來說,最要緊的是把晚上睡覺的地方收拾起來。
谷野道場的位置太過偏僻了,以至于亞索昨晚在附近小鎮(zhèn)上休息一晚后,白天開始找,一直到晚上才摸到地方。
這還是剛好有一位年長的老頭剛好知道道場的地方,不然估計亞索現(xiàn)在還在到處問路。
就算如此,如今的時辰也是接近黃昏了。
亞索休息了一下,感覺體力恢復(fù)了一些,雖說四肢還有有些酸脹,但還是扛起這一套被褥,找了個離道場最遠(yuǎn)的房間,確定沒有人住著,就自己住了下來。
道場里面酒味沖天,后面的住房味道還可以,雖說有些灰塵,但還是能住人的。
至少沒什么異味。
前提是離道場遠(yuǎn)一點。
看來這間道場并非自己看起來的那樣荒涼,至少這里是有人會時不時地來打掃的。
谷野颯斗看起來可不像是會自己打掃房間的人。
亞索收拾了一下小小的房間,把自己不多的行李收拾好,吃了一點今天早上準(zhǔn)備的干糧,看著手里的一沓錢,有些猶豫。
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谷野道場,那這些錢就沒什么用了。
算了,還是先留著,以后再說吧。
亞索把錢隨手塞在小柜子里,然后鋪床準(zhǔn)備睡覺。
每次使用技能之后都會累得要死。
而且他倒是想要隨便走走,熟悉一下環(huán)境,但就目前來說,自己只能說是客人,未經(jīng)主人同意胡亂走動,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
雖說大概率谷野颯斗不會在乎這個。
亞索把被褥鋪在地上,眼角余光一撇,突然看到,一道較小的身影從院子內(nèi)走過。
這里怎么還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