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林忻也面部僵硬地一邊點頭,一邊緩緩舉起了拳頭。
立時,奪目的金芒立時在她的拳上交織,好似一枚熾熱的曜日在冉冉升起。
隨著林忻也的抬手,周圍的溫度也在比迅速回升。
不過片刻,在商陸之側(cè),連空氣都變得無比滾燙。
商陸面色平靜地看著林忻也,幽藍(lán)色的眸中滿是化不開的溫柔:“忻也,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也不會再傷你分毫?!?p> 他說著,握緊冰魄的右手也徹底放松了下來,一柄長槍,隨之斜提了起來。
“好!”林忻也緩緩點頭,一記拳頭,卻已經(jīng)毫無花俏地打了出去。
一時間,一方小天地?zé)釟馊绯?,在一瞬間就匯攏到了一點,狠狠沖擊在了商陸的身上。
“咔嚓——”
立時,一聲骨骼斷裂的清脆聲音響起,商陸胸口直接被大力砸出了一個可怕的凹陷,整個人應(yīng)聲拋飛了出去。
“呵——”
看到這里,普重山和流蘇齊齊一聲冷笑,可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的表情瞬時僵硬,兩雙眼睛不敢置信地瞪成了鴿蛋。
只見那被林忻也一拳掀飛的商陸,在身體后傾的一瞬,左腳卻是猛力往地上一蹬,以右手斜撐著的冰魄為軸,整個身體如一片輕盈樹葉般,旋轉(zhuǎn)開一個不可思議的一百八十度角,整個人在瞬時由一點位移到另一個點,每一處動作的銜接行云流水,好似戲法。
借著這股旋動的慣性,商陸右手猛一發(fā)力,以左腳為支點,整個人猛地一旋身,再借助這旋身發(fā)出的力道,一柱璀璨的銀芒,帶起漫天冰寒被商陸一手狠狠甩了出去。
那一柱銀芒破空而出,一擊速度快似閃電,在冰寒之氣爆出的一瞬,那道光芒已經(jīng)“撲哧”一聲,貫入了普重山的胸口,透胸而過!
“呃——”普重山身體一趔趄,喉嚨發(fā)出一聲怪叫,低頭呆呆地看著胸口的空洞,骨碌碌的眼珠子都要掉落下來。
那一口空洞不大,但其周色澤灰暗,皮肉亦是干枯貼骨,有著無數(shù)灰褐色的可不褶皺,赫然是干尸的特征無異!
在他愣神的功夫,那一處空洞猛地在他的身體上爆開恐怖冰寒,那枯槁的身形只在瞬間就凝上滿了一層寒霜。
“普叔——”流蘇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滿目驚訝地看著普重山身上的寒霜。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在那種極端的情況下,商陸還能如此迅速地發(fā)出這么強(qiáng)力的反擊,并且這一擊之下,甚至措不及防的普重山身受重傷!
那一口空洞,就如一張大嘴,瞬間吸干了普重山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如尸體般僵直在了原地。
“該死!”流蘇扶住面色死白的普重山,看了一眼他那沒有一絲鮮血流出的傷口,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隨后抬頭,陰冷地看向捂著胸口、面色蒼白的商陸,冷笑道,“這次沒要了你的命,算你好運(yùn)!不過,你接下來想來也不會好過的,洗洗干凈準(zhǔn)備受死吧……”
流蘇說完,一把揪住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普重山,腳下一踏地面,曼妙的身體便是輕盈送出,最后隱身在了無邊黑暗陰影中。
流蘇一走,林忻也也完全愣在了原地,癡癡地望著一片黑暗,目光無神,游離飄忽……
看著林忻也呆呆的樣子,商陸再次肯定,林忻也已然身中攝魂之術(sh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也顧不得胸口傳來的劇痛,一手艱難地結(jié)出了一個手印,在淡淡的冰藍(lán)色光芒中,光印一飛沖天,飛向了不知名的一片夜空中……
……
“師尊……”顏朵一手捧著冰魄,看了一眼癱在床上的商陸,面容微寒,“你怎么成這幅德性了?”
“怎么說話呢,沒大沒小的……”商陸眼睛一瞪,貌似兇狠地道,可那強(qiáng)硬的話語,到最后明顯變得底氣不足,沒能將他面部的一陣尷尬掩蓋。
見顏朵板起臉來,商陸當(dāng)下也是無奈一笑,指了指冰魄:“是我大意了……”
在冰魄的尖端,殘留著一些色澤昏黑的干枯皮肉,隱隱間,顏朵感到在其中充滿了強(qiáng)烈的怨毒之氣……
“干尸和攝魂師的組合……”
聽完了商陸的一系列敘說,顏朵不由有些玩味地看向了商陸,“這可就有點意思了……”
商陸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道:“那具干尸不足為慮,他對靈兒也只造成了靈體的傷害,以靈兒的恢復(fù)力最多消耗一些時間??膳碌?,是那個叫作流蘇的攝魂師,她竟然在我毫無感知的情況下將忻也攝魂,可見這個女人的非同凡響……”
所謂攝魂術(shù),是以魔種生物的本命力量作為術(shù)法本源,再佐以特定的秘術(shù)、符篆操物,操作的對象可能是器、物,更可能是人!
但凡被攝魂術(shù)控制的人,便會喪失掉自我能力,成為別人的傀儡。除非化解魔種的力量,否則就算殺死攝魂師,也不可能脫離魔種的桎梏,最后還會因為魔種失去了母體的能量支撐,使魔種淤積的毒素在人體爆發(fā),讓被操縱者與魔種一起,在無邊的痛苦中凄慘死去……
正因此,攝魂師成了無數(shù)人心生憎惡卻又趨之若鶩的復(fù)雜存在……
說到這里,商陸不由看向了一旁床榻上躺著的林忻也。
她此時睡容安寧,如同靜靜娉婷的白蓮,但在她臉上流轉(zhuǎn)著的淡淡黑華,卻破壞了整體的美,另外增添了一抹異樣的妖冶與病嬌。
不過商陸知道,若是那個流蘇再出現(xiàn),林忻也將會成為對他的最大殺器!
“那個流蘇,會是什么人?”顏朵也是皺起眉來。
她知道早期的攝魂師無比邪惡,影響力也相當(dāng)廣泛,而在被無數(shù)人針對的情況下,攝魂術(shù)的傳承絕大部分已然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被淹沒。
現(xiàn)在傳承下來的攝魂術(shù),大都技藝混雜,派系紊亂,參差不齊,這也讓攝魂術(shù)在爭斗中也遺失了無數(shù)法門,導(dǎo)致現(xiàn)今的攝魂術(shù)淪落為極為雞肋的術(shù)法,已然無人能夠扛起攝魂術(shù)的大旗。
當(dāng)然,缺乏天賦、心術(shù)不正,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而這個流蘇,并沒有使用任何駐顏術(shù)的跡象,她是真真實實的二十歲。在這種情況下,卻已然熟練地掌握了攝魂術(shù)的精要,說她的背后沒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勢力作為推力,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商陸一籌莫展地?fù)u頭:“要是知道,我也就沒有必要找你了!”
這個流蘇伙同普重山,表面上是針對槐靈樹,將商陸的注意力轉(zhuǎn)移過去,真正的目標(biāo)卻是林忻也。所幸商陸最后拼命致普重山重創(chuàng)而逃,才不至林忻也被流蘇帶走,如若不然,等流蘇將下入林忻也體內(nèi)的魔種催發(fā),到時候,林忻也恐怕就會成為商陸最大的敵人!
而現(xiàn)在想來,那個普重山一計不成,等到養(yǎng)好重傷,必定會卷土重來。
顏朵撇了撇嘴,思索了一陣后,沉聲道:“會不會,和那一族有關(guān)系?”
“這不可能?!鄙剃懏?dāng)即否定,道,“我對那一族相當(dāng)熟悉,時間長河或許并沒有侵蝕掉他們的傳承,但卻會讓他們故步自封起來,他們自詡攝魂術(shù)正宗,絕不會放棄自己的驕傲與尸傀之流有所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