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索就像一灘人形的紅色液體,服裝也能套在身上。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這個小動作讓他體表卻泛起水流狀的波紋,衣物纖維縫隙中漏出紅色的能量光點。他的雙手像是加了魔法特效,移動過的軌跡上留下猩紅的溢散體,追逐盧克索的雙手,試圖回到他的手上。在他雙手停止移動后,帶起的光點像視覺暫留的殘影,逐漸消失。
“這是你原來的樣子?”布克邊踩著單車邊看盧克索擺弄自己的身體,搬到這個獨立實驗室已經過去4天,實驗室脫離藍玫瑰的人工重力,布克必須每天增加一些運動量來維持身體健康。
“你們不會讓我變成原來的樣子的?!北R克索走到裝著小蛇的罐子邊,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形成紅色的結晶,在能量護盾包裹的罐子上一劃。
盧克索輕易穿過了限制幽能的能量護盾,小蛇還沒有從那條裂口中逃出,整個實驗室就響起了警報聲。黃色的警示燈不斷閃爍,關于EP和幽能的警報都是最高級別,紅色的燈光是紅色幽能體和EP最好的掩護,所以實驗室里的報警燈都被換成了黃色。
罐子的頂蓋上一圈能量光幕落下,重新將罐子四周包裹起來。能量穿過盧克索探向罐子的手掌,凝結成型的手掌又被打回原來幽能一樣的粒子形態(tài)。還在罐子里的部分,被光幕壓的扭曲變形,在光幕閉合的時候縮回到盧克索的身體中。衣服的袖口被能量光幕切斷,無重力環(huán)境下的火星像小小的煙花,自由的飛向四周。
布克依舊專心的蹬著單車,任由實驗室的警示燈繼續(xù)閃爍。他把終端接收到的警報聲調小,完成這一組的訓練時長,才從單車上下來關閉警報。
“你悠著點,我可沒把握再弄那么多生命能量給你?!辈伎丝粗R克索用另一只手,將殘留在袖口的火星掐滅,消失的那只手也逐漸恢復。
盧克索的衣服微微聳動,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這點損失在不算什么,我的提議你們考慮的怎么樣了?你們防護機制做的這么好,有什么好擔心的。按照下面現(xiàn)在的進度,就算完成地表的清理,地下的人也快死光了。”
對付EP的辦法需要盧克索的參與,EP體內都有驅動身體的幽能,但帝國沒有將幽能和EP身體區(qū)開來的手段。盧克索可以幫騎士指引幽能所在的位置,無論多么龐大的EP只要直擊幽能本體,它能量構成的身體就會崩潰。幽能可以在EP體內游走,可能在任意的地方,而且不斷變化。出現(xiàn)在地下城中的低階EP,它們的身體中沒有幽能。盧克索說它們沒有靈魂,只保留部分本能,所以才是那樣一副憨憨的模樣。它們離開盧克索的照料沒法存活,就像培養(yǎng)皿里的人造肉。那些細胞培養(yǎng)肉離開生物反應器很快就會死亡,這些沒有靈魂的EP也一樣。
“軍方同意讓你去做誘餌,但是不愿意接受你的指引,沒人敢把你帶在機甲上?!辈伎私獬司瘓?,開始查看盧克索的能量狀態(tài):“可我舍不得你去做誘餌,所以就喂了一些其他的幽能體,你感覺不到它么?”
“我說怎么幽能少了幾個,原來你們已經有屏蔽感知的手段了。它們不會像我這么好說話,不是么?”盧克索漂浮在半空,雙手放在腦后。
同樣在無重力環(huán)境中,布克還是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帶有電磁力的靴子幫他維持一定的運動量,也讓他可以正常站立。布克給盧克索播放了一段影像,一只獲得生命能量的幽能重新變回了EP,它無法向盧克索這樣主動遠離能量裝甲。周圍只要有生命的氣息,它就會爆發(fā)覓食的本能,哪怕撞在能量裝甲上,撞到自身的能量瓦解重新回到幽能狀態(tài)。
“哪怕我們開啟屏蔽,隔絕所有的生命氣息。它也在能量裝甲內到處游蕩,被打回原形只是時間問題。是因為它們太傻了么?”布克希望盧克索能給出一個有用的答案,但是他也知道,要獲得這個男人的幫助,總需要一些東西來交換。
“一號節(jié)點城現(xiàn)在怎么樣了?”盧克索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問了一個所有人都在等他問的問題。
“無人機還在作業(yè),估計需要三個多月才會展開探索,騎士們要先處理完地面的工作才能騰出手來。”布克沒有說實話,無論地面的進度如何,只要無人機完成外層合金墻壁的剝離,騎士都會轉向對節(jié)點城的探索。地面清剿EP的行動只是巴斯為了練兵,在收獲足夠多的樣本以后,伊登已經是一個可以被放棄的星球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無人提及而已。
“你們可以試著喂養(yǎng)一些植物幽能,它們喜歡長在花盆里。本來我不打算再討要生命能量,既然不愿意我為機甲做指引,你們可以再多給我一些能量,我這里也可以遠程指揮。”盧克索邊說著邊飄向能量裝甲形成的墻壁,用手在劃過墻面,帶起一串能量波動的漣漪:“有我的幫助,底下的那些小東西只要幾天就可以清理完了。整個伊登也只剩A區(qū)還有EP,其它的EP原本在我身上,現(xiàn)在它們也都回歸天地了?!?p> 盧克索在變成EP以后席卷了整個伊登,不過他是有計劃的。在他早期小心翼翼克制沖動的嘗試后,他發(fā)現(xiàn)EP在吞噬生命能量時,會被對方的靈魂影響。他為了讓自己和用來實驗的寵物重新分開,花費了不少功夫。他要保持獨立的自我,克制住自己進食的欲望。他將實驗室里的溢散體播撒出去,在整個B區(qū)節(jié)點城都被溢散體感染以后,關閉了對外通道,反轉通風系統(tǒng)。有毒的氣體倒灌進B區(qū)的節(jié)點城,殺死了這里所有的人。
大量感染者死亡,讓節(jié)點城內遍布著溢散體能量。意外的死亡讓他們沒有變成EP的資格,他們的靈魂也不會因此被困在軀殼中,而是得到了安息,留下被感染的肉體中純凈的生命能量。盧克索用這些純凈的能量成長,同時在B區(qū)對還活著的生命進行了嘗試。和近衛(wèi)軍團對抗的植物和動物,就是盧克索的研究成果。曾經作為艦長的他,還是喜歡用安全的無人機來干預戰(zhàn)局。少量的能量和殘破的靈魂形成了EP中用于消耗的‘無人機’,它們被擊碎以后什么也不會留下,殘破的靈魂沒有辦法匯聚成完整的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