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尾隨而來
噠噠噠……機槍嘶吼著,步槍也砰砰砰的發(fā)射著子彈,子彈嗖嗖的在天上來回穿梭,不時的帶走性命,這時最廉價的就是人命了。
日軍指揮官似乎也看出張鵬這邊兵力不足,一邊觀察著陣地的情況,一邊指揮著士兵調(diào)整進攻的方向。
驢蛋端著機槍不停的向日軍進行掃射,突然哎呦一聲,仰天摔倒。
“驢蛋……驢蛋……”凌奇跟傅永興都被嚇了一跳,驢蛋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哎呦,俺滴個娘呦,嚇?biāo)腊沉?。?p> “傷哪里了?”凌奇關(guān)切的問道。
“俺也不知道。”驢蛋把身上的破洞翻了個遍,這才看到水壺被子彈打中,子彈還夾在里邊。
“小心點,機槍雖然打得很爽,但也是敵人消滅的主要目標(biāo),要記得躲避?!绷杵鎸H蛋是頗為無語,這家伙的攻擊太有規(guī)律了,也難怪會被擊中,日軍里也并不全是傻子。
咚咚咚……82毫米迫擊炮跟投擲筒發(fā)射炮彈飛向了敵軍陣地,幾個火團在日軍陣地騰起,日軍攻勢頓時為之一滯。
趁此機會,于是凌奇就帶著驢蛋跟傅永興撤向了后面的陣地上。
“凌奇……”張鵬見凌奇帶人撤到了后方陣地,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的企圖,高喊一聲凌奇。
“聾三炮……”凌奇高喊一聲,果斷的下令坦克出擊。
轟隆隆……坦克噴吐著濃烈的黑煙,嘶吼著從黑暗里沖了出來,飛快的沖過了大橋。
噠噠噠……豆丁坦克上的機槍帶著道道流光,收割走日軍的性命,瞬間就把他們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轟……一聲炮聲,成了壓垮日軍的最后一根稻草。
“撤退……”日軍指揮官凄厲的嘶吼一聲,拔腿就跑,帶著潰兵飛快的向后逃去。
“追……”張鵬下令追擊。
啊啊啊……幾聲凄厲的慘呼聲傳來,日軍雖然在撤退,但卻沒有完全奔潰,而是互相掩護,邊打邊退,顯得很有章法,槍聲過后,幾個士兵倒在了地上。
凌奇急忙喊道:“張營長,窮寇莫追!”
“嗯?”張鵬冷冷的白了凌奇一眼,見凌奇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自己,瞬間意識到這不是在常規(guī)戰(zhàn)場上,急忙喊道,“停止追擊,停止追擊……”
“收攏隊伍,報告損失……”見隊伍退回來,張鵬立刻下達了清點命令。
加上起先的一戰(zhàn),張鵬部一共消滅了四十來名敵人,而自己這方也折損了十一名士兵,最后的一下追擊,白白損失了三名戰(zhàn)士,把張鵬心疼的直抹眼淚,自己一時腦熱,害得士兵白白丟了性命。
“抓緊時間撤離?!绷杵婵戳艘荒樌⒕蔚膹堸i一眼,輕輕的說了一聲,就帶著驢蛋跟傅永興走了。
凌奇來到運送楊瑞符的車子邊上,見車子安然無恙,不禁暗暗松了口氣,讓司機啟動汽車準(zhǔn)備趕路。
車子經(jīng)過日軍的臨時陣地,見士兵們正在打掃戰(zhàn)場,還有人正在用工兵鏟挖掘墳?zāi)梗杵骖D時就急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磨磨蹭蹭的,左右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遠處土坡上的破塔被炮彈炸成了一個碩大的炮彈坑,正是剛才日軍投擲筒打出來的。
“去幾個人……把弟兄們的遺骸放進去。”凌奇猶豫了一下,這才讓人把尸體放進了炮彈坑。
“長官,這合適嗎?”一個士兵弱弱的問道。
“現(xiàn)在時間緊急,便宜行事吧,等下用炸藥把邊上的墻給炸塌,就地掩埋?!绷杵娴姆愿懒艘痪?,心中愧疚的說道,“兄弟們,對不起啦,等以后抗戰(zhàn)勝利了,如果我還活著的話,一定回來找個風(fēng)水寶地,到時候把你們?nèi)堖^去一起住,湊個熱鬧?!?p> “你搞什么?”張鵬紅著眼突然沖了過來,眼睛都急紅了,伸手?jǐn)r住了正在收殮尸骸的士兵。
“對不起,我趕時間!麻煩你讓一下。”凌奇淡淡的說了一句,這個時候容不得他有絲毫的心軟,其實他的心比誰都難受,那么多同胞弟兄為了抗日而犧牲,換誰都心疼。
張鵬沖著凌奇吼道:“他們是為了你們而犧牲,現(xiàn)在你還要侮辱他們的尸體,你簡直……簡直不可理喻?!?p> “你愛咋想咋想,還不動手……”凌奇此刻的心情十分惡略,被張鵬一吼,牛脾氣也上來了,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
“你動一下試試?”張鵬抽出了手槍指著凌奇的腦袋。
“我命令你放下槍,槍口是對著敵人的,不是自己的同胞!”楊瑞符見凌奇跟張鵬起了沖突,就掙扎著從車上坐了起來,坐在車廂里瞪著張鵬,說完,嘴里還輕輕的咳了幾聲。
“長官,這幾個都是我從村子里帶出來的弟兄,看著他們客死他鄉(xiāng),我……我不能再讓他們棄尸荒野啊……”張鵬痛苦的抱著腦袋痛哭起來。
“唉……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國土埋忠骨啊……”楊瑞符輕輕的嘆了口氣勸慰道。
其實張鵬何嘗又不清楚這其中的道理,只是事情輪到自己的頭上,有點難以接受罷了,無力的擺擺手,幫著犧牲的士兵整理了一下裝束,表情嚴(yán)肅的敬了一禮,長嘆一口氣道:“動手吧!”
轟……一聲悶響,殘塔被炸平,凌奇找來一塊舊門板遞給張鵬,張鵬用日軍的鮮血在上面寫上:一零肆零團烈士之墓。
時間緊迫,容不得多說,車隊立刻啟程。就在凌奇他們開車離開后不久,一個中隊的日軍就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大佐,名叫春田秀一男。
這是日軍留在后方的清掃隊伍,在接到剛才撤退的日軍消息后,春田秀一男立刻帶著隊伍殺了過來,結(jié)果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攻擊他們的隊伍。
看到被隨意丟棄的日軍尸體,春田秀一男氣得直跳腳,手上的血管因為用力太大而凸了出來,牙齒咬得咯咯響:“巴嘎……巴嘎牙路……該死的支那豬!抓到后,統(tǒng)統(tǒng)死啦死啦滴,快派幾個人過去,抓緊收斂我帝國勇士的尸體。”
“春田隊長,這里有他們的墓碑……”一名士兵發(fā)現(xiàn)了葬在土坡上的國軍士兵墳?zāi)埂?p> “巴嘎……”春田秀一男站在墓碑前,眼神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隊長,隊長,這里……這里……”一名士兵站在河邊高聲驚呼了起來。
“什么事情如此驚慌?”春田秀一男虎著臉走到了河邊,頓時臉色變得鐵青,“巴嘎……敢破壞我帝國的財產(chǎn),罪不可恕!”
原來豆丁坦克被凌奇下令推進了河里,即便打撈上來了,沒有一段時間,也修不好,而且凌奇還在里邊給加了一點料,到時候足夠他們喝一壺的。
春田秀一男在等了一個小時左右,抬頭看著天上淅淅瀝瀝的雨,四周已經(jīng)變得漆黑一片,只能無奈的下達了停止追擊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