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歌一邊被抓著手,一邊感受著玄夜的呼吸和笑顏,竟有剎那失了神,仿佛被他施了咒一般。
可眼前只有如玉的狡猾少年。
“靈歌,三天后,我可能會帶給你個驚喜?!?p> 玄夜半認真半走神地望著靈歌黝黑的眼珠,“你啊,安安穩(wěn)穩(wěn)地歇兩天就好了,別再惹什么禍事了?!?p> 嘴上這么說,可她清楚,這只狐貍不會當(dāng)回事。
第三天的夜里,月下飛出斑斕紫衣的少年,深紫色漸漸融入夜空,直奔天宮的一角。
天宮無人注視的漆黑密室里,藏著天帝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刻,密室外,紫衣少年已經(jīng)靜待多時。
天帝,和密室,這兩樣?xùn)|西他早有耳聞,本不想多探究,可那天,他在太陰星君——月宮之主面前暴露自己私下凡間的事,看到星君一反常態(tài)的模樣,和最后留下那句“別想著破壞這天宮的規(guī)矩”,讓人不由得將兩件反常的事聯(lián)系到一起。
而且,這件事甚至有可能牽扯到靈歌。
自從玄夜有意識起,他便對朝朝相見的靈歌充滿好奇,靈歌是仙人嗎?她為何留在月宮?為何能在未來繼承月宮?為何沒有歷劫的仙人能繼任月神?
平日里的靈歌,只是力氣稍大些的姑娘,玄夜甚至看不出她哪里有仙人的氣息。
也正因為如此,玄夜覺得她格外親近,甚至在這月宮中,她是唯一一個,他愿與之親近的人。
若是這秘密牽扯到靈歌,他一定義不容辭地阻止,哪怕面前的人是天帝,身后的人是月神。
他揮了揮衣袖,讓自己融入這片月色之中。
耳邊是沉穩(wěn)的腳步聲,他望去,高挑威嚴的天帝靠近那扇門,走進密室中。
他趴在門口望著,里面緩緩浮現(xiàn)一盞明燈,明燈上漸漸顯現(xiàn)出畫面。
玄夜離得更進了些,他對燈上的畫面無限好奇。
待他看清,怔了怔,意料之外,又仿佛意料之中。
那畫面上顯示的,正是月宮。
天帝,和月宮?
這奇異的搭配任他怎么想也聯(lián)系不到一起。
可一看月神某些方面一反常態(tài),似乎又能串聯(lián)上來。
畫面漸漸清晰,墨染的夜空,芒星閃爍的月桂,金色玄衣纏身的美人,披著垂地的瀑布般的發(fā)絲,赤著腳,一步步朝著同樣一身玄衣的男人走去。這畫面,竟不敢讓他相信出自月宮。
可那美人的身影竟看著又些眼熟,甚至讓他覺得曾經(jīng)與她有過往事。
隨著美人一步步靠近,他終于看清那男人的面孔——正是天帝。
能擁有與天帝相匹敵氣質(zhì)的人,恐怕只有月神。
而他也能僅憑背影確定,這美人便是月神,上一任月神。
待月神回眸,他終于看清她的臉龐。那臉龐和身段,能讓他覺得清麗地像是化作人形的月桂。
這天宮,如金色月桂般的女子,除靈歌,再無他人。
“靈歌——!”
他驚地差點喊出來。
不對,靈歌什么時候穿過華服,什么時候見過天帝?
這女子雖像靈歌,但絕不是靈歌。
或者說,她是靈歌,但不是現(xiàn)在的靈歌。
明燈的畫面漸漸變換,畫面中的天帝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她卻不斷退后,微微搖著頭。
玄夜的拳頭握的格外的緊。
畫面一轉(zhuǎn),轉(zhuǎn)換到了另一個女子的身上,青色的裙擺,碧綠發(fā)簪,端著玉盤走進自己的屋子。
玄夜的心輕輕顫動,這是他熟悉的靈歌......
可又馬上帶些憤怒,天帝想做什么?他監(jiān)視靈歌?
他只覺得頭“嗡嗡”地響,腦海里一片混沌。
恐怕這天帝,有什么癖好吧...
原本畫面中一切都極平淡,只是靈歌每天的活動,直到這極為平淡的畫面一直記錄到靈歌寬衣解帶,準備沐浴,依然沒有停止......
天帝瘋了!
“轟”一下,激烈的紫光雷鳴一般劈開整座密室,天帝所處之地瞬間紫霧繚繞,明燈被劈成碎片,天帝在一片霧氣中,看著滿眼烈紅的狐妖向他步步逼近。
“天帝,這些所有的畫面,您,都收盡眼底了嗎?”他的利爪,從未有過如此鋒利,話語從未憤怒至極。
天帝無動于衷,仿佛皆為棋局之中。他清楚,一只狐妖,還不至于將他撕個粉碎。
天帝沉靜的瞳注視著眼前的妖,“剛剛你所看到的女子,是我的妻,月瞳?!?p> “月瞳???”
玄夜的心狂跳不止,此刻,他已經(jīng)被怒火吞沒,無數(shù)紫色流火撲向天帝。
我只知道,你在傷害我的靈歌。
此刻,月宮中,靈歌從床上爬起,拂開窗簾,淡淡月光灑在臉上,溫暖中透著冰涼。
她想起玄夜奪過她手時的眼神,笑顏漸漸浮上臉龐。
“玄夜去了哪兒呢?不會又去哪闖禍了吧。”
她推開門,竟看到一個金色美人身影靜靜地站在園子內(nèi),似是在等她,她等不及靈歌靠近,主動上前,揪住靈歌,眼神急迫,
“快去救玄夜。”
說罷,身形散盡,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