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萊昂公爵憤怒地砸了一下桌面。另一邊所有的高級指揮官以及何塞，喬安娜都坐在會議室里。所有人都面色嚴肅。
就在剛才，大沙國的士兵把尸體用投石車扔進了外城。好在處理的及時，把所有的尸體都燒掉了，尸體被白布包裹著，不知道里面是個什么樣子，也沒人感興趣。
“看來那群人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連這種手段都用出來了?！比R昂大公的話音中聽不出來任何情緒?！澳銈冏甙?。很快這里就會變成戰(zhàn)場，到時候你們脫身都難了。只是國王陛下那里，請你走一趟了，何塞?！闭f著，萊昂大公拿出一封蓋著獅頭印章的信。
何塞沒有熱血上頭說什么幫助防守黑曜石這種不負責(zé)任的話，而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帶著同樣于心不忍的喬安娜離開了。
“是個分的清主次的男人。”看著何塞的背影，萊昂點了點頭。
何塞離開之前留下了索托大公為了打發(fā)他們而給的糧食。
快速的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我們真的不去幫一下黑曜石么?！眴贪材纫Я艘ё齑?，她希望看到何塞點頭，又不希望何塞點頭。
“你好歹還有個可以推卸責(zé)任的家伙在?！焙稳隈R背上回頭看了一眼在陽光下安靜屹立的黑紫色城堡，“我們還有事情要做?！焙稳恢朗菍贪材冉忉屵€是安慰自己。
喬安娜看了一眼內(nèi)心依舊糾結(jié)的何塞默默地點了點頭。在城堡高高的塔尖消失在地平線之后，一叢黑煙在那里升起。
“該死！”喬安娜對著空氣揮了一拳。
“我們不是神，我們也只是人啊?！北е辽從鹊囊淋搅镇T著伊蓮娜的馬走了過來?！斑@孩子聽說了這樣的事想要過去幫忙。”伊芙琳解釋了一下為什么她和伊蓮娜會以這樣的姿勢過來。
“為什么不幫他啊?！币辽從仍俅翁岢鲆庖?。
對于這樣的天真想法，何塞幾個人沒有心思解釋，伊蓮娜把求助的眼光看向喬安娜，在她看來喬安娜只要出面就一定有辦法。
喬安娜裝作沒看到一樣，自顧自地往前走。
“咳，這樣好么。”何塞湊到喬安娜邊上，何塞最不擅長的兩件事：帶孩子和與女人相處，恰巧這兩樣喬安娜都做的來。
“沒辦法……”喬安娜說：“這種事情怎么選都不對。這樣的事情怎么解釋清楚嘛。”
一行人陷入沉默，陽光下，三千人的大部隊安靜地行走在草地上，只有馬蹄落地的聲音。
太陽西沉，軍隊停了下來，終于有了一些閑聊的聲音。夕陽把人們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伊蓮娜坐在馬背上看著遠處紅色的晚霞。
“看好她?！眴贪材确愿懒藥讉€傭兵，用下巴指了指伊蓮娜?！拔遗滤胍瓜氩婚_?！闭f著，從腰間的袋子里摸出幾枚金幣，然后想了想，又摸出幾枚金幣，放在傭兵手上。
本來就是長官吩咐下來的事情，如今又有賞錢，幾名傭兵更是上心。余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伊蓮娜。
另一邊，萊昂大公現(xiàn)在城墻上，看著城外一箭遠的地方連綿到視線盡頭的營帳。
他覺得有些心力交猝。波藍境內(nèi)什么情況他還是知道的。王權(quán)衰弱，公爵們蠢蠢欲動，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實際上暗潮洶涌。
書信已經(jīng)派人送往王宮和就近的貴族們。城內(nèi)愿意的農(nóng)民也都已經(jīng)變成民兵，再有何塞盡的一點綿薄之力。多堅持幾天不是問題。
問題是，會不會有援軍來呢？
遠處大沙國的軍隊已經(jīng)排列整齊，弓箭手們身后站著拿著盾牌的步兵。這是經(jīng)典的打發(fā)，兩軍互相對射，對射之后就是攻城。
黑曜石的弓箭手們也來到了城墻上，因為大沙國的士兵并沒有進入射程，所以黑曜石這邊也沒有什么動作。
兩方士兵就隔著一箭遠的平原對峙。
當(dāng)最后一抹陽光被黑暗吞噬之后。城墻和城外的軍隊中亮起了火把。
大沙國的士兵們開始向前移動，步兵們背著盾牌，手里拿著火油和火把。
“準(zhǔn)備！”雙方的指揮官同時發(fā)話，步兵們把乘著火油的支架插在地上，弓箭手們把箭頭在火油里沾了沾。再湊到火把前點燃，搭在弓上。
“發(fā)射！”黑曜石的士兵們因為不需要移動，先一步完成了著一系列說著慢實際上很快的動作。
“舉盾！”大沙國的指揮官看到漫天的火雨下達了命令。步兵們一對一地舉起盾把弓箭手們護在盾牌下面。
箭雨扎在盾牌上的聲音，沒入泥土的聲音，落在倒霉的步兵和弓箭手身體上的聲音和傷兵的哀嚎聲組成了這場戰(zhàn)斗的序章，其中是不是夾雜著指揮官們的咆哮聲。
戰(zhàn)爭因為貴族的面子變成了殘酷的回合制游戲。黑曜石一邊的齊射結(jié)束之后，大沙國的弓箭手離開步兵的保護，在指揮官一聲令下之后射出來箭。
“夜箭！給大沙國人吃夜箭！”指揮官下了命令。弓箭手們沒有點燃箭頭，而是直接射了出去。
大沙國的指揮官沒有看到飛來的火光，沒有下達防御的命令。黑夜之下，黑色的箭更是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毫無毫無防備的大沙國士兵紛紛中招……
一個夜晚，黑曜石還是守得住的。但是十個這樣的夜晚，百個這樣的夜晚。就算城防之物用不完但是人也會累啊。
大沙國也清楚這一點，把部隊分成好幾個隊伍，分批次時間段晝夜不停的進攻。
萊昂也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沒有離開的傭兵都被他雇傭來守城，與部隊進行輪換，一時間也守得住。
城下的土地上插滿了箭羽，還有士兵的尸體和攻城器的殘骸。萊昂大公這兩天一直沒合眼，別人可以休息，但是他不能。他在等，等援軍，也在等大沙國受不了自己退兵。
這次大沙國像鐵了心一樣，命令部隊舉著盾牌頂著箭雨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xù)攻城。城墻根下，也有不少中箭摔落下來的黑曜石士兵的尸體。
戰(zhàn)爭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階段，依托堅固高大的城墻，萊昂還能與大沙國抗衡，但是士兵的減員太大了，現(xiàn)在的兵力已經(jīng)不能滿足輪換休息的條件了，所有人都在硬撐著。
士兵們有氣無力地揮動著手里的武器，把爬上城墻的敵人擊退。弓箭手們拉弦的手指早就失去了知覺，只是麻木地拉動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