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興師問罪
來者正是燕公子和北世子,兩人的臉色有些微妙,是一種想生氣又不敢生氣的表情。領頭的侍衛(wèi)報道:“啟稟殿下,兩位公子已經被請了過來!”
三皇子揮了揮手,侍衛(wèi)又退了出去。
燕公子擺出一個哭中帶笑的表情跪下:“見過皇子殿下,之前若有得罪,還請殿下網開一面?!?p> 世子倒是冷冷的說道:“皇兄,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要勞煩您大駕讓侍衛(wèi)“請”我到這里?!敝匾嗤怀觥罢垺弊?。
三皇子神色冷峻:“北世侄,你可知道你們之前惹下了多大的麻煩?”
世子的表情有些冷淡,似乎并不被這些虛語所恫嚇:“哦,我倒是不曾知道自己有遇到過什么麻煩?”
“倒是你身邊這位道士心狠手辣,皇兄你要把他留在身邊才是一個真正的麻煩呢?!?p> 皇子氣極反笑:“好你個小北,伶牙俐齒的功夫倒是見長?!?p> “跟你們說實話吧,前兩天弄壞“秦英閣”屋頂的就是你們家的供奉吧,砸死了路過的老婦一人,砸傷了兩名商人和一頭耕牛。”
“如果不是我攔著,現在宗人府的主官應該已經到你們家了?!?p> 世子敷衍的舉手抱拳:“謝謝三哥?!?p> 三皇子冷哼一聲:“你還以為這沒多大事,是吧?沒錯,傷人的也只是算是小事,你們隨便找個人頂替一下就可以了,真正的禍事其實還在后面?!?p> “你可知道那日陛下正在和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一起觀星?”
“啊”世子一臉茫然無知,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這個……我可不知?!?p> 三皇子繼續(xù)寒聲說道:“當夜被一道極光所驚,陛下險些從高塔墜落?!?p> “如果陛下真有什么差池,你們家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世子一把跪了下來,臉色驚惶:“皇兄,這可不關我事啊,都是燕公子家的供奉惹出的禍端,皇兄可要幫我說清楚??!”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一邊的燕公子。
再望向燕公子已是臉色惶惶如喪家之犬,也不敢開口跟皇子求饒,只是一個勁的磕頭,磕的地板砰砰直響,額頭紅腫一片。
三皇子也不答話,歌舞也早已停下,滿庭只聽到磕頭的“咚咚”聲響和世子的求饒聲。李朝露看著這一切默不作聲,有時候的權利的影響甚至比道法還大。
但是皇權就像浩大華麗的宮殿,能維持數百年,而道法猶如洞窟內的古樸壁畫,是以千年為單位的。那些供奉也許都是犯了這樣的錯,攀附華麗的東西,卻沒有認識到本質。
三皇子轉向李朝露,目光詢問是否還滿意,后者點點頭,心想不管怎么樣,這個時候皇權還是蠻好用的。
“哼”,三皇子終于出聲“幸虧當時我在陛下身邊,他就委托我全權調查此事?!?p> “你們應該感謝李道長,如果不是他誅除了首惡,我就只能押著赤磷真人和你們去刑部問罪了。”
燕公子終于停下了磕頭,額頭已變得血肉模糊,含混不清的說道:“多謝……李道長?!比缓蠡璧乖诘?。
世子看也不看身邊倒地的燕公子,把頭埋在地下:“多謝李道長救命之恩?!?p> 李朝露用陰陽離合真氣輕輕拂起世子:“舉手之勞,不用再謝了。”
皇子揮了揮手,侍衛(wèi)拖走了世子和燕公子,歌舞再次登場,眾人再度恢復到言笑晏晏的狀態(tài),好像之前的事情從沒有發(fā)生過。就這樣酒酣正濃,舞也盡興,原本晚宴就幾乎快劃上完美句號的時候。
不速之客登場了。
“好呀,三弟,自己關起門來喝酒吃肉也不喊我。”身著金黃色錦衣,上面繡著五爪金龍的青年闖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干仆人侍衛(wèi)。
三皇子臉上閃過一絲緊張,笑道:“什么風把大哥吹來了?我是怕我們這里的粗茶淡飯入不了大哥的口?!?p> 青年一把虛扶,按住三皇子將要起身的肩膀:“哈哈,三弟不用起身迎接了,我自己能找到地方坐?!闭f完就擠開了三皇子,坐到了主桌上。
三皇子不自然的笑了笑,吩咐手下又拿了一張椅子放下,坐在大皇子旁邊。
大皇子掃視了一邊在周圍借著端茶喝酒掩飾尷尬的供奉,都在四處東張西望,沒有人敢和他對視,更不要說幫三皇子出頭,不由“呵呵”一笑,視角掃過一旁的李朝露。
興奮的說道:“這位可是劍仙李朝露?”
李朝露搖手連稱不敢,劍仙這個稱號確實過譽了,也許只有深不可測的三清宮師祖能當得起這個稱號。
大皇子不了解這些,也不在意這個:“唉,不知道我究竟那點不如三弟,李道長為何不肯入我門下?”
三皇子這才知道被大哥興師問罪的原因,笑著打岔:“大哥怎么能不如我,只是我和李兄一見投緣,恨不得當場結為兄弟,這可能就是宿命的安排吧!”
大皇子淡笑著:“三弟可真會開玩笑,父皇要是知道你又給他偷偷安排了一個“兒子”可不得抽了你的皮?!?p> 三皇子恢復正經:“大哥教訓的極是。”
“嗯”大皇子的臉上愈發(fā)冷淡“聽說三弟現在也張羅了不少好手,也不要藏著掖著,都拿出來給大哥看看吧?!?p> “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家底,敢跟大哥爭皇位!”
說到最后,話越冷淡甚至冷若堅冰。
三皇子額頭出汗:“大哥,你這是真的誤會我了,我有何德何能敢跟大哥爭位?。 ?p> 大皇子蔑然一笑:“你不是很會籠絡人心嗎,我看這一點你就比我強,少說廢話,派人吧!”
大皇子帶來的人群中走出一名身著青衣,背負長劍的修者朗聲道:“三皇子底下的供奉都是烏龜軟蛋嗎?竟然沒有一個敢出列?”
看著眾人臉色通紅,卻仍然沒人出頭,不由繼續(xù)加碼:
“我看三皇子也是受到了奸人蒙蔽,竟然都讓這些酒囊飯袋之徒混了進來?!毖劬s是直視著李朝露,宛如一把鋒利的銳劍。
李朝露看向三皇子,皇子卻按住他的袖子,示意不要沖動。
低下的供奉卻再也按耐不住,本來主公在大皇子那邊受辱他們就已經感到憋屈了,大皇子不能報復,還不能報復你這個小小的跟班嗎?
一個身背著大葫蘆,挺著肚子的胖道士站了出來:“嘿,不要仗著自己是劍修就口無遮攔,須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負劍青年這時已經收起了蔑視,宛如換了一個人:“敬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