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滴水不漏。
惠安伯府的老媽媽嗓子眼兒里發(fā)出一聲單薄的輕哼,“那是自然,我們家世子,那是何等英姿,要說起來,京都有幾個我們世子爺這樣的好兒郎?那是郡主公主也能娶得的?!?p> 這話說的就有些傲慢了。
王氏垂下眼皮,面上少了幾分熱絡(luò)。
她的云兒也不比郡主公主差多少,公主郡主那般好,惠安伯府不也一樣得巴巴的上她們家的門嗎?
想到這里,王氏心中好受了許多。
正巧外面響起一道聲音:“三小姐過來了?!?p> 王氏心中一松,笑容再次浮上眼角,“云娘,快些來見客?!闭f著對那老媽媽道:“我這孩兒嬌養(yǎng)慣了,若有不周之處,還請媽媽原諒則個?!?p> 那老媽媽是惠安伯夫人身邊有體面的老人兒了,剛才拿架子歸拿架子,可這溫府三小姐十之八九是要嫁進(jìn)伯府做她主子的人,此時見了正主兒,她也不免收斂幾分。
幾步之遙,站了個桃粉色的身影,仔細(xì)看去,那少女杏眼含春,薄唇微翹,未曾言語,眼角眉梢卻有了欲拒還羞的嬌意,身姿纖細(xì)如弱柳,膚白凝脂月上霜,真真兒是個風(fēng)情萬種的美人兒。
嬌花爭艷,春風(fēng)拂書。
溫眉在花園里的秋千上曬太陽,一手攀著索繩,一手捏著本列國游記,丁香色緞面繡鞋有一下沒一下劃拉著,神情愜意。
凝花盈夢兩個坐在兩塊巨石造景上,背靠背,拿著一張蒲葉擋著臉,也很是享受,懶洋洋倚在一起。
遠(yuǎn)遠(yuǎn)的,一道身影忽然朝這邊來。
溫眉沒注意,待那人行至跟前,這才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書“嘩啦”一聲掉在地上,人跟著斜了下去。
兩個小丫鬟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來,就看見一長身玉立的公子,正以一種曖昧的姿勢抱住她們家小姐!
兩個人都石化在地,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應(yīng)。
溫眉先反應(yīng)過來,沒來得及推開扶住自己的人,就嗅到一陣皂角的香氣,很清爽干凈的味道。
她抬頭盯著那人,眼底是濃濃的疑惑。
“姓徐,名時卿,上次沒有來得及認(rèn)識,小姐沒事吧?”
徐時卿儒雅一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落在溫眉眼里,卻怎么看怎么覺得怪異。
她下了秋千,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的盯著他,“徐公子…三番兩次在內(nèi)宅相見,倒是巧了,不過家父在前廳見客,只怕內(nèi)宅尋不到人?!?p> 語氣實在談不上客氣。
徐時卿的手中還有幾分余留的溫度,眼底不由染上暖意,“剛才驚擾了小姐,實在是我的不是,下次見面,定再誠心的賠禮道歉?!?p> 溫眉不由的惱上心頭,還下次見面?他看起來也是讀書人,難道不知道女子清譽(yù)尤為重要嗎?這樣幾次三番的,若是被人撞見,還以為他們私相授受,牽扯不清呢!
“公子若無旁的事兒,就告辭了?!睖孛伎刹幌氚炎约合萑腚U境,再次后退一步,福身就走。
凝花盈夢兩個這才如夢初醒,慌忙跟上去,凝花還不由多看了徐時卿一眼,眼神探究。
看著那抹淺淡的杏色漸行漸遠(yuǎn),徐時卿這才勾唇一笑,眼底流露出占有的神色,余光瞥見地上那本因慌不擇路而被留下來的書。
是本列國游記。
徐時卿饒有興趣的翻了翻,少有女兒家喜歡看這種書,倒真是個不同的姑娘。
章成做賊心虛的溜了過來,“有人來了,相爺!”
徐時卿把書卷了放在袖筒里,轉(zhuǎn)身隱入青蔥翠色中。
“不過是些薄禮,媽媽還請不要嫌棄,替我給伯夫人問聲好,以后若是便宜,定當(dāng)親自登門拜訪?!?p> 那老媽媽也不客氣,收了兩個大紅封,笑容濃郁了些:“溫太太客氣,如今兩家八成算是定下了,往后走動的時候多著,貴府的姑娘也當(dāng)?shù)闷疬@份福氣!”
待人走遠(yuǎn)了,徐時卿才往花園邊墻而去。
章成苦不堪言。
相爺什么時候有了這怪癖,喜歡上翻墻入室,調(diào)/戲深閨弱質(zhì)了?連累他這細(xì)胳膊細(xì)腿兒一天天不是這兒青,就是那兒腫,沒個好地方了。
說出去誰信??!
馬車上,徐時卿變臉?biāo)频?,恢?fù)平時冷清的模樣。
章成壯著膽子,瞟了徐時卿一眼:“相爺,您不會是…是看上了那溫家大小姐吧?”
徐時卿一記眼刀飛過去,章成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