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給了我紙條后就一直站在原地對著我笑。他的笑容總是那么純凈,可是我看著他的笑容卻越來越覺得詭異可怖。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我是根本無法站起來的,只能默默地看著小男孩的臉,自己的臉卻因恐懼而漸漸扭曲。突然,從廢墟拐角的地方跑來一位中年婦人,那婦人穿的破破爛爛,蓬頭垢面的——我根本來不及看清她的面容。
她嘴里罵罵咧咧,急得火燒眉毛一般將小男孩抱走,過了轉(zhuǎn)角,消失不見。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手里的紙條,它,到底代表了什么呢?會不會和今天的一切不尋常有關(guān)?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図憦靥祀H的槍聲。
半晌過后,一切仿佛平靜下來。破敗的建筑不再倒塌,四周圍的硝煙也停止了。世界再次安靜下來,但是這種死亡般的寧靜才更加令我窒息。
我把紙條塞進上衣口袋,如同待宰的羔羊,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遠處傳開了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這一刻,我的心臟仿佛懸在了嗓子眼,只怕一張口它就會跳出來。
此刻我清楚的感覺到有人來了,他們就在地上,在我的面前。終于,一雙大手從敞開的窗子伸了進來,不帶一絲猶疑地扯住我的衣領(lǐng),力量極大,硬生生將我從那半地陷的屋子里拉了上來。
重新回到光明中,我的眼睛還不能適應(yīng)光線,勉強睜開眼睛,我飛快的審視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原本尋找我的那群人全部不見了,操場上空空蕩蕩。只有我的身前站著幾個身著黑衣的男人,除了為首的男人,剩下四個人,手里都拿著槍。
我?guī)缀蹩梢钥隙ㄎ也徽J識他們,在不清楚他們是敵是友之前我除了默默地觀察和等待,什么都不敢做。
那個為首的男人一直低著頭,但是他身上的氣勢實在太強,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氣勢。他皮膚很白,與全黑的衣服形成鮮明對比。他沒有看我,但卻一步步像我走來,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在我的心臟上一樣。
我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壓迫,拔腳想跑,可是我的腳好像長在地里一般,連同全身都動彈不得。
忽然他抬起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我,我仿佛出于本能的不敢去看他,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在心虛著什么?
可是,男人伸手抬起我的下顎,強迫著我,直視他的眼睛。在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我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他的瞳孔居然是一藍一黃兩種顏色,如波斯貓一般的。他的眼光悠長深遠,目光如炬,仿佛透過我在看什么東西。繼而,他問了一句讓我不能明白的話:“你是誰?”
我也回答了一句,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話:“我就是你?!?p> 我的腦子也如同心臟,陣陣撕裂般的痛著,我越來越搞不懂,今天的我仿佛不是我了,為什么總是說些我自己不明白的話,做些我自己不想做的事?
男人聽了我的話,露出復雜的神色,似悲傷,也似憤怒。忽然他的眼神變得兇狠:“火是你放的,誰說我就是你?!?p> 說完話,他以極快的速度,一掌拍在我的心口,我立時嘔出一口血來。
緊接著,他便帶領(lǐng)著其他四個男人轉(zhuǎn)身走了。遠遠地,他說:
“小心點,別讓他們抓到你,記得管好你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