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扣扣?!?p> 敲門的聲音響起的瞬間,金卓煥便知曉了來人是誰。這種獨特的三聲兩聲的敲門習(xí)慣,只有一位少女,他厭惡的,無奈的,憐惜的——莫青鸞。
“可以讓我進去嗎,卓煥?”
“……”看著手中的白發(fā),他想了想,將之放回護身符內(nèi)然后起身開了門。
門突然打開,露出少年精致的容顏,別人看來是與往常無異的表情,可注視她這么長時間的莫青鸞又怎會這么認為?
金卓煥讓開身,讓她進入。
少年的房間,不像富家子弟的龐大,卻也五臟俱全。一眼能看到內(nèi)里裝飾,一眼也能看到少年床邊拉開的椅子,桌上的護身符露出的幾縷白發(fā),還有前邊放著的白發(fā)金瞳的女孩的照片……
少年在做些什么,莫青鸞怎么會不知道?若平常,她還有氣力與他鬧騰,可今日知道的楚優(yōu)不僅回來了還是虞悠久的事實讓她渾身都沒了力氣。
今日來,她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卓煥,你知道楚優(yōu)便是虞悠久的事兒嗎?”
金卓煥一愣,他疑惑的看著少女,“你也知道了?”
果然是知道了。深呼口氣,然后吐出,如此了三回,莫青鸞才平靜下來。
“如果你想見她的話,明天去學(xué)校吧,今天虞悠久回來了?!?p> 少女的平靜太過反常,可金卓煥卻不在意,不,他好奇的是,“你為何告訴我?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會讓我知道這個事實才是你的性子不是嗎?”
“是,若楚優(yōu)還是楚優(yōu),我自會阻擾?!钡玫搅嘶貜?fù)的莫青鸞不想在這個充滿少年對楚優(yōu)的回憶思念與執(zhí)念的空間,便轉(zhuǎn)了身朝屋外走去。所以金卓煥根本看不到少女是什么表情,只是聽到少女說著“但楚優(yōu)是虞悠久,虞悠久卻不是楚優(yōu)。”離開。
“青鸞,這就走了?”樓下傳來母親的聲音,卻沒有聽到少女一如既往的嬌做的聲音。
大概,從虞悠久到海城的那一天開始,他們僵直的關(guān)系便開始發(fā)生變化……而以往的恩怨,也開始了解。
“青鸞,”莫青鸞還看著金家別墅的某個房間,便聽到有聲音從她背后傳來,轉(zhuǎn)身看到的是一個和她有著七分相似的帥氣少年。
他名為莫高陽,是她龍鳳胎的哥哥。
雖是兄長,但他們的關(guān)系并不是多好,因為莫青鸞厭惡少年那雙琥珀色眼睛深處的——貪婪、算計。以及無情卻偏做重情人的滑稽。
而莫高陽于少女,恐怕是愧疚更大于親情,比起妹妹的身份,莫青鸞于他更像是一個不好彌補的過錯。
兩人之間的疏遠莫母并不是感受不到,但去沒有辦法去改變。因為原因,她知道,追其根本,在于她……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早就回來了,只是沒回主宅?!蹦哧柺疽饽帑[上了車,詢問,“你要去我那坐坐嗎?”
莫高陽不僅與莫青鸞關(guān)系別扭,與莫城更是形同陌人,所以他不是在外求學(xué)便是在自己的別墅。
而他的別墅……
“不去?!?p> 莫青鸞小嘴一張,想都不想的拒絕。
“啊是嗎?!?p> 莫高陽也不惱,反正他也只是那么一說,她真去他還不樂意呢。想起他藏在別墅里的美人,眼角便高興的揚起。
他揚起的眼角,莫青鸞從后視鏡中看得真切,想想趙世文的下場,還有那個堪稱異數(shù)的虞悠久,她提醒道:“你最近安分一點比較好,凌夜還沒放棄追查趙世文的身后之人。”
趙世文的下場,莫高陽早便通過那個人知道了,所以他才能早早的和他斷了聯(lián)系。
是的,莫高陽便是凌夜一直尋找的幕后之人。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不,你不知道。而且你的小心是沒用的,因為對方是那個楚優(yōu)。
下了車,莫青鸞看著遠去的車影,眸色暗淡。
“鸞兒,是不是陽兒回來了?”
聽到門口動靜的莫母,出來便喜悅的問莫青鸞,等發(fā)現(xiàn)兒子的車遠去時,她不禁抱怨,“你怎么不留住你哥哥呢?”
莫青鸞:“……”
女兒的眼神讓莫母尷尬,少女一言不發(fā)的回到別墅更是告訴她她的介懷。
兄妹兩人的矛盾發(fā)生在六年前,那時楚家已變成莫家好幾年,她和哥哥還因楚優(yōu)的事情擠不進貴族圈。
是,哪怕楚優(yōu)不在宴會上出現(xiàn),哪怕楚優(yōu)是怪物……正是因為楚優(yōu)過剩的光彩,才會顯得她們兩人的平庸陰暗。
也正是那個時候,她從楚優(yōu)的房間的一個偏僻角落搜出一張紙,那是當(dāng)時未曾解開過的一道數(shù)學(xué)難題。
其難度,便是生來聰慧的哥哥都未曾看懂。所以她想發(fā)出去,告訴眾人這是她解開以得天才之名時,母親已以兄長之名發(fā)了出去。
看著慕名而來的人們,記者們,看著沐浴在閃光燈中的兄長,她第一感到了埋怨。
但這并非是他們變成如今模樣的原因。
原因在于,事情鬧得太大以至于傳到了米國、傳進了哈佛。
哈佛的回應(yīng)一位教授,一張紙。那張紙,比起他們傳出去的前頭有理有條后面不耐煩的直接給出答案的紙張更加詳細,也更有說服力。
而且他們講解不出那道題……
當(dāng)時她與莫高陽,不是七分像,而是一模一樣的連母親都難以分辨,所以“盜竊”這個名聲,便落在了她身上……
“鸞兒,鸞兒!”
從回憶中醒來,竟已是月上中天,莫城回歸。
“聽你媽說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為金卓煥的事?”
男人的憐惜從不在她面前掩飾,可她也知道,眼前這個人的憐惜,是有限的。
“沒事的爸爸,卓煥怎么對我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是的,已經(jīng)習(xí)慣了,習(xí)慣了偽裝自己,習(xí)慣了委屈自己,習(xí)慣了……沒有楚優(yōu)的世界。